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命運弄人,老天爺居然讓他活了下來,只不過終生無法擁有自己的孩子了。
等他康復痊愈後,他見林婉寧過得挺好的,心裏的苦只有他知道。
要是她過得幸福,他還能慶幸自己當年的決定,默默的去祝福。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林婉寧的丈夫意外身亡,就在剛剛,她居然成了一個寡婦。
他聽到林婉寧的抽泣聲,他的心就跟被刀子割開的抽疼,“婉寧,你在哪裏,你告訴我,我現在就過去。”
“你可以接我走嗎?我不守寡,我想離開顧家,去找我爹媽,但是我又怕我的成分問題,影響你。”
電話那頭的周淮安,以爲是自己聽錯了,但是聽到婉寧哭成這樣,他的心都要碎了。
“不怕,我現在就來接你,到時候無論你想去哪,想幹什麼,我都幫你安排。”
……
掛掉電話的林婉寧,擦幹淚水。
當初周淮安並沒有告訴她,他出了意外的事情。
導致在林婉寧眼裏,周淮安一直把她當成鄰家妹妹。
上輩子,直到顧振東假死後的第五年,周淮安看她過得不好,才將當年的實情告訴她,一直要帶她走。
可上輩子的她,對愛情很純粹,一直覺得擇一人而終老,無論對方生老病死。
這麼純粹的她,也沒有想到會遇到這麼不純粹的人家。
林婉寧整理好情緒,先將她的工作賣掉,再火速趕往房管局。
因爲這裏她肯定呆不下去了,顧家人就跟螞蝗沒什麼區別,肯定三天兩頭來煩她。
還有上輩子父母,哥哥們全部死在冰天雪地的黑省。
這輩子,她無論如何,都要幫父母還有哥哥們熬到平反。
想到這裏,林婉寧下鄉的心更爲迫切,來到房管局,交了房本直接辦理了無償轉讓。
甚至連家裏的鍋碗瓢盆,她都全部送人。
這個年代大家夥都窮,一聽林婉寧家裏不要的東西免費送,所有人立刻蜂擁而至的鑽進屋裏。
正當所有人,搬的熱火朝天的時候。
看見一輛軍用吉普車停在院子門口,大家夥瞬間炸開。
完全顧不上搶東西了。
所有人爭先恐後的涌到院子裏,伸長了脖子去看,這是到底是哪家的車子。
“我們廠子哪家有部隊的親戚啊?”
“對啊,這麼好的車子,那肯定是個大官。”
正當所有人你一言,我一語,瞎猜的時候。
穿着一身軍裝的周淮安,心急如焚的從車上下來,見正好這麼多人,他想也沒想的問道:“請問林婉寧家怎麼走?”
幾個大嬸,看到眼前年輕的男人,身姿挺拔,劍眉星目,好看的就跟畫裏走出來似的。
一個個哪裏還聽得到周淮安的問話,全都目瞪口呆的望着周淮安。
直到林婉寧從屋裏走出來,朝周淮安招了招手。
周淮安看見林婉寧的那一刻,那顆抽痛的心,仿佛再次被什麼東西緊緊拽住。
林婉寧也看了周淮安的擔心,但是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等到周滿鳳他們發現顧振東死了。肯定是不會放自己走的。
她連忙帶着周淮安幫他去搬東西。
好在她已經收拾好了,搬起來也很快,林婉寧裝好娘家帶來的嫁妝後。
在上車之前,她對着幾個大嬸笑道:“你們放心搬,這些東西都是我花錢買的,我現在要走也帶不走了。”
林婉寧客氣的說完,幹脆果斷的坐到副駕駛,跟着周淮安揚長而去。
另一邊的周滿鳳,哪裏知道家都被搬空了呢?
她一瓶葡糖糖下去後,休息了好半晌,終於蘇醒過來。
她一看時間,大腦一陣眩暈,她一把給白小蓮拽住。
“振東,你有沒有給振東挖出來?”
“我怎麼挖?衛生所的醫生不讓我走,要我在一旁看護你,說擔心你一直醒不過來。”
“不過振東的棺材下面有氣孔,我想就這麼一會,肯定不會出什麼事情的。”
周滿鳳被白小蓮這麼一提醒,瞬間鬆了一口氣。
“不過咱們也不能耽誤時間了,快點給他挖出來,他一個人在裏面多受罪啊。
萬一振東喘不過來氣怎麼辦?”
她們着急忙慌的摸着黑,來到墳頭。
兩人挖的滿頭大汗,手上都磨出了水泡,痛的周滿鳳一邊挖,一邊罵。
“林婉寧那個小賤人,往後看我怎麼磋磨她。”
“她以後就老老實實在我家當牛做馬,我會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等她們將棺材挖出來,天已經蒙蒙亮了……
周滿鳳和白小蓮,滿手水泡都已經磨破,也磨出了滿手的血。
但是她們感覺勝利的曙光就在眼前,哪怕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
正當她們激動到痛哭流涕的,掀開棺材板的那一刻,她們發現顧振東渾身爬滿了紅蟻。
而且全是從她親手扣開的氣孔裏爬進來的。
無論周滿鳳如何嘶吼,搖晃,渾身長滿紅疹子的顧振東沒有半點反應……
白小蓮嚇得雙手哆嗦,她不敢相信顧振東真的死了。
她哆哆嗦嗦的把手放到顧振東的鼻子下去試探,發現顧振東真的沒了呼吸。
“啊……死了……真的死了……”
“是紅蟻,振東本來就有蕁麻疹,紅蟻咬了之後他就過敏性窒息了……”
她嚇得跌坐在地,連滾帶爬的連連後退。
周滿鳳氣的渾身發顫,她雙眼腥紅的咬着牙,“是林婉寧,是她,是她害死了振東。”
“那個賤人居然害死了我兒子。”
她二話不說,沖回家裏,第一件事就是去廚房拿刀,勢必將林婉寧活活剁碎。
可走進廚房,發現整個廚房空空蕩蕩。
周滿鳳意識到事情不對勁,跑去屋裏,發現家裏全部被搬空,甚至連她床上的被子都消失不見。
她氣的就跟發了瘋似的往外追。
可是她才出院子,就見鄰居全部圍在路口。
“男人頭七還沒過呢,她就大包小包的往車上提,我看她大概是要改嫁了。”
“不過她還真有兩把刷子,丈夫才死,就攀上高枝了。”
周滿鳳聽的差點一口氣上不來,雙眼猩紅,目眥欲裂抓住其中一個鄰居。
“你說什麼?你要是敢瞎說,看我不撕爛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