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二年六月初，襄陽城。
諸葛亮與龐統一行僞裝成商隊，順利通過城門盤查。守城士卒見他們帶着襄陽大族蒯家的通行令牌——這是徐庶通過關系弄來的——未加詳查便放行了。
“襄陽繁華，不減當年。”龐統騎在馬上，看着街道上熙攘的人流，感慨道。
諸葛亮卻眉頭微皺。他注意到街市上雖熱鬧，但行人神色間多有惶惶，不時可見巡邏士卒經過，氣氛略顯緊張。更讓他警惕的是，城門守軍數量比平時多了一倍，且盤查嚴格。
“蔡瑁已加強戒備。”他低聲道，“看來劉表情況不妙。”
二人按計劃先到城南的“悅來客棧”落腳。這是一家老字號，掌櫃姓陳，是徐庶的遠親，可靠。
“二位客官，裏邊請。”陳掌櫃親自迎出，將他們引到後院僻靜的上房，“徐先生已交代過了，一切安排妥當。”
入房後，陳掌櫃壓低聲音：“蔡將軍最近動作頻頻，三天前開始全城戒嚴，許進不許出。聽說……州牧大人已數日未露面了。”
“劉景升現在何處？”諸葛亮問。
“在州牧府內院，由蔡夫人親自照料，外人一律不得見。”陳掌櫃道，“連長公子劉琦求見，都被擋了回來。”
龐統與諸葛亮對視一眼，都看出事態嚴重。
“城中兵力如何分布？”龐統問。
“蔡瑁親信部曲約五千人，分守四門及州牧府。文聘將軍領八千城防軍，駐城外大營，但近日被調往城西三十裏處演習，明顯是被支開了。”陳掌櫃消息靈通，“還有一事：三天前，有一隊神秘人物入城，直接進了蔡府，之後再未露面。”
“多少人？什麼裝扮？”諸葛亮警覺。
“約二十人，皆作商賈打扮，但步伐整齊，顯然是行伍出身。爲首的是個中年人，面白微須，氣度不凡。”
諸葛亮心念電轉。曹操的使者？還是其他勢力？
“陳掌櫃，勞煩繼續打探。”他取出兩錠金子，“特別是那隊神秘人物的動向。”
“諸葛先生客氣了。”陳掌櫃推辭，“徐先生於我有恩，此事義不容辭。”
安頓好後，龐統道：“孔明，我們接下來如何行動？”
“先見兩個人。”諸葛亮展開襄陽城圖，“一是劉琦，他是關鍵；二是文聘，若能得他支持，大事可成。”
“劉琦被軟禁在府中，如何得見？”
“今夜子時，陳掌櫃安排我們從後門潛入。”諸葛亮指着地圖上一條細線，“這裏有一條密道，可通劉琦居所。”
龐統訝然：“你如何得知？”
諸葛亮笑了笑，沒有回答。這密道是他前世在襄陽爲官時偶然得知的，本是劉表爲防不測所建，知道的人極少。
“那文聘呢？他駐軍城外，如何聯絡？”
“文聘每日午時會到城東‘醉仙樓’用飯，這是他多年習慣。”諸葛亮道，“明日我們便去會他。”
“你連這都知道？”龐統越發驚奇。
“略作打聽而已。”諸葛亮輕描淡寫。實際上，前世他與文聘共事多年，對此人習性了如指掌。
計議已定，二人稍作休息。傍晚時分，陳掌櫃來報：“諸葛先生，打探到了！那隊神秘人物確實是曹操使者，爲首的名叫董昭，是曹操心腹謀士。他們今日午後秘密進了州牧府，至今未出。”
“董昭……”諸葛亮沉吟。此人確實是曹操重要謀臣，擅長外交辭令。他親自來襄陽，可見曹操對荊州的重視。
“還有一事，”陳掌櫃神色緊張，“蔡瑁今晚在府中設宴，邀請荊州文武，據說有大事宣布。”
“宴請名單可有？”
陳掌櫃取出一份絹帛：“我抄錄了一份。”
