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二三，茄子
小公主帶着一群姐妹呼啦啦跑了，立政殿瞬間就安靜了下來。李世民目送着那一串蹦蹦跳跳的身影消失在殿門外，這才慢悠悠地拆開一袋薯片，又從旁邊的食盒裏拎出那瓶楊康送的夢之藍。他給自己斟了一杯，琥珀色的酒液在玉杯裏晃蕩，散發出淡淡的醇香。
他往軟榻上一坐，捻起一片薯片丟進嘴裏，咔嚓一聲脆響，滿口都是鹹香。“觀音婢，”李世民呷了口酒，眉眼舒展了幾分，“你說咱們平白得了楊康那小子這麼多饋贈，又是稀罕吃食，又是那能裝下萬千故事的平板，是不是也該回點禮才是？總不能占了人家的便宜，失了咱們大唐的禮數。”
長孫皇後正坐在一旁的錦凳上，手裏捧着一本《女則》，聞言抬眸，輕輕頷首：“二郎所言極是。回禮是定然要回的，只是這禮卻不能草率。楊康並非尋常之人，他來自千年之後，尋常的金銀珠寶，怕是入不了他的眼。咱們得仔細斟酌一番，既要顯出我大唐的誠意，又要合他的心意，免得太過寒酸，落了下乘。”
李世民深以爲然地點點頭。長孫的心思素來比他縝密，有她在身邊，無論什麼事，他都覺得踏實。他靠在軟榻的引枕上，指尖輕輕敲着杯沿，目光飄向窗外，思緒竟飛到了那日與楊康隔空對話的時刻。他記得楊康的穿着打扮，簡簡單單的衣衫，頭上身上也沒什麼金玉配飾，難不成千年之後，那些在大唐被視若珍寶的玉器寶石，已經遍地都是，不值錢了？
“不知千年以後，什麼東西才算珍貴？”李世民喃喃自語，眉頭微微蹙起。
長孫皇後放下手中的書卷，走到他身邊坐下，伸手替他斟滿了酒杯：“二郎，依妾身看，這世間能跨越時光，始終珍貴的東西，無非兩樣。一是古董字畫，尤其是那些流傳千古的墨寶真跡，歲月越久，越是難得。你素來鍾愛王羲之的字帖，便是這個道理。二是黃金，這東西不管哪個朝代，都是硬通貨，到了什麼時候都不會虧。”
長孫的話，像一把小錘子，把李世民飄遠的思緒敲了回來。他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對啊！觀音婢你說得太對了！朕怎麼就沒想到這一層！”他頓了頓，又有些犯愁，“可話又說回來，咱們就算備好了這兩樣東西，也不知楊康那小子喜好什麼。萬一他不喜歡字畫，不愛黃金，那豈不是白費了心思？”
長孫皇後端起自己的茶杯，抿了一口溫熱的雨前龍井，眸光流轉，緩緩道：“二郎，與其你我二人在這裏枯坐猜測，倒不如尋個機會，讓兕子請楊康來一趟大唐。你忘了？上次楊康與你說話時，不是提過一句，說有要事想與你詳談麼？妾身總覺得，他要說的事，定然非同小可，或許比咱們回禮這件事，還要重要得多。”
李世民聞言，眼睛瞬間亮了。他騰地一下坐直身子，又是一拍大腿，聲音都拔高了幾分：“哎呀！朕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兒給忘了！還是觀音婢你心思細！”他一把抓住長孫的手，語氣急切，“那你說，咱們讓楊康何時過來合適？”
“這件事，宜早不宜遲。”長孫皇後沉吟片刻，語氣篤定，“妾身看，明日便好。趁着這幾日朝堂無事，你也能騰出功夫，好好與他聊聊。”
“好！就這麼定了！”李世民當即拍板，起身拉起長孫皇後的手，“走，觀音婢，咱們去含風殿，問問兕子的意思。這丫頭如今可是楊康的小福星，她去請，楊康定然不會推辭。”
兩人並肩朝着含風殿走去，一路穿過雕梁畫棟的宮廊，耳邊隱約傳來陣陣歡笑聲，正是從含風殿的方向飄來的。
還沒踏進殿門，那股子熱鬧勁兒就撲面而來。只見含風殿的庭院裏，一群公主正圍在那輛迷你電瓶車旁，一個個排着隊，輪流騎着玩。小小的電瓶車在庭院裏慢悠悠地轉着圈，騎在車上的公主笑得眉眼彎彎，沒輪到的則在一旁拍手叫好，清脆的笑聲和歡呼聲此起彼伏，差點把殿頂的瓦片都掀起來。
