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陽沒睡，盯着電腦屏幕上的能量波形圖。玉扳指的數據在系統裏反復比對了七遍，結果都一樣——休眠狀態，但能量特征和他體內的系統完全吻合。不是巧合，也不是誤判。周明遠身上那枚扳指，跟他的系統來自同一個源頭。 他起身倒了杯水，手指在桌沿輕敲。現在不能直接找上周明遠，那等於自曝底牌。得從外圍入手，先摸清扳指的來歷。周明遠私人收藏顧問姓徐，五十多歲，專管古董字畫，圈內人稱“徐老眼”。這人不愛錢，只認東西真假，性格孤僻，但有個軟肋——嗜茶如命。 林陽換了身衣服，拎着一盒剛到的武夷岩茶出門。徐老眼住城南老巷子，一棟帶天井的老宅，門口常年掛着“非預約勿擾”的牌子。林陽沒預約，直接敲門。等了片刻，門開了一條縫，露出半張臉。 “哪位？” “送茶的。”林陽把盒子遞過去，“朋友說您懂這個，讓我拿來請您品鑑。” 門縫沒關，也沒開大。徐老眼盯着他看了幾秒，伸手接過盒子，轉身就要關門。 林陽開口：“茶是其次，我想問個物件。” 門頓住了。 “說。” “周總手上那枚玉扳指，什麼來頭？” 徐老眼轉過身，眼神冷下來：“你誰派來的？” “我自己來的。”林陽語氣平穩，“不爲偷，不爲搶，只想知道它從哪兒來。” 徐老眼沒答話，把門拉開些：“進來吧。” 屋裏陳設簡單，一張茶桌，兩把椅子，牆上掛着幾幅字。徐老眼燒水泡茶，動作慢條斯理，一句話不說。林陽也不催，坐在對面等。茶香漫開，徐老眼才開口：“那扳指，是周家祖傳的，據說是清末一位王爺賞的。材質是和田青玉，雕工是蘇州老匠人手筆，紋路是雲雷回字紋，寓意鎮邪守運。” “就這些？” “你還想知道什麼？” “它有沒有……特殊功能？”林陽試探着問。 徐老眼抬眼看他：“你信這個？” “我見過它發光。” 徐老眼放下茶壺，沉默了一會兒：“三年前，周明遠車禍住院，昏迷七天。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讓人把這扳指從老家祠堂取回來，從此再沒離過身。你說它有沒有特殊功能？” 林陽心頭一跳。三年前，正是他重生的時間點。系統也是那時候激活的。他壓住情緒，繼續問：“除了這個，還有別的異常嗎？” “有。”徐老眼聲音低了些，“去年冬天，周明遠在書房待了一整夜，第二天出來時臉色發白，手裏攥着扳指，嘴裏念叨‘它醒了’。我沒敢問，但從那以後，他做事風格變了，更狠，也更準。” 林陽記下這些，沒再多問。喝完茶，起身告辭。徐老眼送到門口，突然說：“你最好別打它的主意。周明遠對這東西，比命還看重。” 林陽點頭，轉身離開。剛走到巷口，手機響了。趙叔來電，聲音急促：“蘇婉兒帶着真賬本躲進聖心教堂，陳天豪的人已經圍過去了，你去不去？” “去。”林陽掛掉電話，快步走向停車場。剛拉開車門，後視鏡裏閃過一道寒光。他猛地側身，一把匕首擦着肩膀釘進車門。三個人從暗處沖出來，手裏都拿着家夥。 林陽沒跑，站在原地，直視領頭那人：“陳天豪派你們來的？” 對方沒答話，直接撲上來。林陽後退半步，激活“心理操控”技能。領頭那人動作突然一頓，眼神渙散，脫口而出：“老板說活捉你，帶到碼頭倉庫，他要親自審。” 另外兩人愣住，回頭看他：“你瘋了？說這個幹嘛！” 領頭那人回過神，臉色大變，怒吼：“閉嘴！上！”