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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灑在侯府的金字牌匾上,顯得格外刺眼。
陸懷遠穿着一身嶄新的官服,正對着銅鏡整理烏紗帽。
他臉上掛着掩飾不住的笑意,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未來。
林雪柔臉上蒙着面紗,扭着腰肢走過來幫他整理衣領。
“侯爺,今兒個您看着真精神。”
“那是自然。”陸懷遠捏了捏她的手,“等過了今日,本侯讓你做這京城最尊貴的女人。”
兩人正膩歪着。
突然,大門外傳來一陣轟隆隆的馬蹄聲。
緊接着,一聲尖細的嗓音穿透了整個侯府。
“聖旨到——!”
陸懷遠面色一喜:“定是皇上的賞賜到了!”
他急忙拉着林雪柔去前廳接旨。
我也抱着安安,帶着五歲的大兒子,慢悠悠地跟在後面。
大門被暴力撞開。
並不是陸懷遠期待的內侍太監,而是一群身穿黑甲、手持長刀的禁軍。
爲首的統領滿臉煞氣,手裏拿着一卷明黃色的聖旨。
“鎮北侯陸懷遠接旨!”
陸懷遠愣住了,雙腿一軟跪在地上。
“臣......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鎮北侯陸懷遠通敵叛國,意圖謀反!罪證確鑿,即刻革去爵位,全家下獄,家產充公!欽此!”
這道聖旨就像一道驚雷,劈在了陸懷遠的頭頂。
他癱軟在地,嘴唇哆嗦:“冤枉......冤枉啊!本侯是被冤枉的!我要見聖上!”
林雪柔嚇得尖叫一聲,死死拽着陸懷遠的袖子。
“侯爺,這怎麼可能?您不是說是賞賜嗎?”
禁軍統領冷笑一聲,大手一揮。
“冤不冤枉,看看你貪墨的家產就知道了!來人,開庫房!搜!”
幾百名禁軍如狼似虎地沖向後院。
陸懷遠被人架着,像條死狗一樣拖到了庫房門口。
我也被帶了過去。
我低着頭,看似瑟瑟發抖,實則在心裏給安安比了個耶。
統領一腳踹開庫房大門。
“給本官把裏面的金銀財寶都搬出來!”
然而,大門敞開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空的。
別說金銀財寶,連地磚都被撬走了,露出了下面黑乎乎的泥土。
統領的臉瞬間黑成了鍋底。
他轉過身,一巴掌狠狠扇在陸懷遠臉上。
“啪!”
“好你個陸懷遠!竟然提前轉移財產!罪加一等!”
陸懷遠捂着臉,看着空蕩蕩的庫房,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不......不可能!昨晚還是滿的!滿滿當當的啊!”
他瘋了一樣沖進去,在泥地裏亂刨。
“我的珊瑚!我的屏風!我的銀子啊!”
林雪柔也傻眼了。
她想起自己的私房錢,結果打開隨身帶的妝奩。
“譁啦”一聲。
倒出來的全是鵝卵石。
“我的金瓜子呢?我的首飾呢?!”林雪柔尖叫着抓頭發。
官兵搜遍全府,最後只在我那個破敗的院子裏,搜出了幾件舊衣裳和幾兩碎銀子。
統領暴怒到了極點。
“給本官搜!挖地三尺也要把財物找出來!若尋不到,就給本官狠狠地打!打到他說出財寶藏哪了爲止!”
幾名官兵按住陸懷遠,手中的板子雨點般落下。
“啊!冤枉啊!我真的不知道啊!”
陸懷遠慘叫聲響徹侯府。
林雪柔也被按在地上,掌嘴二十。
“啪!啪!啪!”
她那張剛治了一半的臉,瞬間被打成了豬頭。
我抱着安安,跪在一旁。
安安在我懷裏興奮地扭動。
【打得好!打得妙!打得渣爹哇哇叫!】
我低下頭,掩飾住嘴角的笑意。
陸懷遠被打得皮開肉綻,也沒吐出一個銅板的下落。
因爲他是真的沒有啊。
統領見實在問不出什麼,只能作罷。
他揮手,冷厲的聲音響徹侯府。
“鎮北侯陸懷遠,通敵叛國罪證確鑿,且私藏家產抗旨不尊!即刻起,全家流放三千裏,去往極北碎石灘!永世不得回京!即刻上路,不得有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