也難怪這般熱鬧，大唐的民風本就開放，這群金枝玉葉平日裏在宮裏雖有規矩束縛，可私下裏玩鬧起來，半點不輸尋常人家的姑娘。
清河、豫章、長樂三位公主年紀稍長，騎了一圈過了癮，便笑着從車上下來，把機會讓給了年紀更小的蘭陵、城陽她們。三人溜溜達達地走到廊下，手裏捧着那個粉色的兒童手機，興致勃勃地研究起自拍來。
長樂是最先跟着楊康學會用手機的，此刻正耐心地教着清河和豫章。只見她舉着手機，微微側着身子，調整着角度：“你們看，這樣舉着，從側面拍過來，臉會顯得小一些。”
清河學着她的樣子舉起手機，歪着腦袋看了看，滿臉疑惑：“這樣拍和正着拍，不是一樣的嗎？”
豫章在一旁捂嘴輕笑，長樂則伸手點了點清河的額頭，笑着解釋：“當然不一樣啦！你沒瞧見豫章每次拍照，都愛拍左臉嗎？她總說自己的左臉比右臉好看。”
被拆穿了小心思，豫章也不羞惱，反而大大方方地站到長樂身側，腦袋卻不自覺地往後靠了靠，想讓自己的臉在鏡頭裏顯得更小巧些。
長樂見狀，也忍不住學着她的樣子往後靠。清河看着這兩個姐姐的模樣，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哭笑不得地說道：“你們倆的臉已經夠小了，再往後退，都要拍出鏡頭外面去了！”
三人笑作一團，鬧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擺好了姿勢，拍下了一張合照。拍完之後，三人湊在一起，盯着手機屏幕，嘰嘰喳喳地討論起彼此的妝容來，眉眼間滿是少女的嬌憨。
“阿姐！阿姐！我們也要拍！”高陽帶着城陽、蘭陵幾個小妹妹跑了過來，拉着長樂的衣角，仰着小臉撒嬌。
長樂笑着揉了揉高陽的頭發，眉眼彎彎：“好啊，那咱們大家一起拍一張大合照，好不好？”
“好呀好呀！”幾個小公主齊聲歡呼，興奮得直跳腳。
長樂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宮女春桃，招手道：“春桃，你來幫我們拍吧，我教你怎麼按。”
春桃聞言，嚇得臉色都白了，連忙擺手：“公主，奴婢……奴婢不敢，這東西這般金貴，萬一摔了可怎麼辦？”
“無妨的，你放心。”長樂拉着春桃的手，把手機塞到她手裏，耐心地教她：“你看，就這樣舉着，對準我們，然後按下這個圓圓的按鈕，就能拍下來了。”
春桃戰戰兢兢地接過手機，手指都在發抖，身體僵硬得像塊木頭。好在長樂教得仔細，她慢慢放鬆下來，漸漸也摸清了門道，不再像一開始那樣緊張了。
“來，大家都坐好。”長樂指揮着衆人排好位置，又把小公主拉到最前面，“兕子站在最前面，我和清河、豫章站在你們身後。都笑一笑，好不好？”
小公主乖乖地站在最前面，小腦袋瓜一轉，突然想起了什麼，脆生生地喊道：“阿姐們！拍的時候，要喊茄幾！”
“爲什麼要喊茄子呀？”長樂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地問道。
小公主歪着腦袋，眨巴着大眼睛，一臉認真地說道：“窩布吉島鴨！鍋鍋教窩噠！他說喊了茄幾，拍出來的照片會更好看！”
原來是楊康教的。長樂聞言，便不再多問，笑着點了點頭：“好，那咱們就聽兕子的，喊茄子。”
春桃舉着手機，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公主們，奴婢……奴婢要拍了！”
她的話音剛落，庭院裏的一衆公主便齊聲喊道：“一！餓！山！茄幾！”
小公主把“一二三”喊成了“一餓山”，奶聲奶氣的，惹得衆人忍不住笑作一團。春桃眼疾手快，趁着這個空檔，迅速按下了拍攝按鈕。
一張熱熱鬧鬧的合照，就這樣定格在了屏幕上。