諸葛亮快速瀏覽，名單上包括了蒯越、蒯良、蔡瑁、張允等親曹派，也有韓嵩、傅巽等中立派，但不見文聘，也不見劉琦。
“這是要逼宮啊。”龐統冷笑，“劉表未死，蔡瑁便急着立劉琮了。”
“不止如此。”諸葛亮指着名單上一個名字，“你看，王粲也在列。”
“王粲？那個以文采著稱的才子？”
“他是曹操安插在荊州的暗樁。”諸葛亮道，“前世曹操得荊州後，王粲立即被重用，可見其早就投靠。”
龐統倒吸一口涼氣：“蔡瑁這是要公開攤牌了。”
“攤牌也好。”諸葛亮眼中閃過銳光，“正好讓我們看清哪些人可用，哪些人需除。”
夜幕降臨，襄陽城華燈初上。蔡府內更是張燈結彩，宴席已備。
諸葛亮與龐統換了夜行衣，在陳掌櫃指引下，從客棧後院悄然出發。二人穿街過巷，避開巡邏隊，來到州牧府後街一處僻靜宅院。
“這裏是劉琦別業。”陳掌櫃低聲道，“密道入口在書房書架後。”
三人潛入宅院。宅中寂靜無人，顯然劉琦已多日未歸。進入書房，陳掌櫃按動機關，書架緩緩移開，露出一個黑黢黢的洞口。
“從此下去，直通劉琦居所後院假山。”陳掌櫃遞過一盞燈籠，“我在此等候。”
諸葛亮與龐統鑽入密道。地道狹窄，僅容一人通行，走了約一刻鍾，前方出現光亮。二人吹熄燈籠，小心靠近出口。
出口處是假山石縫，外頭便是劉琦住所的後院。此時院中寂靜，只有書房亮着燈。
“我先去探探。”龐統低聲道。
他悄然摸到窗下，透過縫隙看去，只見房中一人獨坐，正是劉琦。這位劉表長子年約三十，面容憔悴，正對着一卷書發呆，長籲短嘆。
龐統發出暗號，諸葛亮也跟了過來。二人輕輕叩窗。
劉琦一驚：“誰？”
“大公子，故人來訪。”諸葛亮低聲道。
劉琦猶豫片刻，打開窗戶。見到諸葛亮，他先是一愣，隨即驚喜：“孔明先生？你……你怎麼來了？”
“特來救公子性命。”諸葛亮與龐統翻窗而入。
“這位是……”
“襄陽龐統龐士元。”
“鳳雛先生！”劉琦連忙行禮，“二位先生冒險來訪，琦感激不盡！”
“閒話少說。”諸葛亮直入主題，“令尊病情如何？”
劉琦眼眶一紅：“父親已昏迷五日，醫者說……就在這幾日了。蔡瑁封鎖消息，不許我探視，連母親也被軟禁在府中。”
“蔡瑁欲立劉琮，公子可知？”
“如何不知！”劉琦悲憤，“他已在聯絡曹操，欲獻荊州。若如此，我父子皆成階下囚矣！”
龐統道：“公子何不聯絡忠義之士，清君側，除奸佞？”
“談何容易！”劉琦苦笑，“蔡瑁掌兵權，城中皆其親信。文聘將軍雖忠義，但被調往城外。其餘文武，或投蔡瑁，或敢怒不敢言。”
諸葛亮道：“若劉皇叔願助公子，公子可敢一搏？”
劉琦眼睛一亮：“皇叔願助我？”
“皇叔乃公子叔父，又受劉荊州厚待，豈能坐視荊州落入奸人之手？”諸葛亮道，“但需公子答應一事。”
“先生請講！”
“若得荊州，公子需讓皇叔總領軍政，共抗曹操。待擊退曹賊，再還政於公子。”
這是關鍵條件。劉琦雖爲劉表長子，但才幹平庸，若讓他獨自執掌荊州，必被曹操所滅。只有劉備主政，才能保住荊州。
劉琦沉吟良久：“若能保全父親基業，擊退曹賊，琦願讓賢！”
“好！”諸葛亮從懷中取出一份盟書，“請公子籤字用印。”
劉琦毫不猶豫，籤字蓋章。盟書約定：劉備助劉琦繼承荊州牧，劉琦拜劉備爲荊州別駕，總領軍政，共同抗曹。
盟書既定，諸葛亮道：“公子，今夜蔡瑁設宴，欲逼宮立嗣。公子需設法參加。”
“可蔡瑁未邀我……”
