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蘭溪打了個飽嗝,摸了摸肚子,癱坐在塌上,用贊許的眼神看向封喬曦。
“姐妹,想不到你還挺厲害,三言兩語就讓那個芸夫人吃了癟。”
“嘖,那是。”封喬曦吃下最後一個餃子,毫不謙虛的承認道。
“咱們兩個現代人,還是高質量現代人,豈能讓她一個古代人給欺負了?開什麼玩笑,隨便兩下就能擺平她好吧?”
聽到高質量現代人,安蘭溪的嘴角抽了抽,這女人還真是一點都不謙虛。
她感嘆道:“不過,你說這芸夫人看起來也不是那麼難對付的,怎麼之前你這個身體的原主人,就混得那麼差呢?”
想起原主的遭遇,封喬曦眼眸微微垂了垂,心裏也滿是感慨,“她太軟弱了,完全不敢反抗。”
“雖說芸夫人現在是當家主母,但她也不是沒有弱點的。這古代人是特別注重名聲的,像芸夫人這種有頭有臉有身份的人,就更是在乎自己的名聲了。她其實根本不敢讓人知道封喬曦在府上過得是什麼日子,因爲一旦讓外人知道了,那她的名聲就會遭受污點。只要原主利用這一點,就像今天我們這樣,是完全可以過上什麼嫡小姐應該有的生活的……但想不到,原主是一點都不說,自己全忍下來了。”
封喬曦說完,長嘆一口氣,又說:“但這也不怪原主。畢竟她生下來就面臨這樣的景象,沒人庇護她,教導她,她自然就不會反抗。她大概認爲自己就該乖乖聽話吧?也許選擇自殺,已經是她短暫人生裏做過最勇敢的事了。”
安蘭溪這具身體記憶裏,也有一些對封喬曦身體原主的記憶。她作爲旁觀者,更能對封喬曦原主產生一種同情。
她也唉聲道:“你說的對,這封大小姐確實太慘了,對她來說也許死亡也是一種解脫吧,希望她下輩子投胎,能有個幸福的人生吧。”
“不過說實話,我覺得在封大小姐的人生裏,比芸夫人和那什麼封玉更過分的應該是她的父親,既然他那麼愛妻子,又怎麼忍心對妻子付出生命誕生的女兒如此呢?簡直不是人!”
“你說的對!”封喬曦很贊同,“這一看就是心理有問題!”
“就是!”安蘭溪瘋狂點頭!
“封大小姐她那個親哥哥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母親死了,父親不管妹妹,他竟然也不保護妹妹,這是什麼狗屁兄長?”
封喬曦聽到原主的親哥哥,有一瞬間恍惚。畢竟她的身體對這位什麼親哥哥的記憶實在是太薄弱了。
只依稀記得,她父親是有四個孩子。
她的哥哥,她,封玉,還有一個弟弟。她哥哥封沐言是老大,是目前侯府基本已經確定的未來繼承人,和她一母同出,但又剛好和她相反,深受她父親的重視。常年待在軍營裏,很少回家,對她這個妹妹的態度也是十分漠視。
原主從小到大見過這位兄長的次數屈指可數,因此對他屬實沒什麼記憶。
相比之下,原主對芸夫人所出的封玉和封昊辭記憶就深刻多了。因爲這兩位妹妹和弟弟,是沒少欺負她。
封喬曦想起這一家子人,實在是找不到一個能提起好感的,索性不想再想了。
她擺了擺手,“罷了罷了,懶得說了,反正封大小姐死都死了,現在占據她身體的是我一個局外人罷了,這侯府怎麼對我我都不會傷心。我就好心幫這封大小姐教訓一下欺負她的人,算是安撫她的亡靈得了。”
安蘭溪點點頭,算是回答封喬曦的話。她不在意就行,畢竟自己只是穿越到了一個丫鬟身上,從身體到靈魂,就更是一個局外人了。
她隨口道:“隨便你,不過我現在可就是個卑微的奴隸啊,你是我的主子,你可得罩着我。”
封喬曦鄙夷的看了她一眼,“你是一個現代人,應該深知人人平等這個道理,你怎麼能說出你是個奴隸這種話。”
“我不管。”安蘭溪哼唧一聲,“反正我就跟着你,你走哪兒都得帶着我。”
開什麼玩笑,不跟着封喬曦她怎麼進空間?怎麼進入那個自己最擅長的領域?
“嘖,知道了知道了。”封喬曦故作嫌棄的道,但心裏倒是挺樂意的。
其實她在現代時是個孤兒,父母死的早,沒有一個親人了,且因爲一直專心搞科研,所以也沒什麼朋友。
安蘭溪的穿越對她而言,算的上是幸事。
兩個人的命運在異世界被綁在一起,安蘭溪的性格和職業和她也很合拍,她應該算是……自己生命裏第一個朋友吧?
封喬曦的心底,莫名涌出一絲甜來。
不過因爲安蘭溪的話,她也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在古代,人的命是分三六九等的。安蘭溪穿越到了一個丫鬟身上,那她的命就不屬於她自己,芸夫人手裏,一定握着她的賣身契……
“蘭溪,你提醒我了,我們得想辦法把你的賣身契弄到。”
不把賣身契弄到,那以後芸夫人想找安蘭溪麻煩就找安蘭溪麻煩,她倆想要找個地方說理去都沒有。
雖然她倆都是有大本領的人,但畢竟不會武,何況,雙拳難敵四手……
安蘭溪道:“你不必叫我蘭溪,免得習慣了下次露餡,就叫蘭花吧,我從前小名也是這個。”
“行。”封喬曦答應道。
“至於賣身契……”安蘭溪認真回想了一下,“這身體的記憶從小是在教坊長大的,也沒啥父母的記憶,估計是個孤兒,所以當時入侯府籤的賣身契是終身的。”
終身的?封喬曦一怔,那難搞啊,芸夫人肯定會收的好好地,不容易被找到。
“你說,我們有辦法把賣身契偷出來嗎?”封喬曦壓着聲音認真的問道。
安蘭溪也認真思考了一下偷賣身契的可行度。
首先,在府上她們沒有任何勢力,而芸夫人身爲當家主母,院子裏不光有丫鬟嬤嬤,甚至可能還有幾個護衛在院子外守着……
她兩想要偷到賣身契然後全身而退的可能性……幾乎爲零。
而且她記得賣身契這個東西不光是主子捏着有,甚至還去了官府登記的。想要贖身,就必須還要主子帶着賣身契去官府注銷的。
所以她們其實光偷到了賣身契,也沒有用……
安蘭溪說出了她的分析,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神中看出了無奈。
封喬曦長嘆了一口。
“既然偷不行,那我還有一種辦法。”
“硬跟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