春桃小心翼翼地把手機遞給長樂，一群公主立刻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湊在屏幕前看。照片裏，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燦爛的笑容，小公主還學着楊康的樣子，舉着小手比了個“耶”的姿勢，憨態可掬。
“拍得真好！”長樂看着照片，忍不住贊嘆道。
“這麼熱鬧啊，朕看來是來對了！”
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傳來，衆人回頭一看，只見李世民和長孫皇後正站在廊下，含笑看着她們。原來兩人早就到了，一直站在旁邊看着她們拍照，沒舍得打擾。
“父皇！母後！”公主們紛紛行禮問好。
李世民笑着擺擺手，示意她們不必多禮，大步走到衆人面前，目光落在長樂手裏的手機上，興致勃勃地說道：“觀音婢，你看她們玩得這般開心，不如咱們也和女兒們一起拍一張，如何？”
長孫皇後笑着點頭：“好啊，難得今日這麼齊整，拍一張留作紀念也好。”
公主們自然是求之不得，立刻七手八腳地重新排好位置。李世民和長孫皇後坐在中間，李世民把小公主抱進懷裏，長孫皇後則摟着城陽，高陽和蘭陵一左一右地靠在兩人身邊，長樂、清河、豫章則站在身後。
春桃這次接過手機，手還是有些抖，但比剛才已經鎮定了不少。她深吸一口氣，對着衆人說道：“陛下，皇後娘娘，公主們，奴婢要拍了。”
“阿耶！要喊茄幾！”小公主窩在李世民懷裏，不忘提醒道。
李世民看着女兒嬌憨的模樣，忍俊不禁，朗聲應道：“好！聽兕子的！”
隨着春桃的一聲“準備”，衆人齊聲喊道：“一二三！茄子！”
咔嚓一聲，這張充滿了溫情的全家福，便被永久地記錄了下來。
春桃躬身把手機遞給李世民，李世民接過手機，湊近一看，頓時喜笑顏開：“不錯不錯！這手機真是個好東西！竟能把人的模樣這般真切地留下來，比畫匠畫的還要傳神！”
他把手機遞給長孫皇後，長孫皇後看着照片裏一張張笑臉，眼底滿是溫柔的笑意。小公主從李世民懷裏爬下來，扒着長孫皇後的胳膊，踮着腳尖看照片，小臉上滿是歡喜。只是看着看着，她的小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心裏暗暗想道：要是哥哥也在這張照片裏，那就更好了。
長孫皇後把手機遞給長樂，讓公主們自己去看，這才轉頭看向李世民，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阿姐，爲什麼我的臉拍得比你的大呀？”高陽捧着手機，看着照片裏的自己，一臉委屈地看向豫章。
豫章憋着笑，一本正經地解釋道：“因爲我站在你後面呀！這拍照也是有學問的，誰站在後面，臉就顯得小一些。”
“原來是這樣！”高陽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鬆了口氣，“我還以爲我最近吃胖了呢！”
長孫皇後聽到兩人的對話，忍不住看向豫章，恍然大悟道：“我說呢，每次你和長樂跟我拍照，總愛往後躲，原來是這個緣故！”
長樂被說中了心思，頓時羞得滿臉通紅，拉着豫章和清河的手，嬌嗔道：“阿娘～～～”說着，便拉着兩人跑到一邊，再也不敢抬頭了。
李世民看着女兒們嬌俏的模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沒想到這拍照還有這麼多門道！長樂你這丫頭，倒是學得快！”
笑鬧了一陣，李世民才收斂了笑容，朝着小公主招了招手：“兕子，來阿耶這邊，阿耶有事兒和你說。”
小公主噔噔噔地跑到李世民面前，仰着小臉，眨巴着大眼睛問道：“阿耶，什麼事鴨？”
