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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地。
所有人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下去，變成慘白。
“齊總，”老張第一個反應過來，“您說什麼？您要轉讓公司，之前的福利......作廢？”
“齊總，別開玩笑了！”
小王也騰地站起來，臉漲得通紅。
“我跟我老婆籤證都辦好了，我們說好去冰島追極光的！”
“我房子定金都交了，就等年終獎付尾款！”
人群一下子炸了。
我看着他們一張張煞白的臉，哭笑不得。
“安靜！”
我吼了一聲。
“我沒開玩笑，公司啓動轉讓，所有福利，即刻取消。這是最終決定。”
“爲什麼？”
小王崩潰了，而他老婆在旁邊已經開始抹眼淚。
我看向站在人群外圍，被她媽摟着，嘴角還掛着一絲得意笑容的李萌。
“因爲李萌女士的公開舉報和持續鬧事，公司已無法正常運營。轉讓，是止損的唯一辦法。”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全釘在了李萌身上。
她臉上的得意僵住了。
而她媽立刻尖聲叫道：“你看我們萌萌幹什麼！你自己公司有問題，還怪舉報人？”
“就是！”
李萌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聲音又大起來。
“齊總，你別想轉移矛盾！誰知道你這次的轉讓收購是不是騙人的！”
我點了點頭，沒再跟她們廢話，拿出一個早就準備好的牛皮紙檔案袋。
裏面是一份來自禹州集團的收購意向書。
離得最近的老張，哆嗦着手，拿起了那份意向書。
他翻得很快，眼睛黏在那些數字和條款上。
“是真的......”
他猛地轉頭，死死瞪向李萌。
“李萌！你看看你幹的好事！”
意向書被瘋狂傳閱。
每多一個人看完，溫度就驟降一分。
“這個估值......如果沒這破事，獎金期權肯定都能兌現，還能更高。”
“完了，全完了。”
低聲的議論，最終匯成了滔天的巨浪。
“李萌！都他媽怪你！”
“你他媽自己蠢，還要拉着我們一起死！”
李萌嚇傻了，臉色慘白，下意識往她媽身後縮。
她媽倒是戰鬥力頑強，張開胳膊把女兒護在後面。
“關我們萌萌什麼事！是你們老板自己要賣的，你們沖着我們吼什麼？有本事找他去啊！”
“放你媽的屁！”
老張一步踏前，唾沫星子幾乎噴到那女人臉上。
“沒有她胡搞，公司好好的，齊總會走到這一步？沒有她網上亂吠，調查組會來？我們所有人的錢，全打水漂了！”
群情激憤。
李萌被她媽護着，卻還是被這陣勢嚇得發抖。
她看着我，眼神慌亂，但嘴上還在硬撐：
“假的......這意向書肯定是假的！媽，他騙人的！就是想嚇住我們，好繼續他的殺豬盤！”
我差點氣笑。
都這時候了，還能這麼自欺欺人。
跟蠢貨爭辯，真真消耗自己的生命值。
我直接打電話讓HR總監拿來一份《勞動合同協商解除協議》。
HR總監很快小跑着過來，把一份文件遞給我，又復雜地看了一眼李萌。
我把文件擺到李萌面前。
“李萌，基於你近期嚴重違反公司規章制度，散播不實信息，對公司造成重大聲譽及經濟損失，本應無償解雇。”
“但看在你年輕，我給你留最後一點體面。”
“N+1，兩個月工資。籤了字，錢立刻打到你卡上。”
李萌看着那份協議，手指蜷縮了一下，似乎被立刻打錢觸動了。
她媽更是一把抓過協議，眯着眼快速掃那補償條款，臉上瞬間閃過狂喜。
“兩個月工資！”
她壓低聲音，急切地拽李萌的胳膊，眼裏冒着光。
“萌，快籤，白撿的！反正這破公司也要黃了，拿了錢趕緊走！”
“可是媽......”
“可是什麼可是，趕緊的！籤了字錢就到手，管他真的假的！”
李萌被她媽催着，又抬頭看了一眼周圍那些恨不得生吞了她的目光，打了個寒顫。
留在這裏，顯然更可怕。
她一咬牙，抓起筆，在協議末尾唰唰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HR總監上前，收回協議，檢查籤名，對我點了點頭。
“財務，立刻操作。”
從籤字到打款，整個過程不到三分鍾。
收到款後，李萌好像一下子有了底氣。
她挺了挺胸脯，拉着她媽就準備走。
“媽，我們走。這破地方，我一分鍾都不想多待。”
她媽也趾高氣揚起來，環視四周，哼了一聲：
“走！寶貝，媽帶你吃好的去，慶祝脫離黑心公司！”
然而就當她們要離開時，一連串急促刺耳的刹車聲，從一旁傳來。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下意識扭頭看過去。
只見不遠處一溜煙刹停了整整五輛車。
不是普通的車。
打頭的是一輛漆黑鋥亮的邁巴赫，後面跟着四輛同樣氣派的奔馳S。
車門幾乎同時打開。
十幾個穿着剪裁精良、氣場十足的黑西裝男女，利落地下車。
爲首的是一個四十多歲、戴着金絲邊眼鏡的男人。
他們沒有任何停留，直直朝我走來。
爲首的男人朝我微微頷首。
“齊總，抱歉，路上有點堵車。”
“我是禹州集團戰略投資部，顧行舟。”
“今日我帶團隊過來，做收購交割前的最終談判。如果方便，我們現在就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