“不邀也要去。”諸葛亮道，“公子可帶親隨十人，直闖宴會。屆時亮自有安排。”
“這……太危險了！”
“險中求勝。”諸葛亮目光堅定，“若讓蔡瑁得逞，公子性命難保。不如拼死一搏，或有生機。”
劉琦咬牙：“好！我聽先生的！”
“還有一事，”諸葛亮又道，“公子可知城中還有哪些忠義之士，可用？”
劉琦想了想：“治中鄧義、別駕劉先、主簿蒯祺，此三人素來正直，與蔡瑁不睦。還有一人……魏延魏文長，現爲城門校尉，勇猛善戰，曾多次向我示好。”
魏延！諸葛亮心中一動。這位未來季漢大將，此時還在襄陽不得志。
“公子可密令魏延，今夜加強城門戒備，但不要打草驚蛇。”諸葛亮道，“待宴會事起，再聽號令。”
“我這就去安排。”
三人又商議了細節，諸葛亮與龐統原路返回。回到客棧，已是亥時。
“接下來如何？”龐統問。
“去醉仙樓。”諸葛亮換回文士裝束，“蔡瑁的宴會，我們也該去看看。”
“以何身份？”
“荊州名士，龐德公弟子。”諸葛亮微笑，“蔡瑁雖專權，但表面上還要禮遇士人。我們正大光明地去，他反而不敢妄動。”
二人來到醉仙樓時，宴會已開始。樓外戒備森嚴，但見諸葛亮氣度不凡，又有請柬——這是陳掌櫃設法弄來的——守門士卒未加阻攔。
步入大廳，只見燈火輝煌，席開二十餘桌，荊州文武大半在列。主位上坐着的卻不是蔡瑁，而是一個面白微須的中年文士，正是董昭。蔡瑁陪坐次席，態度恭敬。
“曹操使者竟坐了主位……”龐統低聲道，“蔡瑁這是公然投敵了。”
諸葛亮環視廳中，見衆人神色各異：蒯越、蒯良等面露得色；韓嵩、傅巽等低頭不語；王粲則與董昭談笑風生。
“看那邊。”龐統示意。
只見角落一席，坐着三人，正是鄧義、劉先、蒯祺。三人面無表情，自顧飲酒，與周圍熱鬧格格不入。
這時，蔡瑁起身舉杯：“諸位，今日董昭先生代表曹丞相而來，有要事宣布。請董先生！”
董昭緩緩起身，環視衆人：“曹丞相奉天子明詔，欲平定四海，解民倒懸。今荊州牧劉表病重，荊州不可一日無主。丞相體恤，特命昭來，推舉劉琮公子繼任荊州牧，承劉景升之業。”
廳中一片譁然。雖早知蔡瑁欲立劉琮，但由曹操使者公開宣布，性質就完全不同了——這等於承認荊州是曹操附庸。
“蔡將軍！”韓嵩忍不住起身，“立嗣之事，當由州牧定奪，或由長公子繼任，豈能由外人指手畫腳？”
蔡瑁冷笑：“韓別駕，劉琦公子身患重病，不能理事。劉琮公子聰慧仁孝，正是最佳人選。且這是曹丞相美意，你敢違抗？”
“你……”韓嵩氣得發抖。
董昭淡淡道：“曹丞相百萬大軍已整裝待發，不日南下。順之者昌，逆之者亡。諸位都是聰明人，當知如何選擇。”
這話已是赤裸裸的威脅。廳中多數人低頭不語，敢怒不敢言。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喧譁。
“讓開！我要見蔡瑁！”是劉琦的聲音。
蔡瑁臉色一變：“他怎麼來了？”
只見劉琦帶着十名親隨，硬闖而入。他面色漲紅，指着蔡瑁：“蔡德珪！你勾結外人，欲奪我荊州，該當何罪！”
廳中頓時大亂。董昭眯起眼睛，打量劉琦。蔡瑁則勃然大怒：“大公子抱恙在身，還不快送回去休息！”
幾名武士上前欲拿劉琦。劉琦的親隨拔刀相向，雙方對峙。
“住手！”一個清越聲音響起。
衆人望去，只見席間站起兩人，正是諸葛亮與龐統。
