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任務後,阿樂回家見大頭陪兒子玩耍,對其信任有加。
阿樂安排兒子回屋學習,隨後告知大頭此次任務詳情。
大頭聽後頗爲震驚,擔憂大陸酒店的實力。
阿樂冷靜分析局勢,決定借助外部力量解決問題,提出聯絡大埔的東莞仔協助。
下午,九龍城一家涼茶鋪外,十幾個馬仔正在抽煙巡邏。
這些人和從前龍根的手下不同,眼神中透着幹練與精明。
鋪內靠窗的位置坐着幾人,爲首的老者身形瘦削,膚色偏黑,眼睛雖小但目光銳利。
身旁站着一位約莫二十多歲的青年,面容白淨,頭發梳得整齊,襯衫扎進褲腰,整個人氣質沉穩,看起來不好招惹。
這兩人便是大浦黑和東莞仔。
“來了。”
東莞仔指着鋪外低聲說道。
大浦黑正準備端茶喝,聽到消息立刻起身,面帶笑意迎了出去。
大浦黑是社團元老權叔手下的一員,權叔在最近的坐館選舉會上曾替阿樂說過話,因此他也算加入了阿樂的陣營。
但他性格圓滑,不想得罪兩邊,於是主動帶着東莞仔出門迎接。
走到門口時,他們正好遇到阿樂和大頭。
阿樂與大浦黑握手寒暄後,轉頭看向身後沉默寡言的東莞仔,點頭贊許:“你就是東莞仔?聽聞你武藝高強,果然不錯,我很欣賞你。”
東莞仔僅禮貌地點了頭,未多言語,但內心略顯局促。
畢竟面前之人是與大D爭奪坐館資格的重量級人物,在和聯勝的地位遠超自己的老大大浦黑。
“先進去談吧。”
阿樂雖爲客人,但因其被確定爲下一任坐館人選,已自覺承擔起主人之責。
大埔依舊掛着溫和的笑容,點頭回應後便跟隨阿樂進入涼茶鋪。
三人落座,阿樂居中,大埔與東莞分列兩側。
大頭立於阿樂身後,目光專注前方,紋絲不動。
“來喝茶吧,聽說你和大D最近有些摩擦,不妨喝杯茶消消火。”
大埔將茶杯推向阿樂,爲其倒滿。
阿樂輕笑接過,一飲而盡。
涼茶入口苦澀,至咽喉處更覺辛辣。
但他僅是微笑放下茶杯,“這茶滋味獨特。”
此景令大埔笑意稍僵,隨即直言問道:“樂少今日前來所爲何事?”
“我需一名實力出衆的手下,聽聞你麾下的東莞仔頗爲可靠。”
阿樂視線移向東莞仔,“有意認他爲義子,煩請協助安排。”
像和聯勝這類組織,成員歸屬哪位老大皆有登記。
若需變動,須經原老大同意,並與新老大共同完成儀式。
大埔聽完並未立刻回復,而是靠椅思索。
權叔支持阿樂,鄧伯亦明確表態,阿樂勝算頗高。
雖他屬阿樂一系,但東莞仔是他心腹,驟然放手實難割舍。
“容我與東莞仔商議後再定。”
大埔含笑未作承諾。
阿樂點頭會意,隨即起身告辭。
臨行前拍拍東莞仔肩頭,“年輕人應多歷練,我很看好你。”
言畢由大頭開門離去。
東莞仔目送阿樂身影漸遠,再看向身旁的大埔,眼中流露猶豫。
阿樂的實力與前景已深深吸引他,成爲其義子的想法愈發強烈。
相較之下,大埔的未來黯淡無光——阿樂得鄧伯支持,未來坐館無疑,而大埔不過守着些小買賣。
待阿樂車輛消失,大埔轉身對上東莞仔的目光,低聲提議:“樂少對你青眼有加,願否隨他發展?”
東莞仔凝視着大埔黑許久:“大哥,承蒙您一直關照,但我還是想出去闖蕩一番。”
大埔黑盯着東莞仔,心中有些復雜。
他深知東莞仔志向遠大,同時也很清楚東莞仔實力出衆。
從權叔、串爆、龍根等前輩,到自己與阿樂、大D這些各堂主,再到東莞仔、大頭、吉米仔這些後起之秀,三輩人中,大埔黑一眼就能看出東莞仔的能力屬於佼佼者。
也正因如此,此刻的大埔黑內心掙扎不已。
一方面不舍得放手這樣得力的手下,另一方面又忌憚阿樂的手段。
作爲同道中人,大埔黑既了解東莞仔,也洞悉阿樂的爲人。
他明白阿樂看似沉穩內斂,實則城府極深,野心勃勃。
僅憑阿樂尚未正式坐館,便以坐館口吻行事,便可窺見一斑。
察覺東莞仔去意已決,大埔黑最終未再勸阻,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你心意已定,我這個做大哥的也不好強留。”
“你直接去找阿樂吧。”
“明白了。”
東莞仔點頭回應,屋內重歸寂靜。
夜幕降臨,東莞仔駕車抵達阿樂的住所。
這是一棟普通居民樓,他兜轉一陣才找到阿樂的住處。
停車敲門後,他遇到了白天見到的大頭。
兩人互相點頭致意,隨後大頭領着東莞仔進入內室。
只見阿樂正在陪兒子用餐。
“坐吧。”
阿樂熱情招呼,但臉上並無太多表情,只是微微點頭示意。
大頭在一旁安靜站立。
東莞仔環顧四周,仿佛下定決心般上前幾步:“幹爹!”
