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磕磕巴巴的辯解:“我,我以爲,這是星序的房間,對不起。”
然後慌不擇路的跑了出去。
等她從房間裏奔出去,就看到江星序站在樓梯口,笑嘻嘻的沖着她做鬼臉。
顯然,今天這一出,江星序功不可沒。
阮棠:“……”
這個頑劣的小孩!
江星序還一臉無辜的說:“老師,我忘記告訴你,昨天小叔喝多了酒,回來進錯房間了,我就只好換了一間房住。”
江星序看似無辜的眼睛裏,寫滿了惡作劇成功的得意。
昨天周五,他放學就直接來九仰雲台了,但小叔沒回家,他就自己在樓下客廳打遊戲。
直到很晚,小叔才回來,一身酒氣,醉醺醺的,腳步都虛浮。
他當時一局遊戲沒打完,喊了一聲小叔,小叔也沒理他,直接上樓了。
等他匆匆打完一局,上樓去看望小叔,卻發現小叔進錯了房間,已經躺在了他的床上。
江星序想到明天一早即將到來的可惡的家教老師,心裏忽然生出一計。
他樂顛顛的換了房間住。
張媽是每天早上來,晚上回去,不在這過夜的,所以自然也不知道他和小叔換了房間。
他今天故意賴床,等着阮棠忍無可忍的上樓來喊他,終於得逞!
江星序還貼心的問:“老師,你是不是叫錯人了?”
阮棠拳頭都硬了。
身後腳步聲傳來,江星序立馬老實:“小叔。”
阮棠後背發僵,遲遲沒敢轉頭。
江司朗邁開步子走上前來,他已經換上了一身淺灰的家居服,整個人慵懶又隨意,眸光掃過江星序,微涼。
“你做的?”
江星序急忙辯解:“我沒有!昨天小叔你喝多了回來走錯了房間,我不忍心吵醒你,所以我才去你的房間睡了一晚,沒想到阮老師會因爲喊我起床叫錯人。”
江星序這一番說辭將自己撇的幹幹淨淨。
阮棠也連忙道歉:“對不起江先生,是我的疏忽。”
江司朗看着此刻站在他眼前的女孩,微微低垂着頭,臉皮漲的通紅,垂在腿邊的手緊握成拳,不知道是因爲羞愧還是想打人。
江司朗淡聲說:“是我昨天喝多了,不小心走錯了房間,睡的也沉,不怪你。”
阮棠低着頭根本不敢抬頭看他,現在一看到江司朗,她滿腦子無法自控的浮現出他躺在床上只穿着內褲的身體。
江司朗看一眼她燙紅的臉皮,十分體貼的說:“先去給星序上課吧。”
“好。”
阮棠急匆匆的就轉身進書房了。
江星序也樂顛顛的跟上了她。
關上了書房的門,和外面徹底隔絕開來,阮棠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一抬眼,看到江星序那張可惡的臉。
“阮老師,你臉好紅啊,生病了嗎?”
阮棠:“……”
阮棠沉着臉:“我們開始上課吧。”
不想再說一句題外話。
江星序見阮棠變了臉色,知道她真生氣了,又主動服軟:“老師你別生氣,我不是故意的。”
江星序這收放自如架勢,早已經爐火純青。
但阮棠並不吃這套,直接翻開了課本:“今天講第二章。”
江星序又湊上來,小聲說:“作爲賠罪,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阮棠皺眉:“我不想聽。”
江星序卻神秘兮兮的直接說:“我告訴你哦,我小叔,好像失戀了。”
阮棠:“這跟你有什麼關系?”
這頑劣的小孩真是除了學習什麼事都能上心。
江星序還在自顧自的八卦着:“昨天小叔回來的時候,都過凌晨了,喝的醉醺醺的,我小叔從來不喝醉的,也沒人敢灌他酒,肯定是他自己喝的!”
“我第一次見小叔喝醉,他回來的時候心情似乎還很不好,一看就是被甩了!”
阮棠愣了一下。
她有些意外,江司朗這樣衆星捧月的天之驕子,竟然也能被甩?
她今天喊他那麼多聲他都沒醒,可見是昨天真的宿醉的厲害,還真是爲了女人買醉?
阮棠又回神,這跟她有什麼關系?
阮棠拿筆敲了敲書:“開始上課了。”
江星序心滿意足的八卦完了,又笑嘻嘻的坐好,認真聽課。
大概是早上的惡作劇成功,江星序今天上課毫無怨言,格外順利。
結束後,阮棠下樓,看到江司朗還在客廳沙發裏。
他手裏還拿着一份文件在翻看,似乎聽到樓梯上傳來的腳步聲,他抬眸,平靜的眼眸對上她的視線。
阮棠卻感覺如同一張密網向她撲來,一瞬間叫人後背發涼。
他聲音平和:“上完課了?”
阮棠緊抿着唇:“嗯。”
一個念頭忽然在她腦子裏閃過,爲什麼他每次都在?
這是他家,他在也應該,但一個讀小學的侄子,真的有必要這麼重視嗎?
阮棠照例將江星序的作業本遞給江司朗:“這是星序今天做的題。”
江司朗如往常一樣隨手翻看一下:“不錯。”
然後扔到一邊,起身:“我送你回學校。”
阮棠愣了一下,連忙說:“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江司朗:“你男朋友又要來接?”
不知道是不是阮棠的錯覺,她隱隱聽出一絲諷刺。
阮棠抿唇:“他今天有事,我自己坐地鐵回去就好。”
蘇慧要在京市待兩天,所以陳默陽這兩天得陪着他媽。
江司朗唇角牽動一下,她也知道他有事?
連自己的男朋友和別的女人約會都能忍,她對她那個小男友倒是死心塌地。
江司朗已經拿起了車鑰匙:“我送你。”
他甚至沒有說理由。
阮棠下意識的拒絕:“真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不用麻煩您。”
她早上才誤闖了他的房間,已經是逾越了,她實在不想再和他同乘一車,她會尷尬死的。
江司朗看着她臉上毫不猶豫的抗拒,眸色冷了下來。
他走近了兩步,高大的身形將她籠罩,壓迫性的氣勢撲面而來:“是不想麻煩我,還是不想接近我?”
阮棠眉心跳了一下,猛一抬頭,撞進他暗沉的漆眸裏,像是無底的漩渦,要將她吞噬。
阮棠慌忙搖頭:“沒。”
看着她忽然泛白的臉色,江司朗忽然牽出笑來,語氣隨和:“這麼不禁嚇?”
他身上的氣勢瞬間和緩,好像剛剛那個陰戾的男人,根本沒存在過。
阮棠僵硬的看着他。
他聲音溫和:“走吧,順路送你。”
哪怕他此刻態度溫和下來,但語氣依然是不容抗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