“諸葛孔明？”蔡瑁一愣，“你怎在此？”
“亮聞蔡將軍設宴，特來討杯酒喝。”諸葛亮從容走到場中，“不過看來，這宴無好宴啊。”
董昭打量諸葛亮：“閣下便是臥龍先生？久仰。曹丞相常提及先生，若先生願歸許都，丞相必以上賓待之。”
“曹丞相好意，亮心領了。”諸葛亮淡淡道，“然亮已隨劉皇叔，豈能朝秦暮楚？”
蔡瑁怒道：“諸葛亮！此乃荊州內務，與你無關！來人，將他拿下！”
武士圍上。龐統大笑：“蔡德珪，你勾結曹操，欲賣荊州，還敢在此囂張？諸位！”他轉向廳中衆人，“劉景升尚在，蔡瑁便欲立幼子，獻州降曹，此等不忠不義之徒，豈能容之！”
鄧義、劉先、蒯祺同時站起：“龐先生所言極是！蔡瑁，你太過分了！”
廳中分成兩派，劍拔弩張。蔡瑁有兵權在握，但劉琦是劉表長子，有大義名分，且諸葛亮、龐統名滿天下，鄧義等也是荊州重臣，一時間僵持不下。
董昭忽然笑道：“何必動怒？此事可從長計議。劉琦公子既然來了，不妨入席，共商大事。”
他這是以退爲進，想緩和局勢。但諸葛亮豈會給他機會？
“董先生，”諸葛亮直視董昭，“曹丞相欲取荊州，何須如此麻煩？不如讓亮帶句話給丞相：荊州已有主，不勞費心。若丞相執意南下，我主劉皇叔與江東孫將軍，必率江南健兒，與丞相會獵於江夏！”
這話鏗鏘有力，表明孫劉已結盟，共抗曹操。
董昭臉色微變：“孫劉結盟？何時之事？”
“三日之前，孫劉已聯姻結盟。”諸葛亮道，“此事江東周瑜都督可爲證。董先生若不信，可回稟丞相，問問細作便知。”
廳中衆人聞言，神色各異。主戰派面露喜色，主降派則惶惶不安。若孫劉真已結盟，曹操南下便多了變數。
蔡瑁咬牙：“諸葛亮，你休要妖言惑衆！今日之事，必須有個了斷！”他揮手，“來人！將劉琦、諸葛亮、龐統拿下！反抗者格殺勿論！”
大批武士涌入，將諸葛亮等人團團圍住。劉琦的親隨只有十人，顯然不是對手。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門外忽然傳來震天喊殺聲。
“報！”一名士卒倉皇奔入，“將軍！魏延造反！已奪北門，正率軍殺來！”
“什麼？！”蔡瑁大驚。
只見魏延一身戎裝，手持長刀，率數百精兵殺入醉仙樓。他聲如洪鍾：“蔡瑁勾結外敵，欲賣荊州！魏延特來清君側！”
廳中大亂。蔡瑁的武士與魏延的士兵廝殺起來。董昭在護衛保護下，急忙退往後堂。
“公子快走！”諸葛亮拉住劉琦，“此地不宜久留！”
“去何處？”
“出城！與文聘會合！”
魏延殺到近前：“孔明先生！末將已按公子密令，控制北門！請速隨我來！”
一行人且戰且退，沖出醉仙樓。街上已亂成一團，蔡瑁的部隊與魏延的士兵混戰。
“去北門！”諸葛亮當機立斷。
衆人向北門疾奔。途中不斷有士兵加入，都是不滿蔡瑁的荊州軍士。到北門時，隊伍已擴大到五百餘人。
北門守軍見是魏延，立即開門。衆人沖出城門，向城西文聘大營方向奔去。
行了約十裏，後方追兵已至。蔡瑁親率三千精騎追來。
“孔明先生，你們先走！末將斷後！”魏延勒馬轉身。
“文長小心！”
魏延率兩百士兵列陣迎敵。他橫刀立馬，大喝道：“蔡瑁叛賊！可敢與我一戰！”
蔡瑁在陣中怒道：“魏延，你區區城門校尉，也敢造反！給我殺！”
兩軍交鋒。魏延勇不可當，連斬蔡瑁三員部將，但他兵力太少，漸漸被圍。