可氣勢已經弱了。林陽趁機繞到車後，掏出手機撥通趙叔：“告訴蘇婉兒，別信任何人，等我到。”說完掛斷，抄起路邊一根鐵棍。 三人圍攻上來，林陽不硬拼，專攻下盤。一人被絆倒，另一人揮刀砍空，第三人才剛靠近，就被鐵棍掃中膝蓋，慘叫倒地。領頭那人見勢不妙，轉身要跑。林陽追上去，一棍砸在他後頸，人當場趴下。 他蹲下身，搜出手機，翻到最近通話記錄——果然是陳天豪的號碼。他又打開定位，記下坐標，然後扯下那人外套，撕成布條把三人捆在一起，塞進後備箱。 做完這些，他重新上車，一腳油門沖向教堂。路上，系統彈出提示：【心理操控技能升級，持續時間延長，幹擾強度提升】。林陽沒理會，專注開車。 聖心教堂在城西老區，紅磚尖頂，夜裏燈光昏暗。林陽把車停在街角，步行靠近。遠遠就看見教堂門口站着四個人，都是陳天豪的手下，正低聲交談。他沒硬闖，繞到後院圍牆，翻牆進去。 教堂後門虛掩着，他閃身進入，走廊空無一人。順着樓梯上到二樓，聽見禱告室裏有動靜。推開門，蘇婉兒蜷縮在角落，懷裏緊緊抱着一個牛皮紙袋，臉色蒼白，頭發凌亂。 她看見林陽，眼淚一下涌出來：“你真的來了……” “賬本在你手裏？” 蘇婉兒點頭，把紙袋遞過來：“全在這裏，周明遠三年內的所有秘密交易，包括洗錢路徑、行賄名單、還有……扳指的來歷。” 林陽接過紙袋，沒急着看：“你怎麼拿到的？” “周明遠喝醉了，說漏嘴，我把錄音筆藏在花瓶裏。”蘇婉兒聲音發抖，“陳天豪發現後要殺我，我只能跑。” 林陽盯着她：“爲什麼找我？” “因爲……”蘇婉兒低下頭，“除了你，沒人會信我，也沒人敢幫我。” 林陽沒說話，把紙袋收好，拉她起來：“走，我帶你出去。” 剛走到樓梯口，樓下傳來踹門聲。陳天豪的人沖進來了。林陽拽着蘇婉兒退回禱告室，鎖上門。腳步聲越來越近，有人開始撞門。 蘇婉兒抓緊他胳膊：“怎麼辦？” “別怕。”林陽掏出手機，給趙叔發了條消息，然後拉着她躲到聖母像後。門被撞開，三個壯漢沖進來，四處搜查。 林陽屏住呼吸，等他們靠近，突然激活“心理操控”。中間那人腳步一滯，喃喃道：“老板說別傷她，要活的……”左邊那人皺眉：“你嘀咕什麼？”右邊那人警覺起來，掏出手電照向聖母像。 光束掃過來的一瞬，林陽猛地推倒旁邊的燭台，火苗竄上窗簾。濃煙瞬間彌漫，三人慌亂後退。林陽趁機拉着蘇婉兒從側窗翻出，落地後一路狂奔，鑽進小巷。 身後傳來喊叫聲，但沒人追上來。林陽帶着蘇婉兒七拐八繞，最後鑽進一輛停在路邊的面包車。趙叔坐在駕駛座，回頭沖他們笑：“上車，回家。” 林陽喘着氣坐進後座，蘇婉兒癱在旁邊，還在發抖。趙叔發動車子，邊開邊說：“陳天豪那邊我已經安排人放消息，說賬本在周明遠手裏，他們今晚就得打起來。” 林陽點頭：“幹得漂亮。” 蘇婉兒抬頭看他：“你早就計劃好了？” “一半運氣，一半算計。”林陽打開紙袋，抽出最上面一份文件。標題寫着《玉扳指出土記錄及能量測試報告》，落款是“周氏研究院，三年前”。 他手指一頓，抬頭看向窗外。夜色沉沉，路燈一盞盞掠過。系統界面自動彈出，顯示聲望值正在飆升。下方一行小字緩緩浮現：【檢測到主線任務觸發條件——扳指之謎即將揭曉】。 趙叔從後視鏡看他：“接下來去哪？” “先回家。”林陽合上文件，“明天一早，我要見周明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