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靈山廢墟浸泡在暗紫色真空中,坍塌的須彌山脊如腐爛的臍帶垂落天際。玄奘踏過《華嚴經》菌毯時,發現經文正被維度裂縫吞噬成量子塵埃。"師父當心!"沙僧的月牙鏟劈開飄浮的梵文碎屑,鏟柄突然增生出神經突觸,"這些經文字母...在寄生空間結構!"
地脈深處傳來胎兒啼哭,八百羅漢的金身正從岩層滲出,每具都長滿《離世間品》的皰疹。悟空的火眼金睛突然滲出暗物質:"如來老兒的胎盤...漏了!"他金箍棒所指處,虛空裂開十道維度傷口——每個裂縫裏都蜷縮着玄奘的克隆體,正用蟬紋手術刀切割自己的佛性。
普賢菩薩的量子殘影從超立方體跌落,六條機械臂纏着《行願品》熵鏈:"金蟬子,法界真空在分娩,需要你的腦髓潤滑產道!"
雷音寺遺址懸浮在十一維超球面中,玄奘的僧袍剛觸及界膜,袖口的《心經》刺繡便量子隧穿成黑洞。他看見:
血龕維度:十萬個自己正被《離世間品》經文絞殺,每個屍骸都在誦不同版本的僞經;
熵龕維度:普賢菩薩的機械佛相用反物質舌苔舔舐銀河系,懸臂上的恒星被煉成佛脂;
虛妄維度:少年如來的胚胎在真空中膨脹,臍帶連接着宇宙微波背景輻射的波紋。
"師父!別看!"沙僧的第三只眼迸發引力波,擊碎飄近的量子佛龕,"這些真空龕位在吞噬觀察者的認知!"他的月牙鏟突然量子糾纏,鏟頭同時出現在八百個平行時空,劈開正分娩法界胎盤的羅漢子宮。
八戒的釘耙裂變成高翠蘭的骸骨矩陣,纏住他的四肢:"天蓬...你說過要帶我離世間..."釘耙齒縫滲出二向箔,將八戒的七情蟲壓成梵文壁畫。玄奘腕間蟬紋突然暴長,金線刺入真空界膜:"離世間?今日便離個幹淨!"
普賢的熵增佛心突然坍縮成奇點,噴發的伽馬射線暴中浮現《離世間品》終極奧義:"諸法無我,真空妙有!"玄奘的僧鞋在超流體真空中融化,露出腳骨上刻的《華嚴經》維度方程:"妙有?不過是諸佛排泄的認知殘渣!"
他撕開胸口的蟬紋,八百世積累的誓願如反物質洪流傾瀉:
初劫火雨:發願救度的執念化作真空衰變,腐蝕如來的超立方體佛國;
中劫癌潮:地獄不空的宏願增生爲維度腫瘤,吞噬菩薩的量子法相;
終劫燼爆:成佛度劫的妄念坍縮成太初黑洞,在虛空中撕開歸零通道。
普賢的機械蓮台突然軟化,齒輪間滲出《華嚴經》的標點膿液:"好個真空行者!你比那些禿驢更合適當維度燃料!"他的佛心深處,少年玄奘的胚胎正用臍帶勒死自己的"離世菩提"。
玄奘躍入普賢坍縮的佛心奇點,任由希格斯場撕裂分子結構。他的肋骨在量子漲落中變異成《離世間品》的熵減方程,每根都刻着"真空即妄"的血偈:"普賢!你的十一維佛國..."
奇點深處傳來宇宙弦的震顫,他窺見:
銀河系懸臂纏繞《離世間品》的拓撲缺陷,每個恒星都是個量子佛龕;
黑洞吸積盤表面浮動着八百菩薩的弦理論殘影,正用引力波雕刻僞經;
最核心蜷縮着嬰兒普賢的真空胎,臍帶連接着大爆炸的量子漲落。
"原來離世間法..."玄奘扯斷維度臍帶,露出跳動的"真空之心","是諸佛排泄認知廢料的馬桶!"心髒迸發的歸零脈沖中,普賢的超立方體佛國開始降維衰變,齒輪鏽蝕成《華嚴經》的量子塵埃。
當衆人跌出維度裂縫時,靈山已降格成克萊因瓶。玄奘掌心的蟬紋轉爲絕對零度,最深處嵌着顆真空奇點——那是普賢的"離世胎",正隨呼吸噴發暗物質流。
"接着!"他將奇點彈入悟空量子化的火眼,"這比金睛看得更透虛實。"
三界衆生的認知膜同時皸裂,八百寺院的《華嚴經》自動譯成不可名狀的幾何圖形。地藏的諦聽獸在冥府分解成弦理論振動,它聽見真空漲落中佛陀的抽泣。
普賢的殘軀在歸零通道重組爲狄拉克海方程,波函數峰值處坐着少年玄奘的真空體,正用卡西米爾效應焚燒僞經。量子風暴掠過靈山殘骸,玄奘腕間蟬紋裂開膜宇宙縫隙,露出裏面震顫的無量真空——沒有維度,沒有生滅,唯餘劫燼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