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陸塵憑什麼這般評價？他連林姑娘的面都未曾見過！"
"這陸塵不過是個沽名釣譽之徒，林姑娘何必爲此等人生氣！"
還未等謝公子回答，一衆世家子弟已紛紛爲林仙兒鳴不平。
這反而激起了林仙兒更大的好奇心，她吩咐道："小翠，去取一冊話本來。"
片刻後，小翠將話本呈上。
林仙兒快速翻閱，很快找到了陸塵對她的評價。
她原本含笑的面容瞬間凝固。
刺啦！
那頁宣紙被她狠狠撕下。
但轉瞬間，她又恢復了從容。
"陸先生的評價不是很中肯嗎？"
"仙兒不過是蒲柳之姿，全賴各位公子厚愛。"
"這大明第一**的名號，仙兒實在擔當不起。"
"不過若仙兒沒記錯的話，確實從未與陸先生謀面。"
"或許他是從何處看到了仙兒的畫像，覺得不過如此吧。"
林仙兒用她那純淨甜美的嗓音輕聲說道。
這般謙遜的回應，反而更讓人心生憐惜。
一位公子拍案而起："林姑娘何必自謙？這陸塵分明是信口雌黃！"
“確實！我可不認爲峨眉派的周芷若、孫秀青能比林姑娘更美。”
“你們之中，可有人曾去過峨眉派，親眼見過這兩位？”
“她們當真比林姑娘更動人？”
另一位公子立刻接話。
陸塵所列比林仙兒更美的女子共有四位。
但這些世家子弟縱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妄議移花宮的兩位宮主。
那可是會丟性命的。
因此，他們只能將矛頭指向峨眉派的周芷若和孫秀青。
雖說峨眉派也是名門大派，但畢竟是正道，規矩森嚴，不會拿他們如何。
先前被提及的謝公子似有所覺，目光轉向窗邊。
“張公子，我記得你曾去過峨眉派，應當見過周芷若和孫秀青吧？”
此言一出，衆人紛紛側目。
窗邊的張公子瞬間成了焦點。
“咳，那是幾年前的事了。”
“當時正值峨眉派獨孤掌門壽辰，我隨師門長輩前去賀壽。”
“孫秀青等峨眉四秀負責迎客，我確實見過一面。”
“至於周芷若，倒未曾遇見，或許當時未出席壽宴。”
張公子緩緩說道。
另一人迫不及待追問：“那孫秀青相貌如何？”
“天生麗質，氣質脫俗，確是難得的 ** 。”張公子如實回答。
“哦？那與仙兒相比呢？”
衆人還未追問，林仙兒的聲音已從屏風後傳來。
她款款走出，眉目如畫，風華絕代。
張公子略作沉吟，遲疑道：“孫秀青與林姑娘之美，各有所長，難分高下。”
“什麼？”衆人皆驚。
本以爲林仙兒必定穩勝，誰知張公子竟說二人不相上下？
這可是當着林仙兒的面，他理應偏向她才是。
如此看來，孫秀青或許真比林仙兒更美？
難道陸塵所言非虛，林仙兒並非大明第一 ** ？
不少世家子弟心中動搖。
他們中許多人正是沖着林仙兒“天下第一 ** ”的名號而來。
若這頭銜有假，她的價值便大打折扣。
畢竟還有更美的周芷若、孫秀青等人，何必在林仙兒身上耗費心力？
張公子察覺失言，連忙補救：
“雖容貌難分伯仲，但林姑娘心地純善，不惜以身犯險懸賞梅花盜。”
“這份膽識與胸懷，更勝孫秀青一籌。”
此言一出，廳內氣氛稍緩。
衆世家子弟紛紛應和，稱贊林仙兒的膽識與仁心最爲珍貴。
言語間，卻已不見對陸塵的敵意。
張公子的佐證讓許多人開始相信陸塵的評點。
或許這大明武林中，當真有不少姿容勝過林仙兒的絕色佳人。
這般念頭一起，衆人對林仙兒的癡迷頓時消退不少。
"仙兒尚有要事，先行告退。"
林仙兒強壓怒火，尋了個由頭匆匆離去。
回到林蔭小築後——
"砰！砰！砰！"
廳內傳來陣陣碎裂聲，所有珍稀瓷器在她盛怒下化爲齏粉。
此刻的她哪還有半分仙子模樣。
"可恨！那陸塵當真該千刀萬剮！"
"這些名門子弟也都是廢物！"
林仙兒對着虛空厲聲咒罵。
想起春意樓衆人閃躲的眼神，更是怒不可遏。
良久，她終於冷靜下來，蹙眉沉思。
此事關系重大。
若放任陸塵的點評流傳，必將毀她清譽。
"天下第一 ** "的稱號絕不能丟。
"看來......只能請那人出手了。"
林仙兒輕撫鬢角，終是下定決心。
繞過屏風來到書房。
纖指掠過書架第三層。
暗格機關應聲而啓。
穿過幽深暗道。
數名勁裝武士肅立行禮。
這些都是她暗中培植的死士。
憑借江湖聲望，她網羅了不少高手。
更暗中掌控着多家商行。
"傳信給丘獨，讓他去七俠鎮取陸塵性命。"
"再把這幅畫快馬送至同福客棧。"
兩道命令幹脆利落。
丘獨乃《兵器譜》第九伊哭的親傳 ** 。
雖未得全部真傳，但殺個說書人綽綽有餘。
至於那幅精心繪制的畫像——
她要讓天下人親眼見證，何爲傾國之色。
......
