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戰,你……你先聽我說完!”
蘇綿綿被壓在那張硬邦邦的單人床上,身下的鐵架床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她慌亂地伸出雙手抵住陸戰的胸膛,那裏的肌肉硬得像鐵塊,燙得像火爐。
“我們……我們可以約法三章!”
蘇綿綿急中生智,眼淚在眼眶裏打轉,那雙桃花眼水光瀲灩,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只要你答應我的條件,我就……我就……”
陸戰撐着身子,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眼底燃燒着兩簇暗火。
聽着她那軟糯糯的聲音說着這些毫無威懾力的話,他被氣笑了。
“約法三章?”
陸戰喉嚨裏溢出一聲低笑,那笑聲帶着磁性,在狹小的房間裏回蕩。
“行啊,你說說看,想約什麼?”
他倒要聽聽,這小女人能想出什麼花樣來。
蘇綿綿見他鬆口,眼睛一亮,趕緊豎起三根白嫩的手指。
“第一,不許隨便動手動腳!”
她說這話時臉頰通紅,聲音卻格外認真。
“我們雖然領了證,但……但感情還沒到那一步,你不能強迫我!”
陸戰挑了挑眉,沒說話,示意她繼續。
“第二,你要幫我隱瞞成分問題!”
蘇綿綿咬着唇,這是她最擔心的。
“我知道我家的情況會給你惹麻煩,但你既然娶了我,就要保護我,不能讓別人欺負我!”
“第三……”
她深吸一口氣,眼神裏閃過一絲期待和渴望。
“以後如果恢復高考,你要放我去上大學!我不想一輩子就困在這大山溝裏,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說完這三條,蘇綿綿緊張地看着陸戰,等待他的回應。
房間裏安靜得可怕,只有窗外偶爾傳來的蟲鳴聲。
陸戰就那樣看着她,眼神幽深,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什麼。
半晌,他突然直起身子,從她身上下來了。
蘇綿綿鬆了口氣,以爲他答應了。
結果下一秒,陸戰靠在門板上,長腿交疊,雙手抱胸,那姿態帶着幾分慵懶和邪氣。
“蘇綿綿。”
他叫她的名字,聲音低沉。
“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蘇綿綿愣住,不明白他什麼意思。
“我們已經領證了。”
陸戰一步步朝她走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尖上。
“履行夫妻義務,那是合法的,受法律保護的。”
“你現在跟我談什麼約法三章?”
他在床邊停下,俯身看着她,粗糙的指腹挑起她的下巴,強迫她與自己對視。
“至於成分問題,老子既然敢娶你,就不怕別人說三道四。”
“上大學?”
陸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那得看你表現。”
“什……什麼表現?”
蘇綿綿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
陸戰沒有回答,只是眼神變得更加危險。
“行了,別鬧了。”
他突然語氣一軟,像是妥協了。
“老子今天不動你,睡吧。”
說完,他真的躺下了,還把軍被往蘇綿綿那邊拉了拉。
“蓋好,別着涼。”
蘇綿綿愣愣地看着他,不敢相信他就這麼放過自己了。
她小心翼翼地挪到床的最邊緣,盡量離陸戰遠一點。
可這床實在太窄了,她稍微一動,身體就會碰到他。
陸戰閉着眼睛,呼吸沉穩,像是睡着了。
但蘇綿綿能感覺到,他身上的肌肉是緊繃的,像一只蓄勢待發的猛獸。
夜色漸深。
窗外的月光透過破舊的窗簾縫隙灑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蘇綿綿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
身邊的男人體溫高得嚇人,像個移動的火爐,源源不斷地散發着熱量。
而她自己,手腳卻冰涼得像冰塊。
這是她從小就有的毛病,一到晚上就手腳冰涼,怎麼捂都捂不熱。
她縮成一團,把手藏在被子裏,試圖讓自己暖和一點。
突然,天空中傳來一聲悶雷。
“轟隆隆——!”
巨大的雷聲在夜空中炸開,震得窗戶都跟着顫抖。
緊接着,豆大的雨點噼裏啪啦地砸在窗戶上,打在鐵皮屋頂上,發出密集的鼓點聲。
蘇綿綿最怕打雷。
從小到大,只要一打雷,她就會嚇得躲進母親的懷裏。
可現在,母親已經不在了。
她孤零零地躲在這個陌生的地方,身邊是一個剛認識不到三天的男人。
“轟——!”
