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梅抱着“沒什麼矛盾是靈薯解決不了”的信念,目送墨淵走遠,轉頭就把《上古躺平訣》藏進了靈薯地窖的暗格裏。
這地窖是她特意挖的,原本用來儲存過冬的靈薯,現在成了藏秘籍的絕佳地點——誰能想到,上古秘籍會和一堆土豆擠在一起呢?
“安全了。”她拍了拍手上的土,轉身就看到白靈溪還站在原地,盯着她的地窖入口發呆,眼神復雜得像打翻了調料罐。
“師妹,你咋了?”林曉梅遞過去一個剛挖的靈薯,“來,補補元氣,看你累的。”
白靈溪接過靈薯,指尖觸到那溫熱的表皮,突然像是被燙到一樣縮回手,勉強笑了笑:“謝謝林師姐,我……我先回房療傷了。”
說完,她幾乎是逃也似的跑了,繃帶在身後飄得像面小旗子。
林曉梅撓撓頭:“這孩子,咋跟被雷劈了似的?”
她哪知道,白靈溪此刻心裏正掀起驚濤駭浪。自己在秘境裏九死一生,回來卻看到林曉梅輕輕鬆鬆築基,還一臉“這有什麼大不了”的表情,這打擊比被妖獸拍一爪子還疼。
“一定是巧合……”白靈溪一邊跑一邊碎碎念,“下次我肯定能比她厲害……”
林曉梅可沒心思琢磨白靈溪的小心思,她現在滿腦子都是“築基後該怎麼躺得更舒服”。
按照《上古躺平訣》的說法,築基期是修煉的“黃金摸魚期”,此時靈力穩固,正好可以試試“靈植共生法”——簡單來說,就是躺在靈植旁邊,借它們的靈氣修煉,自己啥也不用幹。
“這不就是植物光合作用的反向操作嗎?”林曉梅蹲在土豆地裏,對着最大的那株靈薯嘀咕,“我提供二氧化碳……哦不,是社畜怨氣,你提供靈氣,咱倆雙贏。”
她說幹就幹,搬了張竹榻放在靈薯藤蔓最茂盛的地方,往上面一躺,擺了個玉簡裏說的“五心朝天式”——其實就是手腳放鬆攤開,怎麼舒服怎麼來。
剛躺沒一會兒,就感覺一股清新的靈氣順着藤蔓爬過來,絲絲縷縷鑽進皮膚裏,比曬太陽還舒服。她甚至能“聽”到靈薯根系在土裏舒展的聲音,像是在跟她打招呼。
“果然好使。”林曉梅樂了,幹脆閉上眼睛,掏出個靈薯慢悠悠地啃着,嘴裏還哼起了現代的摸魚神曲,“上班如上墳,摸魚才是人……”
正哼到興頭上,頭頂突然傳來一聲輕咳。
林曉梅嚇得差點把靈薯吞下去,猛地睜眼,就看到墨淵站在竹榻邊,手裏還拿着一卷竹簡,正低頭看着她,眼神裏帶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仙……墨淵?”林曉梅趕緊坐起來,嘴裏的靈薯渣差點噴出來,“你咋來了?也來……曬太陽?”
墨淵的目光掃過她嘴角的渣子,又落在她攤開的手腳上,最後停留在旁邊那株被壓得彎了腰的靈薯藤蔓上,淡淡道:“路過,聽見有……奇怪的調子。”
“哦,那是我家鄉的民謠,助眠的。”林曉梅信口胡謅,趕緊把嘴角擦幹淨,“您找我有事?”
“給你這個。”墨淵把手裏的竹簡遞給她,“築基期的雷系法術總綱,比你那本《基礎入門》更詳盡些。”
林曉梅接過竹簡,只見上面寫着《紫電真解》四個大字,字跡蒼勁,正是墨淵的親筆。她翻開一看,裏面不僅有各種雷法的圖譜,還有不少批注,比如“此招需配合靈薯靈力使用,可柔化剛猛”“練此招前需吃飽,免得失控”。
林曉梅:“……” 這位仙尊是真把她當成“靈薯+雷法”的結合體了?