就在這時，西方塵煙大起，一支大軍殺到。當先一將，白袍銀甲，正是文聘！
“文仲業來也！蔡瑁休得猖狂！”
文聘率八千精銳殺入戰陣，瞬間沖垮蔡瑁軍陣型。蔡瑁見勢不妙，拔馬便逃。
“窮寇莫追！”文聘喝住部隊，來到諸葛亮等人面前，“末將救駕來遲，公子恕罪！”
劉琦喜極而泣：“文將軍，你……你來了！”
“蔡瑁調末將出城演習，末將便知有詐。”文聘道，“今日見城中火起，立即回師。幸而未晚。”
諸葛亮下馬行禮：“文將軍深明大義，亮佩服。”
文聘打量諸葛亮：“閣下便是諸葛孔明？果然名不虛傳。”
“將軍過譽。”
衆人合兵一處，返回文聘大營。安頓下來後，文聘問：“公子，如今之計，該當如何？”
劉琦看向諸葛亮。諸葛亮道：“當務之急，是控制襄陽。蔡瑁雖敗，但仍有數千兵馬，且曹操使者董昭在城中，必生變數。”
“先生之意是？”
“兵分兩路。”諸葛亮道，“文將軍率主力攻城，亮與公子率一軍繞道城南，從密道潛入，裏應外合。”
“密道？”文聘訝然。
劉琦解釋：“是我父親所建，通我府邸。”
文聘點頭：“好計！但需速戰速決，若拖延日久，曹操大軍南下，一切皆休。”
“正是。”諸葛亮道，“今夜便行動！”
夜幕再次降臨。襄陽城經過白天混亂，夜晚格外寂靜。文聘率六千兵馬佯攻北門，吸引守軍注意。
諸葛亮、劉琦、龐統、魏延則率兩千精兵，繞至城南，從劉琦別業密道潛入。
密道中，魏延嘆道：“不想州牧府下竟有如此機關。”
劉琦苦笑：“父親爲防不測，苦心經營，卻沒想到禍起蕭牆。”
初得密道，已是州牧府後院。府中守衛大多調往北門，只剩少數親兵。
“分頭行動。”諸葛亮低聲道，“魏將軍去控制府門，接應文將軍；公子去救蔡夫人與劉琮；我與士元去尋劉荊州。”
“父親他……”劉琦哽咽。
“無論如何，要見一面。”
衆人分頭行動。諸葛亮與龐統摸到劉表臥房外，只見門外有兩名守衛。
龐統示意，二人悄然靠近，突然出手，擊暈守衛。
推門而入，房中藥味濃重。劉表躺在榻上，面如金紙，呼吸微弱。蔡夫人坐在床邊垂淚，見有人闖入，嚇了一跳。
“你……你們是誰？”
“南陽諸葛亮，特來探望劉荊州。”諸葛亮上前，察看劉表病情。
蔡夫人泣道：“老爺已昏迷七日，醫者說……就在今夜了。”
諸葛亮搭脈，眉頭緊皺。劉表脈象微弱，確實命在旦夕。
“劉荊州，劉荊州？”他輕聲呼喚。
奇跡般，劉表眼皮微動，緩緩睜開。看到諸葛亮，他眼中閃過一絲迷茫，隨即清明。
“你……是孔明？”
“正是。”
“玄德……可好？”
“皇叔一切安好，現駐江夏，與江東結盟，共抗曹操。”
劉表眼中泛起淚光：“好……好……荊州……托付玄德……琦兒……琮兒……”
話未說完，他劇烈咳嗽，吐血不止。
“父親！”劉琦此時沖了進來，撲到床前。
劉表握住劉琦的手，又看看諸葛亮，艱難地說：“荊州……給玄德……保我……子孫……”
言罷，氣絕身亡。
“父親！”劉琦放聲痛哭。
諸葛亮肅然一揖：“劉荊州放心，亮必輔佐皇叔，保全公子，守衛荊州！”
就在這時，外面殺聲震天。文聘大軍已攻破北門，殺入城中。
襄陽之夜，火光沖天。一個時代結束了，另一個時代，即將開始。
而諸葛亮知道，真正的考驗，還在後面。
曹操的大軍，已在路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