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陸擎暻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隨即嗤笑一聲。
眼底的譏諷幾乎要溢出來。
“黎晚箏，你演戲還沒演夠是嗎？”
他猛地掐住我的脖子，力道大得讓我呼吸困難。
指節抵着我的喉骨，聲音冷得像冰。
“我最後警告你一次，別拿孩子開玩笑。”
“孩子在哪？立刻讓我見到他！”
我被他掐得眼前發黑，卻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嘴角扯出一絲慘淡的笑。
“陸擎暻，你還不明白嗎？”
我的聲音嘶啞，眼淚順着臉頰滑落，砸在他的手背上。
“孩子死了。”
“被你害死的。”
他的瞳孔驟然緊縮，手指微微鬆了鬆，卻仍不肯相信。
“不可能！”
我猛地推開他的手，抓起床頭櫃上的一疊診斷報告，狠狠甩在他臉上！
紙張譁啦啦散落一地。
每一張都清晰地印着醫院的公章和冰冷的診斷結果。
“孕婦大出血，胎兒窒息死亡。”
陸擎暻僵在原地，目光死死盯着那些報告，手指微微發抖。
“這不可能。”
他猛地抬頭，眼神凶狠地瞪着我。
像是要在我臉上找出撒謊的痕跡。
“醫生明明說胎兒很穩！你又在騙我是不是？！”
我冷笑一聲，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掉。
“是啊，醫生說我胎兒很穩，所以你就能把我扔到圖釘上跳舞？”
“所以你就能爲了江暖暖，一腳踹在我的肚子上？！”
“陸擎暻，你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
他的臉色瞬間慘白，踉蹌着後退了一步，像是被我的話狠狠擊中。
“不，不會的。”
“醫生呢？我要見醫生？”
陸擎暻的情緒有些可怕，醫生無奈趕來。
下一刻，他抓起醫生的衣領，聲音嘶啞得可怕。
“她說的是假的，對不對？！”
醫生被他嚇得臉色發白，但還是艱難地開口。
“陸先生，孩子確實沒能保住，我們已經盡力了。”
陸擎暻的手猛地鬆開，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我緩緩拉開抽屜，將早已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拿出來，遞到他面前。
“籤字吧，陸擎暻。”
我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我們離婚。”
他的目光落在白紙黑字的協議上，瞳孔驟然緊縮。
像是被燙到一般猛地後退一步。
“離婚？”
他忽然有些慌了。
陸擎暻一把奪過協議，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將它狠狠撕碎！
紙片如雪花般散落一地，他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
“黎晚箏，你休想！”
他的聲音嘶啞，眼底翻涌着近乎偏執的瘋狂。
“孩子的事是我錯了，但我不離婚！”
“我們以後還會有孩子的！”
我看着他這副模樣，只覺得可笑至極。
“陸擎暻，你是不是瘋了？”
我用力抽回手，聲音冷得像冰。
“你覺得我還會和你再有孩子？”
“你覺得我還會讓你碰我一根手指？！”
他瞳孔一縮，像是被我的話刺痛。
但很快又強硬地抓住我的肩膀，聲音裏帶着幾分哀求。
“晚箏，我知道我錯了。”
“但你相信我，我會補償你，我會對你好。”
我猛地推開他，胸口劇烈起伏，眼淚卻已經流幹了。
“補償？”
“你怎麼補償？”
“把我的孩子還給我嗎？！”
“把我的腿還給我嗎？！”
我掀開被子，露出纏滿繃帶的雙腿，聲音顫抖卻堅定。
“陸擎暻，你看看，這都是你親手造成的！”
“爲了江暖暖，毀了我的一切！”
“現在，你憑什麼覺得我還會原諒你？！”
他的臉色慘白，嘴唇顫抖着，卻說不出一個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