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獨眼...
看着磕頭如搗蒜,幾乎嚇破膽的二麻子。
陳默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他慢悠悠的走到二麻子身前,俯下身,竟用二麻子的衣襟,擦掉自己臉上的血漬。
這簡單的動作...
反而讓二麻子渾身抖的更厲害了,連大氣都不敢喘。
擦幹淨臉。
陳默才緩緩開口:“我不殺你。”
聽到這話。
二麻子猛的抬起頭,眼中爆發出劫後餘生的狂喜。
“留你這條狗命,回去告訴奎武雄…”
陳默一字一頓,清晰無比的說道。
“從今往後,黑山嶺這一帶,只能有一夥山賊,那就是我黑風寨!”
說完。
陳默伸手拍了拍二麻子嚇的冰涼的臉頰。
“把剛才說的話,一字不落,原原本本的說給你們大當家。聽清楚了?”
“聽清楚了!聽清楚了!小的聽清楚了!”
“一定一字不落,多謝陳寨主不殺之恩...多謝陳寨主!”
二麻子涕淚橫流,他連連磕頭保證。
他此刻只想立刻逃離這如同魔窟般的地方。
逃離這個笑容溫和,手段卻狠如修羅的年輕寨主。
二麻子手腳並用的從地上爬起來,轉身就踉踉蹌蹌朝外跑去。
就在他一只腳剛踏出門檻,以爲逃出生天時——
“慢着!”
陳默冰冷的聲音如同索命符咒,再次從身後傳來。
二麻子渾身一僵,動作瞬間定格,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他哆哆嗦嗦的轉過身,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陳…陳寨主…還…還有何吩咐?”
陳默嘴角勾起一抹殘酷的弧度。
“就這麼回去?總得留點‘念想’,讓你們奎大當家知道,我陳默說的話,不是放屁。”
說罷。
陳默朝旁邊的小弟使了個眼色:“把他一只耳朵割下來。”
“不!陳寨主!饒命啊...求求您放過小的!!!”
二麻子驚恐的大叫,想要掙扎,卻被兩名如狼似虎的山賊死死按住。
那名被示意的小弟毫不猶豫,手起刀落!
“啊——”
又是一聲慘叫響徹山寨,一只血淋淋的耳朵伴隨着噴涌的鮮血掉落在地。
二麻子疼的幾乎暈厥過去,捂着血流如注的傷口,發出痛苦的嗚咽。
“滾吧!”陳默揮了揮手,如同驅趕蒼蠅。
二麻子再不敢有絲毫停留...
他強忍着劇痛和眩暈,連滾帶爬,跌跌撞撞的跑下山。
他心中充滿了對陳默的恐懼。
但在這恐懼深處,一股怨毒和仇恨也在瘋狂滋生——姓陳的,你給老子等着!
只要老子回到龍頭山,定然要添油加醋,將今日之辱百倍誇大!
定要讓我們大當家傾全寨之力,踏平你黑風寨,將你千刀萬剮,方能解我心頭之恨!
…………
二麻子走後。
聚義廳內的氣氛依舊凝重。
老賈叔皺着眉頭走上前,看着臉上血污已去,但眼神依舊冷厲的陳默,欲言又止。
“寨主!”
老賈叔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語氣帶着擔憂。
“就算…就算咱們以後不用再受那龍頭山的窩囊氣,剛才…剛才也用不着下手如此狠辣吧?”
老賈叔活了大半輩子。
經歷過廝殺,也見過血。
但像陳默剛才那般,談笑間刺眼,捅心,割耳的殘酷手段,還是讓他心底發寒。
老賈叔壓低聲音,有些忐忑的問道。
“寨主,您心裏…到底是怎麼打算的?”
陳默扭過頭,語氣依舊平淡。
“賈叔,你以爲我殺獨眼,割二麻子的耳朵,僅僅是爲了立威,不再受欺負?”
老賈叔一怔,有些不明所以。
陳默解釋道。
“你算算,咱們山寨現在百來號兄弟,人吃馬嚼,每日消耗多少?”
“那二麻子有句話說的對,這眼瞅着就要入冬,山裏日子難熬。”
“咱們從常記糧鋪高價買來的那點糧食,熬不過這個冬季!”
話說到這兒。
陳默頓了頓,然後目光變的銳利。
“咱們黑風寨想要活下去,想要壯大,光靠買糧,遲早要被活活餓死。”
“唯一的法子,就是找其他目標下手!”
聽完這番話。
老賈叔倒吸一口涼氣。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他腦海中成型,他失聲道。
“寨主!您…您殺獨眼只是小試牛刀,您真正的目的是…是想黑吃黑,滅了龍頭山,搜刮他們的物資?”
陳默沒有直接回答,但那冰冷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他擺了擺手,吩咐道。
“賈叔,去告訴弟兄們,這兩天打起精神,把刀擦光磨快,咱們黑風寨,要幹一票大的!”
老賈叔看着陳默年輕卻堅毅的側臉,心中雖仍有驚悸,但更多的是一種被這股狠厲決絕所激發的豪情。
他重重一點頭。
“老朽明白了,我這就去安排!”
說完,轉身匆匆離去。
…………
老賈叔走後。
陳默這才將目光投向依舊癱坐在地,臉色慘白的柳氏。
他臉上的冷厲瞬間緩和了許多。
陳默走過去,伸手想將她扶起。
柳氏卻像是受驚的兔子,下意識的縮了一下,看向陳默的眼神裏充滿了恐懼和陌生。
陳默的手頓在半空,心中輕輕一嘆。
“剛才...嚇壞了吧?”
柳氏嘴唇哆嗦着,說不出話,只是眼淚無聲的滑落。
原本這幾日。
陳默的親昵,體貼,甚至那些帶着痞氣的逗弄...
已經讓她暗自認命,覺的若能與他在這山中廝守,或許也是一種歸宿。
可方才陳默展現出殘忍的一面。
將她剛剛構建起的溫情擊的粉碎,只剩下無邊的後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