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那天過後,整個府中都知道我是夫人帶回來的小祖宗。
甚至比蕭策還要猖狂。
只不過我和蕭策不一樣,他欺負府中下人,而我是欺負他。
他搶小丫鬟手裏的糖葫蘆,我就趁她仰頭吃時把一整盤剛出爐的綠豆糕扣在他後腦勺上,看着他滿頭滿臉的糕粉,我拍手大笑:
“蕭策,這玉冠配你真威風。”
他故意打翻李嬤嬤的針線筐,我就把他最寶貝的玉佩扔進狗窩。
他想在花園裏放風箏顯擺,我提前把風箏換成了一扯就斷的棉線,他拽着風箏跑,線斷了,風箏掉進泥塘,他氣得直跺腳也掉進了泥塘。
我捧着肚子大笑:“表哥,你是想洗個澡嗎?不過這泥塘水可比你金貴多了。”
他在學堂裏捉弄先生,我就提前把他的筆墨換成慘了辣椒面的,一邊寫一邊流淚。
我在一旁得意:“表哥,你這是感動的哭了,先生的課竟然這麼好聽?”
蕭策氣的臉色漲紅,可沒有人幫他。
因爲他挑食,所以長得並沒有我高。
剛開始府中的下人還有些害怕我這麼做會不會得罪他,直到看到他一次又一次吃癟,夫人不僅不說話,還在一旁偷笑。
見到我也不像以前那樣小心翼翼,反倒偷偷給我塞零嘴兒。
就連夫人也笑着搖頭:“枝枝這丫頭,真是策兒的克星。”
我嚼着瓜子兒撇了一眼遠處跳腳的蕭策,心裏樂開花。
前世他仗勢欺人,這次也該換換才是。
彈幕一排排刷着:
“好家夥,病嬌男配這是被拿捏了,根本不敢反駁。”
“我突然愛上了這個女配,好颯。”
我嘆了口氣,拿不拿捏無所謂。
只要能安穩活着就行。
一晃十一年過去,我和蕭策都長大了。
只不過除了個頭和長相其它的都沒有變,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囂張。
而從前我看到的那些彈幕突然也消失不見了。
我並沒有理會,明日便是我的及笄禮。
上一世的時候,及笄那日便是沈雪嫣來侯府的噩夢開端。
她拿着一個撥浪鼓跑到蕭策面前,哭的梨花帶雨:“策哥哥,你忘了嗎?小時候你說過等我長大了就娶我,還把這個撥浪鼓當做定情信物給了我。”
上一世蕭策拿着撥浪鼓發呆,最後將她留在了府中。
想到這裏,我坐在房頂上發呆。
“喂,大半夜的你一身白坐在這裏,當鬼嗎?”
一道清冽的聲音打斷我的思路,想也不用想就知道這個人是誰。
我環抱胳膊忍不住翻個白眼:
“當鬼第一個不放過你。”
聽我這麼說他一屁股坐在我身側,聲音有些不悅:
“孟宴枝,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聽到他說這話,我仰頭大笑。
“跟你......不能。”
聽到這話他愣了一瞬,轉而氣笑。
“好好好,明天你就及笄了,像你這樣的凶婆娘這輩子都沒人敢要,到時候可別哭着和娘訴苦。”
我回頭看着他這張人神共憤的臉。
他生的很好看,從小就好看,可偏偏長了一張臭嘴,愣是毀掉了這張臉。
“這就不麻煩表哥擔憂了,畢竟比起我,夫人更擔憂你。”
“堂堂一個七尺男兒整日跟幾個大男人窩在一起,表哥,你怕不是真斷袖吧。”
“誒,沒關系,你不行不要緊,畢竟也不是你受累。”
聽到我的話,他臉色瞬間漲紅。
“孟宴枝,你真不知羞。”
知羞,我要那玩意有什麼用。
我只想要銀子。
被我氣的不輕,蕭策二話不說轉身離開。
看着他的背影,我望了望天上的月色,明日的事兒明日在想。
次日一早,達官貴人都來侯府參加我的及笄禮。
嬤嬤一如從前那般爲了繡了一個香囊。
我撇頭看向不遠處的蕭策,他環抱着手臂死死盯着我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們放開我,我要進去。”
我回頭,沈雪嫣一身白衣哭的梨花帶雨闖了進來。
二話不說拉着蕭策的手:
“策哥哥,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