“一家人何必客氣,坐下一起吃吧。”
阿樂早有準備,對此並無太多情緒波動。
而東莞仔接過飯碗時,內心卻激動難平。
這一招果然奏效。
一旦阿樂順利接任坐館,東莞仔的名字必將迅速傳遍整個港島!
“別發呆了,快來吃飯。”
阿樂夾了些菜到東莞仔碗裏。
趁着東莞仔夾菜的間隙,阿樂放下筷子說道:"社團眼下有一件麻煩事需要處理。”
"這件事讓我也很頭疼,所以急需一個敢拼敢闖的人去辦。”
"東莞仔,我覺得你很合適。”
"幹爹吩咐的事,我一定全力以赴。”
東莞仔放下筷子,正色回應。
阿樂笑着擺擺手:"別這麼嚴肅,接着吃飯吧,聽我說就行。”
"龍根和官仔森的事情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你應該也聽說了吧?"
"聽說過一些。”
東莞仔點頭。
阿樂神情變得嚴肅:"經過調查,這事確實與大陸酒店有關,他們的老板姓張,叫張揚。”
"這件事交給你去解決,做得漂亮點。”
"明白。”
東莞仔簡短答道,沒有多問便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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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靠近海岸線,荃灣區經濟發展迅猛。
區內商賈雲集,這些老板的努力讓荃灣無論是在環境綠化還是居住條件上都堪稱一流。
這一天,在荃灣郊區的一座高爾夫球場內,剛剛出了口惡氣的大D正陪着大D嫂打球。
作爲和聯勝旗下七處分堂中唯一掌控荃灣的地頭蛇,大D不僅手下馬仔衆多,財富更是羨煞旁人,這也養成了他喜怒無常的性格。
相比其他境況艱難的堂主,大D無疑是這裏的首富,對生活的品質也格外講究。
偌大的球場上,一名球童揮舞着小紅旗示意,這代表目前的成績爲四杆。
高爾夫規則較爲復雜,但作爲娛樂,基本目標是在規定距離內以最少的杆數將球打入洞中。
成績越好,說明球員的技術越高超。
在大D所在的這個水平線上,四杆的成績已經相當難得。
"哈哈!"大D爽朗的笑聲震得周圍林間鳥兒撲棱而起。
"老公真厲害!"大D嫂端着水和毛巾上前,給大D擦拭額頭的汗珠。
這時,長毛捧着一部大哥大匆匆趕來,神色略顯緊張。
"大D哥。”
"說吧。”
大D心情愉悅,目光仍停留在剛才進球的方向,回味着揮杆的 ** 。
"我們安插在鄧伯身邊的探子傳來消息了。”
長毛匯報完畢後,等待指示。
“嗯。”
大D的笑容隱去,拿起毛巾擦拭後轉身朝遠處走去。
大D嫂察覺到氣氛不對,默默回到車裏。
長毛緊跟其後,匯報說:“吹雞已將官仔森和龍根遇害的消息告知鄧伯,確認動手者爲大陸酒店。”
“鄧伯已委托阿樂處理此事。”
大D繼續前行,沒有停下腳步。
長毛補充道:“阿樂離開鄧伯後,迅速聯絡了大浦黑,挖來了東莞仔。”
“此人是大浦手下得力幹將,勇猛善戰,如今已認阿樂爲義父。”
“阿樂竟也有資格爲人義父?”
大D駐足,眉間微蹙,“他配嗎?”
長毛附和點頭,接着說道:“阿樂收東莞仔爲義子,實則意在讓他對付張揚。”
“對付張揚?”
大D聲音陡然提高,隨即又笑了,“有意思!大陸酒店果然不容小覷!”
然而,大D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整蠱阿樂的好主意——將此事透露給張揚。
一旦張揚有所準備,定會強力反制!
想到這裏,大D興奮不已,順手將球杆交給球童。
“走!備車!我們去大陸酒店!”
“明白。”
長毛簡潔回應,隨即快步離去。
天色漸晚,大D的車抵達大陸酒店門前。
長毛前去通報,大D則留在車內等待。
片刻後,長毛匆匆返回:“大D哥,張老板並不在大陸酒店,而是在對面的白鳥。”
“那便去白鳥看看。”
此前曾送過賀禮,可惜當時事務繁忙未能親自祝賀。
如今時機成熟,大D好奇心起,想要見識一下以經營娛樂場所聞名的張揚,是否真如傳聞般精明能幹。
這類生意利潤豐厚,大D在荃灣亦有類似產業,對此頗有心得。
穿過幾條街巷,兩人進入白鳥內部。
張揚早已獲知大D來訪,此刻正於一處偏僻卡座等候。
“大D哥,老板在此恭候多時。”
一名隨從前來帶路,途中大D大致打量了環境。
確實不俗,場地寬敞,裝飾考究,舞池中有不少年輕人翩翩起舞。
“大D哥今日怎有閒情光臨敝處?”
來到張揚的卡座,大D面前被遞上一杯威士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