“謝謝啊。”她摸着竹簡,心裏有點暖。這位高冷仙尊嘴上不說,卻總在默默給她塞東西,跟現代那些嘴上畫餅、實際卻偷偷給員工發福利的老板似的。
墨淵看着她手裏的竹簡,突然問:“你築基時,可有遇到瓶頸?”
林曉梅心裏咯噔一下,暗道來了:“沒、沒有啊,就……睡了一覺就成了,可能是靈薯吃得多,營養跟上了。”
她一邊說一邊心虛地瞟墨淵,生怕他看出破綻。
墨淵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片刻,沒再追問,只是道:“築基初期靈力易散,需每日凝練一個時辰,不可懈怠。”
“知道知道,我每天都練雷球劈柴呢,劈得可準了!”林曉梅趕緊表功,還不忘補充,“都是按您教的方法練的,以柔克剛,借力打力……”
墨淵看着她眉飛色舞的樣子,嘴角幾不可察地彎了彎:“嗯,劈柴也是修行。”
說完,他轉身就要走,卻又停住腳步,回頭看了眼那株被壓彎的靈薯藤蔓,指尖微動,一股柔和的靈力注入,藤蔓瞬間挺直了腰杆,還冒出個新的嫩芽。
林曉梅看得眼睛都直了:“您這招能教教我嗎?我家靈薯總被風吹倒……”
墨淵:“……”
他沒回答,轉身走進了竹林,只留下林曉梅對着靈薯嫩芽發呆。
“果然是大佬,連催生靈薯都這麼帥。”林曉梅摸着下巴,突然覺得,要是能讓墨淵幫她種靈薯,說不定能培育出千年一遇的極品靈薯王。
接下來的日子,林曉梅徹底把“擺爛”發揮到了極致。
白天,她要麼躺在竹榻上跟靈薯“共生修煉”,要麼就拿着《紫電真解》在院子裏練雷法——當然,主要是用來劈柴、澆地、嚇唬偷靈薯的山雀。
晚上,她就躲進地窖,借着靈薯的靈氣研究《上古躺平訣》,看着看着就睡過去,醒來修爲又漲了點,簡直比坐火箭還快。
她甚至還發明了“靈薯陣法”,把十幾顆大靈薯按北鬥七星的位置擺好,自己躺在中間,說是能“借星辰之力,加速摸魚”。結果陣法沒起效,靈薯倒被夜裏的山獾偷了兩顆,氣得她對着月亮罵了半宿。
這天傍晚,林曉梅正躺在竹榻上數靈薯開花的數量,白靈溪又來了。
這次她沒帶食盒,只是站在門口,欲言又止地看着林曉梅。
“師妹,有事?”林曉梅拍了拍身邊的位置,“來,躺會兒,可舒服了。”
白靈溪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來,卻沒坐,只是低聲道:“林師姐,長老們知道你築基了,讓你……去內門報到。”
“內門?”林曉梅坐起來,一臉抗拒,“去內門幹嘛?天天早起做早課,還得跟人比劍?不去不去。”
內門弟子就像公司裏的正式員工,規矩多,考核嚴,哪有外門雜役自在?她才不去受那份罪。
“可是……”白靈溪咬了咬唇,“長老說,外門沒有適合築基期修士修煉的資源,內門有聚靈陣,還有專門的雷系功法閣……”
“我不需要。”林曉梅擺擺手,指了指腳下的靈薯地,“我這兒有‘靈薯聚靈陣’,比內門的好用多了,還管飯。”
白靈溪:“……” 她真的無法理解,爲什麼有人能把種土豆說得這麼高大上。
“長老們說,你要是不去,就……就派你去看守鎖妖塔。”白靈溪的聲音越來越小。
林曉梅:“!!!” 又是鎖妖塔?這些長老就不能換個威脅方式嗎?
她磨磨蹭蹭地站起來,踢了踢腳下的石頭:“去就去,誰怕誰?內門還能比被雷劈更可怕?”
嘴上這麼說,心裏卻把長老們罵了個遍:一群老卷王,就見不得別人躺平!