漠北古道。
朔風凜冽，卷起滿地枯葉。
孤車碾過荒原，軋碎落葉，卻軋不碎這天地孤寂。
李 ** 翻閱着新一期的《雪中》，眼中閃過驚喜。
“妙筆生花，見解獨到！”
“竟有這般通透之人，值得痛飲一杯。”
說罷，他舉起酒葫蘆，仰頭痛飲。
阿飛見狀，好奇地湊近，接過書頁瀏覽。
“荒謬！簡直一派胡言！”
他怒氣沖沖地喊道。
“大哥莫非真信了這陸塵的鬼話？”
阿飛轉向李 ** ，對他的反應頗爲不滿。
自從偶遇林仙兒，他便對她傾心不已，容不得半點詆毀。
李 ** 淡然一笑：“或許他所言非虛？”
“絕無可能！”
“你親眼見過林仙兒，世上怎會有比她更完美的女子？”
“梅花盜殘害無辜，人人避之唯恐不及。”
“唯有林仙兒挺身而出，不畏風險揭露惡行。”
“試問誰能與她相提並論？”
阿飛固執地反駁。
李 ** 望着執迷不悟的阿飛，輕嘆：“ ** 未必如你所想。”
阿飛臉色陰沉，不再多言，徑直調轉馬頭。
李 ** 問道：“要去何處？”
“七俠鎮，尋陸塵。”
阿飛幹脆地回答。
李 ** 欲言又止，最終放下手臂。
反正無處可去。
前往七俠鎮，親耳聽聽《雪中》。
倒也不錯。
與此同時。
萬梅山莊。
這座山莊在江湖上聲名顯赫。
只因它的主人是西門吹雪。
大明武林公認的冷面劍神。
世人皆知，他與陸小鳳是莫逆之交。
四條眉毛的陸小鳳，朋友遍布天下。
而劍神西門吹雪，唯有陸小鳳一位摯友。
此刻，陸小鳳已在萬梅山莊蹭吃蹭喝半月有餘。
“《雪中》啊《雪中》，總算等到新篇！”
涼亭內，陸小鳳捧着書卷，津津有味地品讀。
一旁的西門吹雪默默進食。
他對風靡大明的《雪中》毫無興趣。
或者說，除劍道外，萬物皆不入他眼。
“咦？”
“哈哈哈！”
“西門兄，原來你早有心上人？”
“連我都瞞着，太不夠意思了！”
陸小鳳讀到末尾，笑得直不起腰。
西門吹雪冷聲道：“休得胡言。”
“白紙黑字寫得明明白白。”
“你對峨眉四秀之一的孫秀青一見鍾情。”
“眼光不錯嘛，據說她比林仙兒更勝一籌。”
陸小鳳將陸塵的點評頁遞到西門吹雪面前。
西門吹雪目光一掃，腦海中如驚雷炸響。
三個月前，他雲遊四方時偶遇一隊峨眉 ** 。
那群峨眉女 ** 中，有位姿容絕世的姑娘格外引人注目。
那驚鴻一瞥令他難以忘懷。
但西門吹雪畢生癡迷劍道。
除劍之外，世間萬物皆不入眼。
兒女情長更是從未放在心上。
因此他並未上前詢問那位峨眉女子的姓名，只是目送她的背影遠去。
"莫非她就是孫秀青？"
西門吹雪低聲自語，神色微動。
陸小鳳詫異道："你竟連人家姓名都不知曉？"
西門吹雪默然頷首。
儼然一副初涉情事的模樣。
陸小鳳笑道："這就奇了。難道陸塵真能未卜先知？"
西門吹雪同樣心生疑惑。
他不過是多看了孫秀青幾眼，陸塵如何能洞悉他的心思？
"沒想到冷若冰霜的西門吹雪也會動凡心。"
"不過孫秀青身份特殊，想要追求可不容易。"
陸小鳳拍着好友肩膀說道。
西門吹雪寒聲道："我心中唯有劍道。"
"好好好！你繼續與劍爲伴吧，我先告辭了。"
陸小鳳高聲說道。
西門吹雪問道："去往何處？"
"七俠鎮。"
陸小鳳晃了晃手中書冊。
"爲了那胭脂榜？"
西門吹雪再問。
"哈哈，果然知我者莫若西門兄。"
陸小鳳朗聲笑道。
他對這"胭脂榜"的構想確實興致盎然。
若有人要爲大明武林評選胭脂榜。
他陸小鳳定當鼎力支持。
"西門兄可願同行？或許能向陸先生請教姻緣之事。"
陸小鳳挑眉提議。
西門吹雪聞言略顯遲疑，終究放不下身段，冷然道："我要練劍。"
"隨你心意。"
陸小鳳也不勉強。
因爲他計劃先去峨眉一探究竟。
親眼看看能讓西門吹雪傾心的孫秀青，是否真如天仙下凡。
......
此時峨眉金頂之上。
《雪中》的評語早已傳遍整個峨眉派。
正所謂三個女子一台戲。
峨眉派中女 ** 占了七成有餘。
陸塵的點評傳開後，立即引發熱議。
洗劍堂內。
周芷若剛踏入殿中，便察覺氣氛異常。
衆女 ** 皆在偷偷打量她，交頭接耳，神情古怪。
她自幼拜入峨眉，因天資卓絕被滅絕師太收爲關門 ** ，鮮少涉足江湖。
對大明盛行的《雪中》更是一無所知。
感受到異樣目光，她輕聲詢問身旁的靜玄師姐。
"靜玄師姐，大家爲何這般看我？可是我臉上沾了什麼東西？"
周芷若天真地問道。
說着還伸出纖纖玉指，輕撫自己如雪般潔淨的面頰。
靜玄剛要開口，丁敏君便陰陽怪氣道："周師妹何必裝傻充愣？"
周芷若茫然道："我確實不知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