李世民蹲下身，伸手揉了揉女兒柔軟的頭發，語氣溫和地說道：“阿耶準備明天宴請楊康哥哥，兕子明天幫阿耶去請他，好不好？”
小公主一聽，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小腦袋點得像撥浪鼓，奶聲奶氣地說道：“嗯呐～嗯呐！窩去請！窩一定把鍋鍋請來！”
李世民看着女兒這般雀躍的模樣，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臉蛋：“兕子真乖！去吧，和姐姐們繼續玩去吧。”
“嗯呐！”小公主應了一聲，轉身就朝着城陽跑去，一邊跑一邊喊：“二姐！二姐！阿耶說明天請鍋鍋吃飯飯！明天窩去請鍋鍋！”
城陽一聽，也高興得拍起手來：“太好了！我都好幾天沒見到哥哥了，好想他呀！”
“窩也系！窩也系！”小公主連連點頭。
長樂聽到兩人的對話，走了過來，對着李世民說道：“父皇，明天我跟着兕子一起去吧。兕子年紀小，怕她說不清楚，有我在旁邊，也好有個照應。”
李世民點點頭：“也好，有你跟着，朕也放心。”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城陽拉着長孫皇後的衣角，仰着小臉撒嬌。
長孫皇後看着小女兒期盼的眼神，又看了看李世民，莞爾一笑：“既然這樣，你們三個就一起去吧。路上也好互相有個伴。”
城陽得到了母後的準許，頓時笑得像朵盛開的小桃花，蹦蹦跳跳地跑去和小公主分享這個好消息了。
豫章看着三人歡喜的模樣，心裏滿是好奇，忍不住走到長孫皇後身邊，問道：“母後，兕子嘴裏的哥哥，到底是誰呀？怎麼我們都沒見過？”
長孫皇後看了李世民一眼，李世民微微頷首。長孫皇後這才笑着說道：“兕子的這些吃食，還有那輛電瓶車，你們拍照用的手機，看的那部《西遊記》，都是她的這位哥哥送的。對了，長樂說，在楊康哥哥那個時代，‘哥哥’就是兄長的意思。”
“哇！”高陽忍不住驚呼出聲，滿眼的羨慕，“兕子也太幸福了吧！有這麼好的兄長！”她心思單純，只覺得兕子運氣好，能得到這麼多稀罕玩意兒，半點嫉妒的心思都沒有。
清河也皺着眉，滿心疑惑地問道：“母後，兕子是什麼時候認識的這位兄長？是咱們宗室裏的子弟嗎？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李世民聞言，接過話茬，目光掃過在場的衆人，聲音不大，卻帶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他不是咱們這個世界的人。”
此言一出，滿殿皆靜。
在場的公主們，除了長樂和城陽，其餘人都瞬間呆住了，一個個瞪大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就連站在一旁伺候的宮女太監，也都愣住了。內殿裏伺候的，只有春桃、夏竹兩個宮女，還有太監無舌。夏竹聽到這話，嚇得渾身發抖，臉色慘白，手裏的帕子都快被絞碎了。她生怕自己知道了皇家的秘密，會惹來殺身之禍。好巧不巧，李世民話音剛落，無舌就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更是讓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高陽膽子最大，愣了半晌，忍不住開口問道：“父皇，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是什麼意思呀？”
李世民看着女兒們好奇的眼神，心裏頗有些得意。他清了清嗓子，故作高深地說道：“他是來自一千三百年以後的人。就好比朕若是去到了大秦，在秦人眼裏，朕也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人。”
