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我......”溫平公主愣住了。
她都還沒來得及掉下去,她怎麼會突然掉下去?
這個賤人,是故意陷害她!
蘭貴妃見狀不妙,連忙上前擋在溫平公主身前,說道:“陛下,溫平不是故意的,這應該是......”
辯解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蘇懷詩含着哭腔對謝知芙道:“小芙,是娘親不好,讓你受委屈了,娘親這就帶你回家。”
這個“家”可不是皇宮。
母女倆抱在一起,有幾分相似卻各不同的漂亮臉龐掛着淚,相依爲命的樣子十分楚楚可憐。
連受了委屈都不敢聲張,更不敢要求什麼,在極大程度上讓人忍不住的偏向她們這邊。
皇帝一聽果真急了,連忙過去安撫道:“懷詩,此事朕一定會爲你們做主,不會委屈了你們。”
蘇懷詩是他心心念念之人,好不容易將人留在自己身邊,就因爲這件事讓她想離開,皇帝怎麼肯。
皇帝對蘭貴妃都不滿了起來,冷聲道:“不是故意的?剛才所有人都看見了,是溫平將小芙推下水,難道朕還看錯了不成?”
誰敢說皇帝看錯了。
蘭貴妃臉色一變,連忙拉着溫平跪下,說道:“臣妾不敢,只是方才的事,或許有些誤會,溫平,你快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蘭貴妃拽了拽溫平公主的衣服,示意她想清楚再說。
這裏大部分都是溫平公主的人,哪怕後面他們來的人都看到溫平公主將謝知芙推下水,只要得自己是無辜的,還能變成是謝知芙的錯。
溫平公主了然,立刻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說道:“是、是兒臣的錯,兒臣見知芙妹妹初來乍到,就想帶她熟悉熟悉宮中,於是就帶她來賞花宴。”
“又怕她肚子餓,將糕點給她吃,可沒想到、沒想到......”
溫平公主擦了擦眼淚,繼續道:“知芙妹妹嫌棄那是兒臣給的,不肯收,還說了一些不好聽的話,說、說母妃無論如何都比不過梅嬪娘娘,兒臣一氣之下,就逼着她收下糕點,然後就不小心將知芙妹妹推下去了。”
“父皇如若不信,可以問問在場的人。”
話落,那個紫衣少女跪了下來說道:“啓稟陛下,臣女可以作證,公主殿下所言不假。”
其他人也跪了下來,紛紛作證。
皇帝面無表情的看着,也不知信了還是沒信。
蘭貴妃趁機說道:“但不管怎麼樣,溫平還是做錯了,還請陛下責罰,臣妾教女無方,也一同受罰。”
這一招以退爲進,又有那麼多“人證”,在衆人看來,溫平公主推人下水的事已經板上釘釘,她不辯解,可事出有因,反倒是成了謝知芙的不是。
謝知芙臉色一白,她又做蠢事了,周圍都是溫平公主的人,她們說什麼就是什麼,就算有人不幫腔,也不會出頭惹麻煩。
她是不是給娘親添麻煩了?
她是不是應該一開始就忍氣吞聲?
察覺到謝知芙那不安且內疚的眼神,蘇懷詩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輕聲道:“別怕,有娘在。”
在皇帝說話之前,蘇懷詩起身來到皇帝面前跪下,未語先泣,她還穿着一身白色的喪服,鬢發間僅僅只是別着一朵白花。
俗話說,想要俏一身孝,在穿着豔麗的妃嬪面前,她猶如一朵芙蓉花般清麗可人,歲月格外偏袒她,竟然是一絲歲月的痕跡都看不出來,美得格外讓人心動。
如今這樣的一個柔弱的美人兒跪在自己的面前,泫然欲泣道:“陛下,臣妾雖不知先前發生了什麼,可小芙向來膽小,連雷聲都能嚇到她哭。”
“她初到宮中,又暫時與臣妾分開,本就怕到不敢多看多走,又怎麼會說出這麼大不敬的話,而且周圍都是她不認識的人,她哪怕有天大的膽子,也斷不敢在公主殿下面前說蘭貴妃的不是。”
蘇懷詩抬起臉,每一滴淚都落在了皇帝的心中,讓他更是心疼不已。
蘇懷詩繼續啜泣道:“在這宮中,小芙只能依靠臣妾了,臣妾不相信小芙會說那樣的話,可陛下還是要懲罰小芙的話,請讓臣妾代之。之後,將臣妾趕出宮也好,處死也罷,只求,放過小芙。”
“娘親......”謝知芙見狀,跪着爬到蘇懷詩面前,抓着蘇懷詩的衣服,靠在她的胸膛上,像是一只淋了雨還挨了打的小獸。
嗚嗚咽咽的哭道:“不是、我沒有說那樣的話,是公主不給我位置坐,還讓我站着吃,還取笑我,我不是乞丐,不要處罰娘親嗚嗚......”
謝知芙哭得真情實意,哪怕有些語無倫次,可比起溫平公主那含着心虛的哭聲,要真實得多,也委屈許多。
蘇懷詩將她抱得更緊,母女倆抱在一起只是哭泣,越發顯得無依無靠不敢得罪任何人,有什麼委屈都往肚子裏咽。
周圍都是有權有勢的人,就她們是彼此的依靠,弱小可憐,她們哪來的勇氣,去辱罵高高在上的蘭貴妃和溫平公主。
旁人能看出,皇帝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他連忙將蘇懷詩扶起來,“朕怎麼會舍得處罰你,況且這事本就不是你們的錯。”
“父皇?”溫平公主不可置信的抬頭,沒想到皇帝居然就這麼偏向她們了。
“明明是她陷害......”
“閉嘴!”
皇帝臉色極其難看,盯着溫平公主怒道:“你當朕是糊塗了嗎!”
皇帝震怒,周圍的人瞬間惶恐的跪了下來。
“父皇,兒臣......”溫平公主還想說什麼,卻被蘭貴妃死死按住。
“給你作證的人,個個都是你的熟識,小芙哪怕有天大的膽子,初入宮中,她又怎麼敢說出這麼大逆不道的話,還當着這麼多人的面!”
皇帝對溫平公主失望至極,語氣也越來越冷:“朕看你是囂張跋扈慣了,不僅輕賤了小芙,你將她推進湖中,事後還聯合你的人污蔑她!”
“溫平,看來是蘭貴妃平日裏太嬌縱你了,讓你做出對小芙下手的事,從今日起,禁閉一個月,每日罰抄經書,不寫完不許用膳!”
“父皇?!”溫平公主沒想到他真的罰自己,還是爲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從小都受寵的她頓時感覺天都要塌了,看着窩在蘇懷詩懷裏的謝知芙,更是恨得不行。
如果不是這個小賤人,她故意陷害自己,自己又怎麼會被父皇罰!
溫平公主恨得牙癢,瞪着謝知芙恨不得將她大卸八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