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吧。”
和問候同時到的是一雙漂亮有力的大手。
可白慕蘇本能的躲開了,她難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傅臨舟,不懂,他爲什麼還在這裏,他還不滿意嗎?
傅臨舟看她躲閃的樣子,目光一凜。
他的氣場大的連陽光的溫暖和光亮都被吞沒了。
白慕蘇害怕着低頭,慌張道:“我……我自己可以的。”
她連忙起身,身子卻被一股大力抱起,陡然離了地。
“不!不要了!”她伸手就去推,可觸及到他的目光,身體僵住了。
“我,我不是不想,我,我很痛,真的,我沒騙你。”她連忙搖頭解釋,眼裏滿是害怕。
“我沒那麼飢渴。”他不願意被她這麼對待,又理虧,聲音很硬,卻很小。
抱着才發現,她好輕,仿佛一片雲的重量。
他把她放到床上,靠近她問,“哪裏痛?”
他的氣勢太強了,她怎麼都隔絕不了,只能克服着骨子裏冒出來的涼氣,硬着頭皮回答,“頭,頭疼。”
“還有哪裏?”
沒有聽到回答,他想着撩起她身上的裙子去查看,卻被她抓住了手腕。
他眉一挑,聲音冷了幾分,“你哪裏我沒看過摸過。”又察覺到自己的聲音太冷了,緩了緩道:“昨晚的衣服還是我給你穿的。”
白慕蘇知道他是在關心自己,可就是害怕的厲害。不過工作結束了,還要和老板相處,尷尬也是人之常情,也不算她矯情,她在心裏自我安慰。
她鬆開他的手腕,小聲道:“下……下面疼,腿發軟。要不然,我也不會摔着。”
傅臨舟這才意識到她說的是哪裏,他下意識看了一眼,想到昨晚的瘋狂,喉結不自知的聳動。
不過就一個女人,怎麼就動了那麼大的氣性呢?
他掩住眼底的抱歉,站了起來,留下一句,“等着。”走出了房間。
白慕蘇看着他大步離開的背影,不知道他讓自己等什麼,但也不好再忤逆他。
深怕自己再做點什麼,說點什麼,就會被他再次報復。
她真的承受不住第二次了。
二十分鍾,傅臨舟提着袋子走進房間,就見白慕蘇依舊保持着剛才的姿勢坐着。
他抿了抿唇,上前,伸手,把她腿拉直。
傅臨舟伸手把藥取出來,打開。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白慕蘇伸手去拿他手裏的藥,卻被他躲開了。
她空着的手僵在那,看他用棉籤沾了雙氧水,擦拭着額頭的血跡。
她沒躲,但疼痛傳來時,皮膚控制不住地顫了顫。
他現在這樣,是打一巴掌後,給個甜棗嗎?
他注意到了她皮膚的輕顫,問,“就這麼怕我?”