一千三百年以後？
這個消息，就像一顆炸雷，在衆人的心裏炸開了。
公主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懵了，一時間竟沒人說話。她們都還在拼命消化着李世民所說的話，腦海裏一片空白，只剩下“一千三百年以後”這幾個字，在不停地回蕩着。
最先回過神來的是清河，她素來沉穩，蹙着的眉頭擰得更緊了些，小心翼翼地開口：“父皇，一千三百年後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那裏的人，也和我們一樣穿衣吃飯嗎？”
她這話一出，就像打破了某種無形的禁錮，其餘公主也紛紛回過神來，七嘴八舌地追問起來。
“是啊父皇，那裏的房子是不是比咱們的大明宮還要氣派？”
“有沒有會飛的馬車？就像《西遊記》裏的筋鬥雲那樣？”
“楊康哥哥說的‘電瓶車’，是不是就是未來的車子？”
李世民被女兒們問得哈哈大笑，他伸手虛按了一下，示意衆人安靜：“朕也未曾見過一千三百年後的世界，不過楊康那小子說過，他們那裏沒有馬車，代步的都是不用畜力的車子，日行千裏也不在話下；還有能千裏傳音的物件，比咱們的驛站快上百倍千倍；更有能留住光影的寶貝，就像這手機一般，不過比手機還要厲害，能記下活靈活現的畫面。”
公主們聽得眼睛發亮，一個個臉上滿是向往之色。豫章托着腮幫子，喃喃道：“一千三百年後的世界，聽起來真好啊。”
長孫皇後看着女兒們雀躍的模樣，輕輕搖了搖頭，眼底卻滿是笑意。她轉頭看向李世民，低聲道：“二郎，明日宴請楊康，可要好好準備一番。既是待客，便要顯出我大唐的氣度，也讓他看看咱們貞觀盛世的模樣。”
李世民點點頭，神色也鄭重了幾分：“朕已經吩咐下去了，明日在御花園的涵碧亭設宴，御膳房那邊，讓他們把拿手的菜式都做上來。對了，再把那壇珍藏的十年陳釀的女兒紅也取出來，楊康那小子送了朕這麼好的酒，朕也不能小氣。”
長孫皇後笑着應下：“妾身這就去安排，讓宮女們把涵碧亭好好布置一番，再采些新鮮的牡丹芍藥，添些雅致。”
兩人正說着話，就見小公主拉着城陽的手，跑到李世民面前，仰着小臉問道：“阿耶，明天宴請鍋鍋，能不能做鍋鍋愛吃的東西呀？窩記得鍋鍋說過，他喜歡吃糖醋排骨和紅燒肉。”
李世民愣了一下，隨即失笑，伸手刮了刮小公主的鼻子：“好，朕這就吩咐御膳房，明天專門做這兩道菜，給楊康那小子解饞。”
“耶！”小公主歡呼一聲，拉着城陽又跑開去，和姐妹們分享這個好消息了。
含風殿的庭院裏，再次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歡笑聲，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下來，落在一張張笑臉上，溫暖而明媚。
而另一邊，楊康正拎着大包小包的東西回到家。他把給小公主和長孫皇後買的東西一一擺放在桌上，看着那些精致的水杯、柔軟的睡衣和香甜的零食，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上還是幹幹淨淨的，沒有朱軍的消息。不過他並不着急，反正落戶的事情急不來，先等朱軍那邊的消息再說。
他伸了個懶腰，走到窗邊，看着窗外漸漸沉下去的夕陽，心裏忽然涌起一股期待。明天，他就要去大唐了，去見那個意氣風發的李世民，見那個溫柔賢淑的長孫皇後，還有那群活潑可愛的公主們。
一千三百年的時光隔不斷的緣分，明日，終將續寫新的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