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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總，你讓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季沉沒有發現程媛背着他做了什麼，將她趕走後，他就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到小滿的病歷上去了。
得知桑寧沒有撒謊，小滿確實需要盡快進行手術後，他對桑寧的厭惡稍微消散了一些，但想到桑寧在咖啡店裏做的那些事情，他又有些煩悶，不想主動出手幫桑寧。
他這種糾結的情緒持續了整整三天。
第三天，他的助理拿着一份文件出現在了他面前。
文件顯示，桑寧現在是一名室內裝修設計師，原名桑曉，七年前是聾啞人，臉上有蝴蝶胎記，後來通過手術恢復了聲音，去除了胎記。
五年前，她在市中心醫院生下了一個聾啞的女兒，那個孩子就是桑小滿。
至於桑小滿的父親是誰，這就沒人知道了，桑寧懷孕期間，他一次都沒有出現過。
另外，各種資料表明，桑寧沒有結婚。
也就是說，桑小滿是非婚生孩子。
“桑曉？！”
季沉死死地攥着助理遞過來的文件，雙目因爲過於激動，泛起了很多紅血絲。
“我叫桑曉，以後你就叫我曉曉吧。”
“我不會說話，但是我可以用寫字的方式跟你溝通，怎麼樣，我的字是不是很好看？”
“季沉，你長得真好看。”
舊日的記憶，如同洶涌的潮水朝他拍了過來，令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是她嗎？
應該是她吧？
可如果現在的桑寧，真的是七年前的桑曉，爲什麼他們重逢那天，她不跟他表明身份？
還有，小滿的父親是誰？
小滿......該不會是他的孩子吧？
將記憶壓回心底後，無數的疑問又鑽進了季沉的腦海。
“張助理，聯系一下桑寧，告訴她......我要重新裝修我的辦公室，想聘請她做我的設計師。”
季沉按着額角，緩了好久，才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
他抬眸看向站在他面前的張昊，沉聲道：“無論如何，一定要桑寧同意跟我合作，錢不是問題！”
“好的，季總。”
張昊怔了怔，立即轉身朝他辦公室外面走了過去。
......
“季沉想讓我幫他設計辦公室？”
兩個小時後，桑寧公司的一間小型會客室裏，桑寧看了看正襟危坐的張昊，又看了看他遞過來的合同，神情有些復雜。
“張助理，容我提醒你一下，不久之前，我才將你家老板堵在季氏大樓門口，狠狠地罵了他一頓。”
“嗯，這件事我聽說過，但我家季總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桑小姐你可以放心，季總是不會在日後的合作中，故意給你使絆子的。”
張昊輕咳了一聲，一本正經地告訴她。
“另外，這次的合作，只是一個開端，如果桑小姐你能拿出讓季總滿意的作品，從今往後，我們公司裏所有跟室內設計有關的工作，都可以交給你。”
這......
桑寧咬着下唇，不自覺地露出了糾結的神情。
季氏開出的條件是很誘人，但她不想跟季沉朝夕相對啊。
“桑小姐，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女兒馬上就要做喉部手術了，她的手術費是一筆天文數字。”
張昊見狀，不得不拋出了殺手鐗：“如果你能攀上季氏這根高枝，你就不用爲錢發愁了。”
小滿？
是了，什麼都沒有小滿的健康重要。
桑寧指尖輕顫，終究還是心動了。
“張助理，合作愉快。”
她在合同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對張昊露出了一個得體的笑容。
“合作愉快。”
張昊暗自鬆了口氣，趕忙收起合同，站直了身子：“桑小姐，既然你已經接受我老板的委托了，那你現在就跟我去見他吧。”
“現在？”
桑寧睜大了眼睛，有些吃驚：“這麼着急嗎？”
“很急。”
張昊勾着嘴角，笑得十分真誠：“桑小姐，你就加個班吧，這個項目結束後，我私人給你包個大紅包。”
“行吧。”
桑寧摸了摸鼻子，只能背着她的電腦，跟着張昊朝季氏大樓趕了過去。
有張昊在，這一次桑寧沒受到任何阻攔，徑直來到了季沉辦公室。
“老板，桑小姐來了。”
張昊將桑寧一路護送到季沉面前，等桑寧坐到季沉對面的椅子上了，才轉身離去。
“呃......季總，你好！”
看到季沉，桑寧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她上次見到他時，放的那些狠話，她幹咳了幾聲，有些不自在。
“桑小姐，你不用緊張。”
季沉察覺到了她的情緒，他無意識地舔了舔嘴唇，強忍着悸動，對她露出了一個帶着安撫意味的笑容。
“我今天把你請過來，只是想面對面跟你聊一下，我對我新辦公室的要求。”
“好的！”
他這副公事公辦的態度，讓桑寧的心隱晦地抽搐了幾下，不過她繃緊的神經，倒是漸漸放鬆下來了。
她拿出筆記本，目不轉睛地看着季沉：“季總，關於你的辦公室，你有心儀的裝修風格嗎？”
“裝修風格？”
季沉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通過那雙陌生又熟悉的眸子，他似乎看到了一條破舊又溫馨的老街。
每天早上，一個少年都會在筒子樓下等一個身材微胖，臉上有蝴蝶胎記的女孩。
那個女孩下樓後，他會跟那個女孩一起穿過老街，去附近的高中上學。
哦，對，去上學之前，少年和少女還會在一個餛飩攤前吃餛飩。
餛飩攤的攤主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那人是少女的鄰居，少女被她父母拋棄，與奶奶相依爲命，奶奶去世後，跟少女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餛飩攤攤主，就接過了照顧少女的任務。
少女是個知恩圖報的人，每次放假，都會到餛飩攤前，幫攤主包餛飩。
別看少女的身體胖乎乎的，但她的手可好看了。
她的手指又細又長，皮膚白得像雪，她捏餛飩皮的時候，少年的心總會不受控制地顫抖兩下。
他好想時時刻刻都牽着少女的手。
“季總？”
桑寧捧着筆記本等了好久，都沒有等到季沉的答復，她忍不住眨了眨眼睛，抬手在他臉前晃了晃。
“你在想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