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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再次醒來，才發現自己躺在醫院。
身邊只有一個從小看着她長大的保姆在一旁照顧。
“大小姐......”
張姨紅着眼睛，拉着她的手，聲音哽咽道：“今天的飯是王媽做的，我要是知道湯裏放了黃豆，說什麼也不會讓你喝的......”
程芯閉了閉眼，指尖無聲攥緊床單。
她早就預想到這個結果了，如今這個家，也早已不屬於她了。
“沒關系，我這不是沒事嗎？”
程芯強扯出一個笑容，張姨卻哭得更凶了。
“先生和太太從前最疼你了，怎麼會連湯裏有黃豆都嚐不出來？”
“你也說是以前了。”程芯苦笑一聲，“如今的我，在他們眼裏，恐怕連下人都不如。”
“大小姐千萬別這麼說！”張姨抹了抹眼角，“你跟先生太太十幾年的感情，怎麼可能因爲二小姐回來就生分？還有那個周少爺也是一時糊塗，等他回過神來，一定會想起你的好......”
“不必了。”
程芯嘆了口氣，輕聲打斷。
她不再期待誰的關心，也不再盼望着得到不屬於自己的愛。
反正，她很快就要離開了。
住院的日子，程芯雖然沒有刻意關心溫意的消息，但護士們私下議論的聲音，還是斷斷續續傳入她的耳中。
“隔壁那個溫小姐太幸福了吧！不光父母整天守着照顧，就連男朋友也是變着花樣的送禮物，病房裏都快要堆不下了！”
“不光給她送呢！還給我們護士站每個人送了一個小禮物，說是拜托我們多多關照他女朋友呢！”
“是啊！不像裏面那床叫程芯的，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連個探病的人都沒有......真可憐。”
程芯靜靜聽着，心口從隱隱作痛，漸漸變得麻木。
她想，這樣也好。
畢竟她連難過的資格，都沒有。
直到出院這天，她去窗口辦理出院手續，卻在這裏碰見同樣爲溫意辦理出院手續的周江辰。
他看着程芯，擰緊的眉毛似乎鬆開了幾分：“你終於肯來道歉了？”
“我......”
程芯的話還沒說出口，周江辰卻猛然將她打斷：“好了，過去的事就不提了。只要你今後跟小意好好相處，我們還跟從前一樣！”
說着，他不由分說地拉着程芯走向溫意病房。
病房裏原本的歡聲笑語，也在程芯到來後瞬間安靜了下來。
程父鐵青着臉看着她，顯然還在爲那天的事生氣。
“你還有臉來？！”
他冷冷看着程芯，語氣裏盡是不滿。
程芯指尖深深掐進掌心，望着這個曾經寵愛了她十八年的父親，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還是周江辰站出來打了圓場：“伯父，芯芯是來道歉的，您就別生氣了。”
“道歉？她這像是道歉的態度嗎？”
所有目光齊刷刷看向程芯，氣氛一時僵了下來。
程芯站在原地，只覺得無數把箭向她射 了過來，動彈不得。
“對不起......是我搶了你的人生。”她終於開口，聲音輕得像嘆息，“以後，我不會再跟你爭了。”
她不會再癡心妄想，也不會再......留戀了。
程父臉色終於緩和下來，溫意也笑着上前挽住她的手臂。
“姐姐別這麼說，當初是護士抱錯，跟你又沒關系。以後我們都是程家的女兒，一起孝順爸媽！”
她這話說得漂亮，哄的程父程母頓時眉開眼笑。
周江辰看向她的眼神也是滿臉柔情。
三人提着行李和樂融融的往外走，沒再留意身後的溫意和程芯。
這時，溫意卻突然壓低聲音，靠在程芯耳邊惡狠狠的說：“想跟我做姐妹？！下輩子吧！”
話音未落，她猛然抓住程芯的手，往自己身上一推。
程芯還沒反應過來，溫意就已經順着樓梯滾了下去！
“啊——！”
尖叫聲響起，程父程母和周江辰立即回頭，就看見程芯將溫意推下樓梯的這副畫面。
“小意！”
周江辰大步上前，一把將溫意抱起，再抬頭時眼中幾乎要冒出火來：“你簡直不知悔改！”
“我不是！我沒有......”程芯無力地辯解，卻還是敵不過周江辰的滔天怒火。
程父程母也滿眼失望地看着她：“我本來以爲你只是被我們寵壞了，沒想到心腸居然這麼惡毒！果然不是親生的，就是養不熟！”
程芯僵在原地，心口像被一把生鏽的劍捅穿般，鮮血淋漓。
她喃喃重復：“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可沒有人聽她的解釋，周江辰抱着溫意路過他身邊時，眼神無比冰冷。
“既然做錯事，就要付出代價！你推了小意，這是故意傷害他人！我會報警，送你去監獄好好反省反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