白慕蘇本能的要說沒,可顯然,她的表現已經說明一切了。
再騙他,他生氣起來,能把自己給撕了。
她不敢躲,雙眸下垂,不說話了。
傅臨舟看她不抵抗也不合作的樣子,像個木偶,更無語了,這樣子,還不如她騙自己兩句,好歹是個活物。
傷口不大,不是很嚴重,他很快就處理好了。
他的氣息離開了,重見天日,白慕蘇忍不住鬆了口氣,想着可算是完了。
可瞬間,他又轉了過來,雙手握住她的腿,一拉。
她的身子跌在柔軟的床鋪上,驚恐道:“傅臨舟。”
她忍不住喊出聲,身上的裙子就被掀開了。
昨晚她昏了過去,他被嚇壞了,給她隨便找了條裙子套上,內褲都沒穿。
挺好,現在不用脫了。
他把她的腿推了起來,俯身。
“放心,我沒你想的那麼禽獸。”他冷笑。
可白慕蘇的呼吸再次停住了,手指緊緊地攥着被子,緊咬着唇。
藥膏很涼,有點痛,但痛過之後卻很舒服。
她不敢多想,全程屏住呼吸,可腳趾卻死死的摳着床鋪,全身都紅透了。
直到他的手指離開,人坐了起來,她才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啞着嗓子,說了聲,“謝謝,麻煩你了。我沒事了,你去忙你的吧。”
“用完就扔?”他半開着玩笑,但語氣裏透着不爽。
他要是不把她搞成這樣,也就不用留下來照顧她了。
但這話顯然是更不能說的。
白慕蘇動了動已經發麻發僵的身體,拼命地讓自己露出善解人意的笑,“當然不是,我巴不得你多陪陪我。但我也知道,你日理萬機,肯定很忙,我只是。”
“回來的這一年,你有沒有和你父親聯系過?”傅臨舟打斷了白慕蘇的話,突然問。
晴天劈過一道閃電。
白慕蘇沒說完的話直接卡在了嗓子裏,鹿眸倏地瞪大了,繼而顫了顫。
她不懂,他爲什麼會提起這個,爲什麼要提起這個。
父親兩個字,宛如一只無情的手,狠狠地掐住了她的嗓子。
氧氣減少,呼吸困難,她抬頭,拼命地深吸着,試圖讓自己可以正常呼吸。
傅臨舟沒聽到她的聲音,忍不住回頭看着她,看她臉頰通紅,連忙上前,“怎麼了?”
說着,伸出手想看她是不是又發燒了。
白慕蘇躲開了。
她還以爲昨晚的事過去了,看來,他還不解氣,還要嘲諷懲罰自己。
心裏拼命地告訴自己,再忍忍,他走了就好了,可情緒卻先一步泄露了出來,語氣生硬道:“和你有什麼關系?”
終於不是假的情緒,看來這次是真的很生氣了。
他來了興趣,靠近她問,“你看不出來我在關心你?”
那句怎麼可能,強行被她吞了回去。
她看了眼他,沒說話,眼眶卻紅透了。
他卻偏偏不依不饒,“蘇家這些年雖然沒落了,但好歹也是百年世家,一個女兒怎麼都是養得起的。又怎麼會讓自己的女兒流落在外,爲了20萬,就把自己賣了。”
她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一聲比一聲響,一聲比一聲快,所有的神經不受控制的開始繃緊,斷裂。
終於,終於來了。
“你和你父親的關系。”
“傅先生難道不知道我是蘇岩庭的私生女?被他們養着就是爲了送給某個人來換取利益的。還是傅先生已經忘了,你當初把我扔到走廊裏的情景了。”
三年了,她以爲自己釋然了。可爲什麼一切都歷歷在目,鮮活的好像此刻她還躺在酒店冰冷的地板上,無助的看着神情冷漠的他目光掃過地上的自己,就像在看一堆臭氣熏天的垃圾。
她記得,都知道。
對上她滿是恨意的眼,他突然就有點後悔了,明明當時有很多種解決的辦法的,可他卻選擇了對她傷害最大的方法。
“我記得。”他應了聲,像是不確定般又說了一遍,“我記得。”
“你既然都記得,現在還提這個幹什麼。爲了羞辱我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是什麼意思根本就不重要!”她崩潰地打斷他的話,雙拳狠狠地砸在床鋪上。
她知道他自己得罪不起,不能招惹,可越這樣想,情緒就崩盤地越快。
滿腦子都是爲什麼?憑什麼?
身體被所有的憤怒和委屈擊穿了,無望和無力從小洞裏流出來,在太陽的照射下,千瘡百孔,滿目瘡痍。
可弄清楚又能如何?前塵往事早已塵埃落定。
她是爲了錢才留在他身邊的,至於他爲了什麼,本來就和她沒關系。
她冷了心神,克制着聲音裏的顫抖,冷冷道:“傅先生,你很聰明,但我也不傻。你應該明白,20萬,你買的是我的身體。你想買其他的,就不是這個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