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安娜剛起床就接到了秦鹿鹿的電話,透過手機也能聽出來她有多激動。
“喂!安娜,你今天和姜諾來我家拍照吧。”
安娜拿着手機沉默片刻:“鹿鹿,昨天我想了一下,我覺得去你家拍照不太好,先前是我欠考慮了,還惹得你哥生氣。”
秦鹿鹿那頭咯咯地笑了兩聲:“誰跟你說我哥生氣了,他同意了,而且我也早就提前跟紀嵐舟報備過,沒事的,你倆就放心來吧。”
見安娜那頭半天沒有說話,秦鹿鹿繼續勸道:“今天再不定下來就真來不及了,我們得抓緊時間,到時早些拍完你留下時間畫畫設計稿多好,說不定就能畫出一個爆款來呢。”
安娜有些被說服了,可她還是對昨天看見秦煜的事耿耿於懷,若是去拍照,那是不是就要經常碰見他?
“那你哥會不會不高興?”
“不會的,他忙的要死,我哥國內可不止那一個產業,昨天都沒回來住,這說明接下來都不會回家住了。”
聽到秦鹿鹿的保證,安娜瞬間鬆了口氣:“那我給姜諾打電話,我們兩個一起過去。”
“行,那我在家等你倆。”
安娜掛斷電話,緊接着給姜諾打了過去,讓她把先前就準備好的樣衣裝好,說自己打車過去接她。
一個半小時後,安娜和姜諾打車到了目的地,在門衛那裏做好了登記,秦鹿鹿先前也打好了招呼,所以門衛還特意讓人用擺渡車將二人一起送到了秦家別墅的正門。
秦鹿鹿笑盈盈的出來接兩人:“你倆吃早飯沒?我還沒吃飯呢,我們吃完再開始呀。”
安娜從隨身背包裏拿出一個小保溫桶:“我媽做的雞蛋肉醬,知道你倆愛吃,特意讓我帶過來的,那等下煮點面條吧。”
秦鹿鹿聽完後眼睛瞬間亮了,接過保溫桶擰開蓋子還聞了聞:“嗯,就是這個味,還得是咱媽呀,知道我喜歡吃什麼。”
秦鹿鹿從小就沒媽媽,所以遇見自己喜歡的長輩都會在媽媽前面再加上姓氏,比如秦煜對她雖然冷淡,但秦煜的媽媽卻對她很好,所以她從小就管秦煜的媽媽叫“傅媽媽”。
“你家裏有掛面麼?”姜諾問。
秦鹿鹿點頭:“有,我知道放在哪裏了。”
姜諾昨天竟顧着害怕了,買的小吃到家時都坨了,想吃的小吃沒吃上,今天怎麼也要吃上不可。
“娜寶留家裏煮面,咱倆去買小吃去,順道買幾杯咖啡,要不然等下拍照沒精神。”
秦鹿鹿點頭同意:“對對對,是要來點提神的,我家裏倒是有咖啡機,但是我不會煮,還是買現成的吧。”
安娜猶豫了片刻:“還留我一個人在家麼?”
我害怕,可這話安娜不好意思講出來。
“對啊,外面太曬了,娜寶你就別出去了,家裏煮面條吧,我和姜諾一會兒就回來。”
秦鹿鹿說完便把廚房的面條拿出來,還告訴安娜怎麼用燃氣,完事去樓上小書房拿自己小電驢的鑰匙。
趁着她上樓時,姜諾笑着問有些發蔫的安娜:“你一個人還害怕呀,是不是昨天被鹿鹿她哥嚇到了。”
安娜默了默,須臾說道:“我害怕你們走後,萬一她哥又回來了怎麼辦?”
“怎麼可能。”
姜諾滿臉哪能這樣巧的表情,接着一副安撫的語氣說道:“你不遇見他他也不可能把你怎麼樣,即使遇見了躲不開就嘴甜點唄,再說了,怎麼就那麼倒黴回回讓你碰見,你就安心吧,我跟鹿鹿認識十年了,也就碰見她哥兩次。”
安娜想想也是,自己哪就會那麼倒黴。
等兩人騎着小電驢走後,安娜趕緊把水燒上,水燒開後又下了半把掛面。
等煮好後,撈出來時才覺得自己好像煮多了,怎麼也沒想到半把掛面能煮出這麼多面條來。
安娜不會做飯,但每次看見媽媽煮好面條後都撈出來,再用冷水沖一下,這樣的面條順滑爽口,吃起來不黏膩。
做好這些後,在櫥櫃裏找了個食品盆裝了面條端上飯廳的餐桌上。
接着又轉身去廚房拿了三副碗筷,都準備好了,等姜諾和鹿鹿回來時馬上就能吃了。
可當她拿着碗筷剛回到飯廳,目光便撞進一道背影,那人正坐在餐桌旁,後背慵懶地靠在椅背上。
安娜心頭一慌,手沒抓穩,手裏的碗“叮當”一聲,瞬間,瓷器破裂的清脆聲響徹開來。
男人聞聲轉過身來,待安娜看清楚他是誰時,心跳得更快了。
不是看見俊朗男人時的小鹿亂撞,而是意外看見恐懼源頭的生理反應。
只感覺現在的心跳要飆到嗓子眼了,連呼吸都快要忘記了。
“你知道你打碎的那幾只碗多少錢麼?”男人不緊不慢說道。
他一開口,安娜便緊張得更加不知所措,秦家的東西肯定沒有便宜的,他這樣說,那這個飯碗定然貴得離譜。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拿了幾個碗?”秦煜問道。
安娜以爲他要算價錢,小聲回道:“三個。”
秦煜蹙眉:“大點聲,我聽不見。”
“三個。”
安娜聲音大了一些,可也就大了一些而已,她即使生氣也不是像別人那種大聲嘶吼,姜諾經常說她生氣了也跟個奶貓似的,更別說她現在還是在自己害怕人的面前。
“三個飯碗拿不住?”秦煜繼續問。
面對他毫不客氣的語氣,安娜聲音更沒底氣了:“拿得住。”
“拿得住怎麼還往地上掉。”
秦煜想起什麼似的接着說道:“哦,你剛才說了,你不是故意的。”
安娜忙點頭:“嗯,對不起秦總,我真不是故意的。”
昨天安娜回去後,還復盤了下自己跟好友哥哥的正面“交鋒”,她覺得自己犯了一個大忌。
她怎麼能叫人家“秦大哥”呢,人家那種身份地位的人,自己左一句哥右一句哥,整不好還以爲你是要跟人家攀關系呢,還是叫“秦總”好一點。
秦煜見她眼睛都亮了,嘴角一勾,慢悠悠道:“所以……你是有意的。”
安娜:“……”
什麼人嘛!
安娜從未接觸過像秦煜這樣的人,身居高位自帶壓迫感,說起話來更是字字鋒利,堵得人半句話都反駁不出。
再加上鹿鹿經常在自己耳邊念叨他的種種劣跡,和他此刻對自己打破碗的步步緊逼。
現在,安娜只覺得滿心慌亂和手足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