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依舊樂呵呵,景澤鈞卻耳尖泛紅,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恨恨地想:所以嘛,他最不喜讓這老頭兒給他把脈了,下次一定要換了他!
胡大夫走後,景澤鈞連聲和江知意解釋:
“我不是,我沒有,你別聽他的,庸醫!”
“是是是,肯定是他診錯了,”江知意拉着他去榻邊,指揮他把邊上的小桌子搬上來:“我們來下棋吧。”
別誤會,是五子棋,江知意唯一會的棋種。
景澤鈞樂得陪她玩,五子棋對他來說,太過簡單。
他的棋藝是父皇專門請師傅教的,目的是要讓他將兵法運用其中,可以說,大景朝棋藝超過他的不足一個巴掌。
與江知意下五子棋,根本不用動腦筋,偏偏她還人菜癮大,越戰越勇。
十次裏面,故意讓她贏兩次,看着她從愁眉苦臉到眉開眼笑,有趣極了。
“不行不行,拿回去,我走錯了!”
哦,還極喜歡悔棋。
……
“不玩了,”江知意掀桌,“每次都贏不了。”
“下一把,下一把你一定會贏。”景澤鈞收攏棋子,哄着。
“不要,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是故意讓着我嗎?”江知意瞪他,“不玩了,我要看書,你去書房拿一本雜記來。”
“讓碧玉去。”他說着,就要高聲喊。
“就你去。”江知意昂頭,伸手就要去掐他腰間軟肉。
“行行行,我去我去。”景澤鈞討饒,知道她是氣剛剛輸了棋,拿他撒氣呢。
真是,明明平時也是這樣,怎麼今天就這麼按捺不住?
脾氣真是越來越暴躁了。
景澤鈞去書房的路上,還在想妻子剛剛那嬌俏的模樣,邊笑邊搖頭。
“碧玉。”見景澤鈞出了院子,江知意叫來碧玉。
“姐姐?”
“碧玉,你去門口瞅瞅,胡大夫那小童怎麼還沒來?都好一會兒了。”
“哎。”碧玉蹦蹦跳跳往門外走。
“碧玉。”江知意忽然叫住她。
碧玉回頭,一臉疑惑。
“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記得打開梳妝櫃第二個抽屜,裏面有留給你的東西。”
“姐姐,你要去哪兒?”碧玉不解。
“回家。”江知意笑得開心,眼裏卻含着不易察覺的淚意。
“那我也一起去,我很乖,老爺老夫人一定會喜歡我!”
回家呀,姐姐的家,就是她的家,姐姐去哪兒,她就跟到哪兒。
碧玉顛兒顛兒的往外跑。
剛剛她在房裏給姐姐肚子裏的小娃娃扎虎玩偶。
小娃娃明年出生,該是和千總一樣屬虎,她雖繡活兒不好,但在用羊毛扎玩偶上特別有天賦,姐姐都誇自己扎的好看。
都說十月懷胎,她要抓緊把上個月的補上,然後每個月扎一只,這樣,等她扎完十只,小娃娃就該出生了。
見人都走了,江知意過去關房門。
天氣冷,江知意這裏也沒有那麼大的規矩,小丫鬟們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回屋歇着。因此這會兒,院子裏一片寂靜。
“系統,還剩幾分鍾?”
【還有八分鍾。】
江知意點頭,書房在前院,景澤鈞一來一回怎麼也要十二三分鍾,還得加上找書的時間。碧玉去角門,就更遠了些。
江知意走到梳妝台前,打開梳妝匣,拿起最上面的纏絲點翠金步搖,又翻出最下面的一對素銀耳環。
正如她來時一樣,走時,她身上所穿戴的,都會跟着她回現代。
這兩樣,一個是景澤鈞第一次送她的禮物,一個是昨天剛送的,帶走這兩樣,也算留個紀念。
其實這一匣子都是她的寶貝。
流放時,她身上藏的耳環戒指都用來打點官兵,到達迦樓關,渾身上下只餘一根藏着一千兩銀票的木簪,那一千兩,九百兩用在抵勞役,一百兩用在治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