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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我這樣說,他瞳孔猛地震了一下,手語動作明顯地着急起來。
【你怎麼突然提離婚?難道就因爲我給郭晴買了件衣服嗎?那是對你今天出格行爲的道歉!】
我低下頭,沉着眼皮不想看他手上的動作,他卻逼近我一步,粗魯地抬起我的下巴。
【如果你因爲這件事離婚,我是不會同意的,當初說好的,我會照顧你一輩子,我一定會履行承諾的!】
我嘴角不受控制地抖着,舌尖泛起了一絲當年喝中藥調理時的苦澀。
他說,會照顧我一輩子。
而不是愛。
我腦子裏默默組織着語言,卻斷了思緒,剩下的只有一片酸楚。
一陣風吹過,卷來一陣寒意,他把我冰涼的小手揣進他的兜裏,手上的動作溫柔起來。
【好了,走吧,天色不早了,去國營飯店吃飯吧。】
國營飯店很近,一根手指頭都沒捂熱就到了。
我挨着顧祁銘坐下,郭晴坐在他的正對面,他把菜單推給郭晴。
“晴兒,你想吃什麼隨便點,今天是你的主場,好好給咱們肚子裏的寶寶補一補。”
看着郭晴燦爛的笑臉,我訕然一笑。
我和顧祁銘坐的這麼近,可我們之間的距離真的好遠好遠。
遠到已經拉不回來了。
“老板,我要兩份紅燒鯧魚!其他的菜不要。”
郭晴點完菜,就笑盈盈道。
“咱們就吃這個新品吧,其他的菜今天我都不想吃,甚至看見就想吐。”
“好,都依你。”顧祁銘寵溺道。
說罷,他扭頭對我通知道。
【暖暖,今天咱們就嚐新品吧,已經點了兩條鯧魚了,得節儉一點,別的菜下次再點吧。】
我死咬着腮幫子,才忍住了洶涌在眼眶裏的淚,最後點了點頭。
兩年前,他團裏的追求者給我送了一盤魚肉丸子,我吃下後,在衛生院躺了整整兩周。
他跑去和那女的狠狠吵了一架,最後還把她清出了文工團。
自那之後,無人不知曉我對魚肉嚴重過敏。
可他怎麼忘了呢?
我借口去方便,轉身回了軍區大院。
看着床頭那張結婚時的合照,頓時溼潤了眼眶。
我一邊哭,一邊收拾着自己的行囊包裹。
離開前,我給他留了一封信,就壓在合照下面。
做完一切後,我來到車站,買了最近的一班車前往北城報道。
候車時,售票員與我寒暄了幾句。
“你身體全都恢復了?也算是個奇跡了。”
我笑着點了點頭。
“是啊,今天剛恢復的。”
“你剛恢復好就去北城?”她四處環顧了一下,“你家顧團長呢?軍區大院最有福氣的女人怎麼自己說走就走?”
我沉默片刻,始終有口難言,不知如何向她傾訴。
她很識相,沒有繼續過問,只是嘆了口氣,若無其事道。
“好了,車到了,快上車吧!”
踏上列車後,我的心似乎在前後拉扯。
直到血液無情地將我的心腐蝕掉,我才逐漸變得麻木。
顧祁銘,你想和誰在一起就和誰好好在一起吧。
我不會再讓你爲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