房門合攏,將屋外的寒風徹底隔絕。
慈寧宮內殿,地龍燒得正旺,溫暖如春。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甜膩的蘇合香。
許長青繞過繡着百鳥朝鳳的蘇繡屏風,腳步放輕。
只見鳳榻不遠處的黃花梨木桌案旁,一道倩影正背對着他。
陸玉鸞並沒有像往常慵懶地躺着,而是端坐在桌前,手中捧着一卷書冊,似乎在研讀。
燭火搖曳,將她的影子拉得斜長。
她今日並未盤繁復高聳的發髻,一頭如墨青絲只是隨意用一根玉簪挽起。
幾縷碎發垂落在修長的脖頸旁,透着幾分居家婦人的溫婉。
許長青沒出聲,躡手躡腳地走過去。
他探頭看了一眼,差點沒笑出聲。
陸玉鸞手裏那本書拿倒了。
許長青沒拆穿,只是悄無聲息地貼了上去,雙臂猛地從後方環過,一把摟住了盈盈一握的腰肢。
“呀!”
陸玉鸞身子輕輕抖了一下,手中的書卷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熟悉的男子氣息將她整個人包裹。
許長青下巴抵在她圓潤的肩窩處,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耳後的軟肉上,帶着幾分調笑:
“太後娘娘,書拿倒了,能看懂嗎?”
陸玉鸞身子瞬間軟了下來,緊繃的脊背向後靠進寬闊的懷抱裏。
她側過頭,絕美臉蛋此刻染滿了紅霞,眼波流轉間盡是嗔怪:
“你屬貓的?”
“走路沒聲,想嚇死哀家?”
“嚇死你我可舍不得。”
許長青雙手不老實地在她腰間遊走,隔着厚重的鳳袍,似乎在尋找什麼機關:
“我這不是怕太後久等,特意跑過來的麼。”
“油嘴滑舌。”
陸玉鸞輕哼一聲,卻並沒有阻止他的動作,反而微微挺了挺身子,似乎在迎合他的手掌。
“對了,寶寶。”
許長青湊到她耳邊,聲音壓低,帶着一絲暗啞期待:
“昨晚答應我的事……”
“兌現了嗎?”
陸玉鸞身子明顯僵了一下。
她咬着紅唇,眼神有些躲閃,欲語還休的模樣,看得許長青心頭火起。
“沒穿?”
許長青故作失望地嘆了口氣。
“看來太後娘娘金口玉言,也是做不得數的,罷了,那我走了。”
說着,他作勢要鬆開手。
“別!”
陸玉鸞急了,反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她轉過身,面對着許長青,水潤的眸子裏滿是羞惱無奈。
她深吸一口氣,顫抖着手,解開了鳳袍領口的盤扣。
“你這冤家……”
“就是專門來克我的。”
隨着她的動作,厚重的深色鳳袍順着圓潤的肩頭滑落。
譁啦--
衣袍堆疊在地毯上。
許長青呼吸一停,眼睛一下子瞪圓了。
鳳袍之下,並非平日裏的白色裏衣。
而是一抹驚心動魄的紅。
一件大紅色的鴛鴦戲水肚兜,紅得熱烈,紅得妖豔。
在這慈寧宮深沉壓抑的色調中,這抹紅就像是一團火,瞬間點燃了許長青眼底的欲望。
陸玉鸞肌膚本就勝雪,此刻在這大紅色的映襯下,更是白得發光耀眼。
兩根細細的紅繩掛在修長的脖頸上,繞過精致的鎖骨,勒進細膩的皮肉裏,勾勒出惹人心跳的曲線。
肚兜上繡着的鴛鴦栩栩如生,隨着她急促的呼吸,仿佛真的在波濤中起伏。
這畫面實在太震撼了。
誰能想到,端坐在高台之上,接受百官朝拜,冷豔不可方物的太後娘娘,鳳袍底下竟然藏着這樣一副光景?
“看……看夠了沒?”
陸玉鸞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渾身發燙,雙手下意識地想要遮擋。
卻又想起這是自己答應他的,只能羞恥地偏過頭,脖頸都紅透了。
“這哪看得夠?”
許長青喉結滾動,嗓音沙啞得厲害。
他上前一步,直接將陸玉鸞打橫抱起。
“唔!”