又是一聲驚雷,比剛才更響,閃電照亮了整個房間。
蘇綿綿嚇得尖叫一聲,本能地朝唯一的熱源撲了過去。
她手腳並用地抱住了陸戰,像只八爪魚一樣死死纏住他,把臉埋進他的胸膛裏。
“陸戰……我怕……”
她的聲音帶着哭腔,身體劇烈地顫抖着。
陸戰本來是真的打算放過她的。
畢竟看她那副嬌滴滴的樣子,估計承受不住。
他打算慢慢來,先養幾天,把人養得白白胖胖的再說。
可現在……
懷裏的小女人軟得像團棉花,身上帶着淡淡的奶香味,那股子香甜的味道直往他鼻孔裏鑽。
她的手緊緊抓着他的背心,腿還纏上了他的腰。
那種柔軟的觸感,那種毫無保留的依賴,瞬間點燃了陸戰體內那團壓抑了一整天的火。
“蘇綿綿。”
陸戰的聲音沙啞得可怕,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蘇綿綿根本聽不進去,只是本能地往他懷裏鑽。
“別怕……別怕……”
她喃喃自語,眼淚浸溼了陸戰的背心。
陸戰深吸一口氣,額頭上青筋直跳。
他最後的理智告訴他,這女人是被嚇着了,不是故意勾引他。
但身體卻誠實得很,某個部位已經硬得發疼。
“是你自己送上來的。”
陸戰翻身,將人牢牢壓在身下。
“別後悔。”
他俯下身,封住了那張還在喃喃自語的小嘴。
窗外雷聲滾滾,雨聲如注。
屋內,那張狹窄的單人床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一聲接一聲,有節奏地響着。
隔壁宿舍裏,幾個還沒睡的小戰士聽着這動靜,面面相覷。
“我……我剛才是不是聽到嫂子在哭?”
一個年輕的戰士小聲問道,臉紅得像猴屁股。
“閉嘴!”
另一個年長一點的班長狠狠瞪了他一眼。
“聽牆角是要被團長罰去喂豬的!都給我睡覺!”
“可是……這聲音……”
“睡覺!”
班長把被子蒙在頭上,心裏卻在感慨。
團長這是真的栽了啊。
以前那個鐵面無私、六親不認的活閻王,現在竟然會爲了個女人破戒。
這一夜,雨下得很大,雷打得很響。
那張床板吱呀響了整整一夜。
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雨聲才漸漸小了下去。
蘇綿綿累得連手指頭都抬不起來,整個人像是被拆散了骨架又重新拼起來一樣,渾身酸痛。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入目是陸戰那張棱角分明的側臉。
他正撐着頭,看着她,眼神裏滿是饜足和溫柔。
“醒了?”
陸戰的聲音還帶着幾分沙啞,但比昨晚溫柔多了。
“還疼嗎?”
蘇綿綿臉一紅,想起昨晚的荒唐,羞憤欲死。
她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個粽子,只露出一雙眼睛瞪着他。
“陸戰!你……你個騙子!”
她的聲音帶着濃濃的鼻音,顯然是哭過的。
“你說了不動我的!”
陸戰挑了挑眉,一點都不心虛。
“是你自己撲上來的。”
他伸手,粗糙的指腹輕輕擦過她眼角的淚痕。
“而且,昨晚求着叫哥哥的時候,膽子不是挺大?”
“你……你閉嘴!”
蘇綿綿羞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昨晚被折騰得神志不清,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根本記不清了。
陸戰看着她那副羞惱的樣子,心情大好。
他翻身下床,動作利落地穿好衣服。
“你再睡會兒,我去出操。”
他彎腰,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吻。
“等我回來給你帶早飯。”
說完,他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留下蘇綿綿一個人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發呆。
她抬起手,看着手腕上那只翡翠鐲子。
母親說過,這鐲子能保佑她平安。
可現在,她嫁給了一個剛認識三天的男人,還把自己徹底交給了他。
這算平安嗎?
蘇綿綿不知道。
但她知道,從昨晚開始,她和陸戰之間,再也不是簡單的契約夫妻了。
她的命,徹底和這個男人綁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