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全面爆發。
在龍國雷霆萬鈞的攻勢下，越猴在邊境線上的防御土崩瓦解。
就在主力部隊正面平推的同時，一支幽靈般的部隊，在張欽的帶領下，如同一把鋒利的淬毒匕首，悄無聲息地插進了敵人的腹地。
他們的目標，不是城市，不是據點，而是越軍後方，一個由鷹醬顧問團半公開使用的空軍基地！
半個月後，當張欽的138團重新出現在南城時，全團上下，人人帶傷，滿身硝煙，眉宇間卻帶着一股九死一生後的悍勇和驕傲。
而在他們身後，一輛巨大的平板拖車上，躺着一具猙獰的“鋼鐵殘骸”。
那是一架鷹醬的UH-1“休伊”直升機。
或者說，曾經是。
它被帶回來了，卻幾乎被打成了一堆廢鐵。機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彈孔，旋翼被炸斷了一半，尾梁更是被一發炮彈削掉，只剩下半截孤零零地翹着。駕駛艙的玻璃全部碎裂，裏面血跡斑斑，顯然經歷了一場慘烈至極的戰鬥。
“媽的，越猴的火力比預想的猛得多！”張欽一屁股坐在地上，罵罵咧咧地說道：“二十把狙擊榴，全打光了！幹掉兩架，才搶回這麼個寶貝疙瘩！爲了把它拖回來，又折了七八個好兄弟！”
看着那堆爛鐵，所有人都沉默了。
蘇墨走上前，伸手撫摸着冰冷的機身，眼神卻異常明亮。
殘骸，也是寶藏。
接下來的日子，整個58研究所，或者說整個特種項目組，都圍繞着這堆“廢鐵”瘋狂運轉起來。
宋川宇教授放下了所有成見，主動請纓，帶領着一個精英團隊，夜以繼日地對殘骸進行拆解、分析、測繪。他想用行動，證明自己寶刀未老。
然而，現實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半個月過去了，宋川宇的團隊除了得出一份“損傷程度評估報告”外，毫無進展。
“不行……完全不行。”
宋川宇的頭發白了更多，他拿着一份報告，找到了蘇墨和李衛國，聲音裏充滿了挫敗。
“它的‘T53’渦輪軸發動機，合金配方我們完全解析不出來！”
“算知道了配方，我們的冶金工藝也根本達不到鑄造渦輪葉片所需的強度和耐熱要求！”
“還有它的傳動系統，裏面的高精度齒輪和軸承，加工精度要求是‘微米’級的，我們所裏最精密的機床，加工精度還停留在‘絲’級，差了整整一個數量級！”
“更別提那些我們見都沒見過的航電系統和液壓飛控……這……這根本就不是一個維度的東西！”
宋川宇的結論，讓所有人心頭一沉：以我們現有的工業能力，無法修復，更無法仿制。
“我……我沒辦法了。”宋川宇痛苦地閉上了眼，“或許，只有請我的導師出馬，才有一線希望。”
三天後，一架專機降落在南城。
從飛機上走下來的，是一位精神矍鑠，目光銳利的老者。他就是宋川宇的導師，龍國科學院院士，國內航空發動機領域的泰鬥——秦風。
秦風院士沒有客套，直接帶着他從京城帶來的頂級團隊，一頭扎進了研究車間。
他們不眠不休地研究了五天五夜。
最終，在所有人的期待的目光中，秦風院士摘下老花鏡，疲憊地揉了揉眉心，說出了一句與宋川宇如出一轍，卻更具分量，也更令人絕望的結論。
“這架飛機，以我們國家現有的工業基礎……修不了，也造不了。”
他看着一臉焦急的張欽，嘆了口氣，耐心地解釋：“年輕人，這不是意志力的問題。航空工業，是一個國家整體工業水平的體現。材料、冶金、精密加工、電子……我們和鷹醬的差距，是全方位的，至少有五十年的差距。”
“我們能把它拆開，但我們造不出合格的零件把它裝回去。就算勉強造出來，那也不是能飛上天的飛機，而是會殺人的飛行棺材。這個責任，誰也擔不起。”
整個車間，死一般的寂靜。
連秦風院士都下了定論，這架用無數戰士的鮮血換回來的“休伊”，真的要變成一堆廢鐵了嗎？
“我早就知道你們這幫專家靠不住！”
一個聲音，打破了沉寂。
是張欽。
他“噌”地一下站起來，通紅的雙眼盯着秦風，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二十年？老子等不了二十年！我的兵，現在就要用！你們要是沒本事，就別占着茅坑不拉屎，讓有本事的人來！”
“你……你這是什麼態度！”宋川宇急了，“這是秦院士！”
“我管你什麼院士！”張欽認死理，“我就認能解決問題的人！蘇墨呢？讓蘇墨來！我就信他！”
秦風的臉色有些難看，他搞了一輩子科研，德高望重，何曾被一個大頭兵如此頂撞過。
他皺眉道：“胡鬧！蘇墨同志在單兵裝備上是天才，但航空工業是另一個領域，隔行如隔山！”
“我不管什麼山不山！”張欽直接走到蘇墨面前，“蘇墨兄弟，你說句話！這玩意兒，到底還有沒有救？！”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了從始至終都異常平靜的蘇墨身上。
蘇墨迎着衆人的目光，沒有直接回答。
他轉身，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再出來時，手上抱着一卷厚厚的圖紙。
“譁啦——”
他將圖紙在巨大的工作台上鋪開。
那一瞬間，整個車間，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止了。
那是一張張用最精密的手法繪制出的工程圖，大到機身結構，小到一顆螺絲。
T53-L-13渦輪軸發動機的分解圖、燃燒室結構圖、離心式壓縮機設計圖…… 主旋翼、尾槳、傳動系統的三維結構圖和力學分析圖…… 甚至，還有一張密密麻麻，畫滿了電路和邏輯門符號的……電傳飛控系統原理圖！
這些圖紙，比他們從殘骸上測繪下來的，精細百倍，完整千倍！仿佛不是在逆向測繪，而是在……復刻神跡！
“這……這不可能！”
秦風院士猛地沖到台前，一把搶過一張發動機圖紙，戴上眼鏡，雙手顫抖地看着，嘴裏喃喃自語。
“這個渦輪葉片的氣膜冷卻孔設計……天呐，太巧妙了！原來是這樣解決散熱問題的！”
“這個雙通道的全權限數字電子控制器……我的天，原來飛控還能這樣做！這……這完全顛覆了現有的機械液壓操控！”
他像一個飢渴的學徒，貪婪地看着一張又一張圖紙，時而緊鎖眉頭，時而恍然大悟，最後，他抬起頭，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蘇墨。
“這些……都是你畫的？”
蘇墨點點頭：“在張團長出發前，就已經畫好了。我只是在等一個……能把它變爲現實的參照物。”
此言一出，全場石化。
張欽出發前就畫好了？
這說明什麼？說明他根本不是靠測繪，他是憑空……不，是憑着他那妖孽般的大腦，直接“設計”出了一整套技術！
秦風院士的身體晃了晃，他身後的那些龍科院專家，更是感覺自己的世界觀被徹底顛覆了。
良久，秦風院士放下圖紙，對着蘇墨，鄭重地、深深地鞠了一躬。
“蘇墨同志，請原諒我之前的無知和傲慢。”
他抬起頭，眼中再無一絲輕視，只剩下無盡的敬佩和狂熱的求知欲。
“我決定，留在58所！我和我的團隊，從今天起，全部聽你調遣！”
“請務必讓我們……加入這個偉大的項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