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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嘴裏依舊念叨着:「男人沒一個好東西,現在能放火,以後就能殺人,我們趕快逃命吧,我們兩個以後好好過日子。」
她像是在描述以後的美好生活,眼中充滿了憧憬。
但這副畫面在當下的場景裏,顯得荒誕而又驚悚。
我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厭惡,掙脫開她的手,轉身跑去了弟弟門前。
身後母親唾罵着:「你是不是傻,你要是出事了,媽以後還怎麼活呀,我們趕快離開這裏!」
房門打開的那一刻,弟弟早已哭成了淚人。
母親見狀悔恨不已:「小賤種的命還真大。」
我顧不上與她理論,現在逃命更重要。
就在我們即將逃出去的時候,我餘光掃到了身旁的母親,她主動抱住被火侵蝕的花架倒地。
我無法理解她爲什麼會做出這一舉動。
就在我和弟弟逃出去的同時,有消防員沖進來救火。
母親很快就被救了出來,臉上被火燒了,留下滿臉的水泡。
周圍的鄰居都紛紛圍了過來,人天生愛湊熱鬧,當即就七嘴八舌八卦了起來。
母親出來後跌跌撞撞就撲到了我面前:「蘇楠,你有沒有事,剛才媽生怕晚了一步,那個架子就砸在你臉上了,你還這麼年輕,要是毀容了下半輩子就完了。」
這時,所有人都看着母親滿臉的血水,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王姐,你別管他們兩了,你自己傷得比較嚴重啊。」
母親笑得十分淡然:「我沒事,只要我女兒沒事,我就燒香拜佛了。」
我扯了扯嘴角,終於明白了剛才她的反常舉動是何意了。
其他人都忍不住感嘆:「王姐,你一個女人帶着兩個孩子真不容易,別人都重男輕女,就你把女兒寵上天了,蘇楠真是前世修來的福氣。」
母親笑着擺擺手:「女兒生來就是要被寵愛的,我做的不算什麼。」
我冷笑一聲,直勾勾看向她:「媽,原來是你救了我嗎?我竟然都不知道。」
看着母親臉上的笑容險些沒掛住,我繼續說:「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突然起火了。」
母親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了,顫抖着手指向弟弟,正準備開口。
我眼疾手快推開她的手,搶着說:「家裏線路都老化了,我早就說該換了,這下真的出問題了。」
母親幾乎是咬牙切齒,但又不敢再多說什麼。
看着被我抱在懷裏的弟弟,母親一把將他扯出來:「你姐姐剛才爲了救你命都不要,你以後要是敢對她不好,天打雷劈!」
我皮笑肉不笑道:「我和弟弟的相處很好,你如果真對我好的話,以後不要逼我吃過敏的海鮮了。」
一時間,其他人都神情一滯。
母親癟了癟嘴,幹巴巴笑了一聲:「媽知道你生氣,但你已經被那些耀祖媽的話荼毒了,根本沒有過敏這個說法。」
就在我們談話間,有醫護人員趕了過來。
他們立馬判斷出受傷最嚴重的是母親,準備幫她緊急處理傷口。
母親對護士笑着連連擺手:「我沒事,我這都是小傷,你們趕緊幫我女兒看看吧,她一定不能有事。」
其中一名男醫生轉頭向我看來。
話音剛落,母親憤怒地推開男醫生:「你這種男的都是走後門的,專業不過硬,我才不會讓你給我女兒看!」
現場氛圍頓時變得十分尷尬,男醫生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母親紅着雙眼的模樣,仿佛對方是殺母仇人。
母親氣勢洶洶吼道:「看什麼,你還不服氣嗎,你們這種耀祖就不應該做醫生,真是傷天害理,還敢給我女兒看病,沒門!」
這種情形下,我只好對男醫生表示歉意道:「抱歉,我母親腦子現在不清醒,我的身體並無大礙,麻煩您幫我弟弟檢查一下吧。」
見狀,男醫生試探着伸出手,見母親沒有再大吵大鬧阻止,就鬆了一口氣。
母親的臉色好轉,但又轉瞬即逝,她一把拽住男醫生的手腕,大聲叫囂着:「要不說你們男人有心機呢,我兒子就是一個沒用的男人,哪裏需要看病的,你這是過度治療,就想着斂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