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身着黑色西裝的服務員小哥向我們走來:“老板們裏面請。”
穿過賭場,踏入一條狹長的隧道式長廊。眼前的景象頗爲慎得慌:兩側的玻璃櫃中擺放着各種珍稀藥材,而天花板上竟然飼養着各類蠍子、蜈蚣,以及我叫不出名字的爬行動物。
我問阿珍,這些是什麼東西。她答:“用來做菌酒的。”
走廊的盡頭,則是類似於會所的地方,裝修像國內的商K。我們走進預定好的包間。一名背着槍的憲兵守在門口,他向我們每個人敬禮。
“還有保鏢?”我問阿珍。
“那是專門保護我們安全的憲兵,槍裏都是真的子彈。”阿珍說。
“是有編制的那種嗎?”我也不知道怎麼會想到編制這個詞。
阿珍回答:“是的,和我們國家的兵哥哥一樣,有軍籍。但我不是早就和你說過嗎?柬埔寨只有美金開道。在這裏有錢就可以爲所欲爲,也可以調動當地軍隊力量。早上給我們開車的司機,那個阿力,也是憲兵。”
“這裏這麼不安全嗎?進包間還要帶保鏢。”我問。
“妹妹,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當你有幾億美金的時候,全世界都會開始惦記你。’”阿珍邪魅地沖我笑。
我瞪大眼睛聽得津津有味。
每個包間都會配備一名專業的打碟師,負責音樂和燈光。有獨立的衛生間、更衣室。包間內會有四五名服務員:他們不僅負責端茶倒水,也會按摩和修腳。後來曾經還有一名服務員給我編過辮子。
我剛在六哥身邊坐下,阿珍就把我拉到對面的茶幾桌。她說:“讓他們男人坐一起,我們女人坐一起。”
“進了包間,你要學會看懂局勢。是單純的朋友聚會局、還是商務局,在座的誰是最後結賬的東家、誰又是賓客,賓客也分大哥和小弟。以及在場的女人,你要分清誰是大嫂、女朋友、女孩子,誰又是某位賓客叫來玩的朋友。”阿珍繼續補充道。
“這怎麼分啊?大嫂、女朋友、女孩子有什麼區別?而且分這些是要幹嘛?”我一臉茫然。
阿珍又笑了:“你真是個小白,我慢慢和你說。朋友聚會局就是大家相互都認識,也就是自己人,你想去哪桌玩都可以,這種局就是純娛樂放鬆的,你可以放開了玩,玩到睡地板上也沒人管你。但商務局是談生意爲主,你會發現可能很多人你都不認識,或者認識了也不熟悉。像這種你就不能每桌隨便玩了,只能坐在我們自己這桌,千萬不要亂竄桌,也不要亂和其他桌的男的女的一起玩。”
“那竄桌了會怎樣呢?”我問。
“很簡單的道理。我爲什麼和你說要看懂每個人的角色?因爲你搞不清在場的誰是單身、誰不是,誰和誰是正兒八經的男女朋友關系、誰和誰是炮友玩伴、誰和誰今天剛認識想泡對方但是還沒到手、誰是點來的女孩子只是爲了陪着玩的。”她繼續說。
“哦對,女孩子就是小姐的意思,在東南亞夜場上班的女生都會被稱爲女孩子。大嫂就是東家或者大哥的女人,女朋友一般是大哥下面的總監、管理、或者小弟的女人。我這樣說你能明白吧?如果你搞不清楚在場人的身份,亂竄桌,是會被打的。打個比方,你今天出來玩看上個男的,你也不知道他的女朋友或者炮友會不會在場,你就坐過去跟他玩。但說不定人家女朋友就在場,只是坐到別桌去了。碰上脾氣差的,真過來扇你一巴掌你也沒理,還丟人。不過應該沒人敢動你,畢竟你是六哥的人,”阿珍低頭笑起來,“你看,我們現在不就是女生坐一桌嗎?等下說不定就會有其他女人往你六哥身上貼。”
我認真聽着阿珍跟我講東南亞的規則,和她說:“那我們今天這個是商務局吧?你剛才不讓我坐六哥旁邊。我估計今天這個局,不說男的,其他桌的女生我也不能隨便玩。因爲說不定人家有看上的或者想泡的小哥哥,我如果找哪個女生玩,等於是打斷人家了。”
“聰明,不愧是高材生,一教就懂。今天是六哥的朋友請客,你看對面桌坐得那群男人,他們都是來談事的。雖然你是六哥的女人,但正式場合你坐過去不合適。因爲正式場合他們男人談事,要麼不需要女人在身邊,要麼只需要給自己點煙擦汗喂水果照顧自己的。但你是大嫂,你是有地位的,你沒必要去在這種場合伺候他,這都是女孩子幹的事,等下你就知道了,他們估計會點女孩子,對面男人那麼多。”阿珍說。
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哦,原來如此。但是等下六哥玩累了,我找個間隙過去照顧他也可以吧?到時候敬其他大哥一杯酒,給他們點支煙。這樣就給足了六哥面子,其他人也會覺得六哥帶出來的女人知禮節、懂分寸。”
“對!你真聰明!怪不得六哥喜歡你。”阿珍興奮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