陸玉鸞驚呼一聲,雙手本能地環住他的脖子,整個人縮在他懷裏。
“去床上。”
許長青大步流星走向寬大的鳳榻。
將懷裏的美人輕輕放在錦被之上,紅色的肚兜在明黃色的床單上鋪散開來。
他欺身而上,雙手撐在陸玉鸞身側,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太後寶寶,你真美。”
這不是恭維,是發自肺腑的感嘆。
陸玉鸞看着眼前比自己近十歲的男人,眼裏的愛意濃鬱。
在這深宮裏守了十幾年活寡,她早就忘了自己是個女人。
直到遇見許長青,她才覺得自己是活着的,是有血有肉的。
“長青……”
她伸出雙臂,主動勾住許長青的脖子,將他拉向自己,紅唇微張,吐氣如蘭:
“輕點……隔壁……辰兒還在……”
這句話不說還好。
一說,許長青只覺得一股子邪火壓都壓不住。
皇帝就在隔壁批奏折。
太後在這一牆之隔的鳳榻上,穿着紅肚兜討好他這個俊面首。
這背德的刺激感,簡直要命。
“放心,我會捂住你的嘴。”
許長青壞笑一聲,低頭吻了下去。
……
紅燭燃盡了一半,爆出幾朵燈花。
鳳榻之上,雲雨初歇。
陸玉鸞像一灘春水般癱軟在許長青懷裏,那紅色的肚兜早已不知去向,光潔的背脊上布滿了細密汗珠。
她手指無力地在許長青胸口畫着圈,眼神迷離,還沒從剛才的狂風暴雨中緩過神來。
許長青一只手摟着她,一只手把玩着她散落在枕邊的青絲,心裏那叫一個舒坦。
這才是穿越者該過的日子啊!
“長青……”
陸玉鸞忽然嘆了口氣,聲音裏帶着幾分還沒散去的嬌媚,卻又多了一絲愁緒。
“怎麼了?”
許長青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
“剛才沒喂飽?”
“去你的!”
陸玉鸞沒好氣地在他腰上掐了一把,隨後把臉埋進他頸窩,悶聲道:
“我是愁明日的早朝。”
“早朝怎麼了?”
“那個楊國忠……”
陸玉鸞提起這個名字,語氣裏就帶上了恨意。
“那個老匹夫,明日又要發難了。”
許長青眉頭微挑:
“他又作什麼妖?”
“他說國庫空虛,邊關吃緊,要削減宮廷用度。”
陸玉鸞咬着牙。
“削減用度也就罷了,哀家也不是不能吃苦。”
“可他偏偏盯着慈寧宮和皇帝的乾清宮削,說什麼太後要以身作則,皇帝要勤儉持家。”
“他自己卻家裏養着幾百個歌姬,頓頓山珍海味,也沒見他省出一個銅板來!”
許長青冷笑一聲:
“這老東西是想給你們娘倆立規矩呢。”
“不僅如此。”
陸玉鸞抬起頭,眼圈微紅,顯得格外委屈:
“他還想插手禁軍。”
“說是京城防務空虛,要調他的門生接管御林軍左衛。”
“若是讓他得逞,這皇宮大內,以後就是他楊家的後花園了,我們孤兒寡母的,睡覺都不敢閉眼。”
說到這,陸玉鸞身子微微發抖,顯然是擔心極了。
她雖然是太後,但畢竟是個深宮婦人,面對這種朝堂上的老狐狸,根本沒有招架之力。
家族遠在江州,也鞭長莫及。
“辰兒性子軟,根本不敢跟他頂嘴。”
“今日在御書房,被那老匹夫訓得跟孫子似的,回來就躲在偏殿哭……”
許長青聽着,眼神逐漸冷了下來。
他雖然是吃軟飯的,但這碗飯既然端起來了,就容不得別人來砸。
欺負皇帝也就算了,那是他便宜兒子。
但欺負陸玉鸞不行!
那是動他的女人!
削減用度?
他是想餓着他許長青的寶寶?
是可忍,孰不可忍!
“別怕。”
許長青手臂猛地收緊,將陸玉鸞勒進懷裏,讓她緊緊貼着自己堅實的胸膛。
“這事兒我管了。”
陸玉鸞一愣,仰起頭看着他,眼裏閃過一絲希冀,卻又有些擔憂:
“長青,那可是內閣首輔,門生故吏遍布天下。”
“你……你現在根基未穩,別爲了我……”
“噓。”
許長青伸出手指,按住她的紅唇。
他神情隱有狂傲,眼神裏透着一股子讓人心安的霸道。
“什麼首輔不首輔的,在我眼裏,就是個老不死的。”
“既然我拿了這塊金牌,吃了這碗軟飯,那我就得對得起這碗飯的質量。”
許長青翻身,再次將陸玉鸞壓在身下,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明日,我就去翰林院上任。”
“順便去會會這個楊國忠。”
“他不是想削減用度嗎?”
“老子先削了他的面皮!”
陸玉鸞看着眼前的霸道男人。
明明說着最粗俗的話,可在那一瞬間,她卻覺得他比這世上任何一個男子都要偉岸。
那種被保護,被珍視的感覺,讓她整顆心都化了。
“長青……”
陸玉鸞眼波如水,主動湊上去,吻住了他的唇。
“今晚……別走了。”
“狠狠地要我。”
“好。”
許長青嘿嘿一笑,手掌順着她的腰肢滑落。
“既然要打仗,那戰前總得把糧草備足了不是?”
“討厭……唔……”
慈寧宮的紅燭再次搖曳起來。
窗外寒風呼嘯,屋內春意盎然。
而在那隔壁的偏殿之中,年輕的皇帝趙辰正一邊抹着眼淚,一邊批閱着奏折。
他時不時抬頭看向慈寧宮的方向,心裏默默念叨:
“母後,您一定要開心啊……”
“只要您開心,兒臣受點委屈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