去內門報到的前一天,林曉梅特意給所有靈薯澆了遍水,還跟它們一一告別:“等我回來啊,要是內門太坑,我就跑回來繼續種你們。”
藤蔓輕輕搖曳,像是在答應她。
她又把《上古躺平訣》從地窖裏拿出來,貼身藏好——這可是她的保命符,到了內門那種“卷王聚集地”,更得靠它了。
臨走時,她還不忘挖了一袋子最大的靈薯,打算給墨淵送去。畢竟拿人手短,吃人嘴軟,以後在內門說不定還得靠這位仙尊罩着。
墨淵的主峰雲霧繚繞,比外門氣派多了。林曉梅站在山門前,看着那座高聳入雲的宮殿,忍不住咋舌:“這排場,比我們公司CEO辦公室還大。”
通報的弟子很快就回來了,說仙尊正在煉丹房,讓她進去等。
林曉梅提着靈薯,小心翼翼地走進宮殿。殿內空曠得很,除了幾個侍立的弟子,就只有正中央那尊巨大的白玉雕像——看起來有點像墨淵。
“仙尊還煉丹?”林曉梅嘀咕,“沒想到他還是個斜杠青年,又當仙尊又搞副業。”
她找了個角落的石凳坐下,剛把靈薯放在地上,就聽到一陣腳步聲。墨淵穿着一身玄色煉丹服,從內殿走了出來,袖口還沾着點丹砂。
“來了。”墨淵的聲音帶着點剛煉完丹的沙啞。
“嗯,給您送點靈薯。”林曉梅把袋子遞過去,“新挖的,可甜了。”
墨淵看着那袋圓滾滾的靈薯,眸底閃過一絲笑意:“多謝。”
他接過袋子,隨手遞給旁邊的弟子:“拿去,燉湯。”
弟子:“……” 用仙尊煉丹的鼎燉湯?還是燉土豆?
林曉梅也愣了:“不用這麼麻煩,洗幹淨生吃也行……”
墨淵沒理她,只是道:“聽說你要去內門了?”
“是啊,被長老逼的。”林曉梅垮着臉,“內門是不是特多規矩?天天得打卡上班……哦不,上早課?”
“還好。”墨淵淡淡道,“只需每月完成三次宗門任務,其餘時間可自行安排。”
“三次?還行。”林曉梅鬆了口氣,比她以前的KPI少多了。
墨淵看着她明顯放鬆的表情,補充道:“不過內門弟子競爭激烈,若是修爲停滯不前,會被降級的。”
林曉梅:“……” 果然天下烏鴉一般黑,修仙界也搞末位淘汰制!
“那要是……我不想競爭呢?”她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問。
墨淵看着她,沉默片刻,道:“你可以去藏書閣。那裏人少清靜,適合……看書。”
林曉梅眼睛一亮:“藏書閣?可以躺着看嗎?”
墨淵:“……” 他就不該對這個弟子抱有任何“正常修士”的期待。
“只要不打擾他人,便可。”墨淵揉了揉眉心,像是有點頭疼。
“太好了!”林曉梅瞬間滿血復活,“我明天就去藏書閣報到!”
看着她歡呼雀躍的樣子,墨淵突然覺得,把她放進內門,或許不是什麼壞事。至少……以後宗門裏會有趣很多。
他看着窗外飄落的雲霧,想起剛才林曉梅遞靈薯時,指尖沾着的泥土和草屑,還有那雙亮晶晶、滿是“如何才能更好摸魚”的眼睛,嘴角不由自主地揚起一抹極淡的弧度。
或許,所謂的修仙大道,並不只有“苦修”一條路。
像林曉梅這樣,靠着靈薯和躺平訣也能一路向前,未嚐不是一種……奇趣。
而他,似乎有點期待,這個總能帶來意外的弟子,在內門又會鬧出什麼笑話了。
第二天一早,林曉梅背着包袱,提着剩下的半袋靈薯,雄赳赳氣昂昂地走進了內門。
她的目標很明確:不惹事,不內卷,每天準時去藏書閣報到,中午回住處啃靈薯,晚上用《上古躺平訣》躺平修煉。
爭取做內門最閒的仔,早日摸魚摸到金丹期。
至於那些想找她麻煩的“卷王”?
林曉梅摸了摸懷裏的《紫電真解》和《上古躺平訣》,又掂了掂手裏的靈薯。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實在不行……就用雷球劈他們的柴火,用靈薯砸他們的飯碗!
擺爛歸擺爛,誰要是敢動她的摸魚大業,她可跟誰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