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南洲垂眸看見她拉着自己的手,深吸一口氣,側身回來,反手將她握住:“我不走。”
他低沉的嗓音是最有效的定心丸,姜梨初虛弱着,微睜着的眼角有些紅,知道他不走,卻也還抓着他的袖口不鬆手。
謝南洲沒抽走,溫熱幹燥的手上握着她纖細的手心,眸光落在她虛弱的臉龐。
姜梨初知道他說過的事情就不會反悔,手緊緊握着,生病精力不濟虛弱的她很快就在謝南洲的注視下睡着了。
謝南洲看着她呼吸放緩變得平穩,知道她睡了,手掌不自覺的加了幾分力道將細手全握在他的整個手心。
床頭微弱泛黃的燈光,削弱了他在外凌厲的眼鋒,看向姜梨初的眸底蘊了一層柔光。
也不知道他保持這個姿勢看了多久,手臂僵麻了也沒放開。
宋媽輕聲敲了下房門,推開門進來:“少爺今天晚上我來照顧少夫人吧?”
謝南洲輕搖了搖頭:“不必,今晚我照顧她,你休息去吧。”
宋媽看着夫妻倆相握的手,瞬間明白了,想了想後說道:“那少爺你累了記得喊我。”輕聲關上門房離開。
謝南洲那天從別墅離開就沒睡過一個好覺,黑白顛倒的在工作,今天更是什麼都沒顧上,馬不停蹄的趕回來,靠坐在床頭睡了過去。
半夜謝南洲忽然醒了,盡管很困,陷入深度睡眠,但潛意識裏提醒着他,還有一個病人,她還需要他的照顧。
睜開眼,便看着蜷縮在一團的姜梨初,心裏一緊,雙手撫上她的額頭。
起身,房間裏燈光太暗,闊步走出去,一時不着,不小心絆了一腳自己。
“宋媽,退燒藥在哪裏?”清冽的聲音在安靜深夜中的別墅尤爲明顯,加上宋媽知道今天姜梨初生病,睡得很輕。
聽到動靜馬上出來,之前醫生就有說過晚上可能會再發熱,走之前有留下退燒藥。
“少爺,這是速效退燒藥,溫度計我也拿來了!”宋媽跑着過來,聲音還有些喘。
姜梨初睫毛顫了顫,知道他們都在身邊,但是體力已經消耗光了,現在連睜眼的力氣都沒了。
謝南洲見她這副模樣,趕緊給她測了體溫,看着體溫槍上的數字,眉間緊蹙:“三十九度。”
“呀!怎麼體溫還能有這麼高!”宋媽一聽就急了:“這上午打了針吃了藥,怎麼還不見好……”
“去拿退熱貼。”謝南洲淡淡的打斷她的話。
宋媽嘴邊的絮叨,隨着擔心馬上停下來,又急急忙忙的跑出去拿退熱貼。
姜梨初腦袋暈乎乎的,感覺自己躺在床上就像卷入的漩渦,直泛惡心。
“起來吃藥。”謝南洲將她從床上扶坐起來。
姜梨初坐着,靠在他懷裏,腦袋更加暈了,看到他喂到嘴邊的藥,有些不想吃,皺了皺眉。
給自己做心理建設,正準備要吃。
下一秒,耳邊就傳來嗓子低沉的聲音:“聽話,把藥吃下去就好了。”
姜梨初枕在他臂彎裏,聽着他哄自己的話,睜開眼看他,她也不是那麼嬌氣。
張開嘴,謝南洲把藥喂進她嘴裏,接過他遞來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溫水,把藥咽了下去。
“多喝點。”謝南洲握着她的手,把水再次送到她嘴邊。
姜梨初喝了幾口水,靠在他懷裏不動了,生怕再動兩下腦袋更暈。
謝南洲見她這副病懨懨樣子,微嘆,沒動讓她靠着,給她貼上退熱貼。
姜梨初看着照顧自己的男人,如果前世她沒有把他推開,那麼就算她失去一切,至少她的身後還有他。
可偏偏她傻的不行,非要聽那些吸血鬼的話,把他遠遠推開,連兒子都不要了。
倏地,一顆滾燙的腦袋窩在謝南洲的脖頸哭了起來。
謝南洲感受到頸肩顫動的溼熱,抬手輕撫着她的腦袋,聲音低沉溫柔:“不哭,我在。”
安慰還有熟悉的溫暖讓她整個人慢慢放鬆了下來,窩在他懷裏不一會兒困意襲來。
退燒藥本就有一點催眠的成分,閉着眼就昏昏欲睡。
謝南洲想給她擦擦眼淚,扶着腦袋轉過來,發現人已經睡了,扯過一旁的紙巾輕柔的臉上的淚痕。
睡意來的太快,謝南洲就這麼靜靜看着她靠在自己懷裏,聽着她安靜均勻的呼吸。
輕輕嘆了口氣,俯身將她安穩的扶在床上躺好。
視線無意中無意看到她肩帶滑落,呼之欲出的柔軟,眼神微暗,心無旁騖的給她裹上被子。
呼出一口熱氣,微暗的瞳眸逐漸清明,還真的會給他找麻煩,同時摸到她的手一片冰涼。
身上滾燙通紅,手卻很冰涼入骨,呼吸微沉,握住她的手傳遞溫熱。
頃刻間,眸光看向蜷縮在一起雪白的小腳。
溫熱的手掌觸上,發現她的腳涼的像冰塊。
看着發涼的手腳,掀開被子睡進去,把她冰涼的手腳全部放在他身上,用自己的體溫驅散。
在睡夢中的姜梨,手腳感受到暖意舒服的小聲哼哼。
跟謝濯星小朋友一樣,舒服的直哼哼。
謝南洲將大部分的被子蓋在她身上,確保她全身上下只有頭露出來。
被子裏面的溫度,讓體質寒涼的姜梨初非常舒適,但也耐不住旁邊有一個血氣方剛的人,溫度持續上升。
姜梨初睡的也不是很好,腦袋暈乎乎的,睡下去就更暈了。
身上還燙,後面全身都被包裹得嚴嚴實實,旁邊的謝南洲還不斷傳遞熱量過來,熱的她越來越難受,隱隱掙動了下,卻被他整個按住。
姜梨初半夢半醒中,感覺自己床邊好像塌陷了一些,身上捂出了不少虛汗,溼黏黏的粘在身上特別難受。
秀眉蹙着,睡得很不安穩。
謝南洲看着人無意識的想要踢開被子,把人緊摟在懷裏,身上的被子更加嚴絲合縫的蓋在身上,一點縫隙都不留。
“……熱…我好熱……”她迷迷糊糊說着,透着一股委屈。
謝南洲輕撫着汗溼的發絲,聲音微哄:“忍一忍,汗發出來就好了,乖嗯?”
也不知道睡夢中的姜梨初是不是真的聽見了,人安靜了下來,也不掙扎了,身體不停的往他懷裏鑽,柔軟貼在他的胸腹。
謝南洲看着又睡過去的她,他自己卻是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