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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凜眉心狠狠一抽,一步一步逼近:“你在做什麼?”
她額上汗如雨下,嘴裏卻還在狡辯:“處理,處理一些醫療廢物。”
“您不是有潔癖嗎?還是快走吧,看髒了您的鞋......”
話還沒說完,警察魚貫而入。
“冉冉不會說那種氣話,她也不會拋下剛出生的孩子遠走高飛。”
“你把她怎麼樣了!”
陸凜伸手揪住陳詩的衣領,手臂青筋暴起,力道大的好像要將她的脖子掐斷。
陳詩雙眼充血,胸腔裏發出“呵呵”的氣聲,胡亂掙扎時指甲在陸凜的皮肉上劃出幾道血痕,可他紋絲不動。
眼看着陳詩雙眼翻白馬上就要背過氣去,幾個警察一起,才將盛怒下的陸凜拉開。
陳詩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眼見陸凜還在逼問她我的下落,陳詩滿眼恐懼,手指顫抖地指了指旁邊的黑色袋子。
陸凜難以置信的看了過去。
他站定在袋子前,我看見他的手在顫抖。
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蹲下,絲毫沒有注意到剪裁得體的大衣衣角落在血泊裏。
陸凜深吸一口氣,指尖顫抖地沖着袋子伸過去,柔軟的黑色垃圾袋在他這裏仿佛有千斤重。
“先生,請不要隨便觸碰證物。”
警察過來勸阻,陸凜的手就這麼停在半空。
他還是沒有勇氣面對這一切。
或許是老天都看我可憐。
袋子不堪重負,自己裂開。
裏面殘破的屍塊亂七八糟滾了一地。
“或許,這不是冉冉......”
陸凜踉蹌着後退兩步,嘴裏喃喃自語,試圖自我安慰。
忽然他看到了什麼,目光死死黏在上面,目眥欲裂。
我順着看過去,那是一節手臂,手腕上的紅繩編的精巧。
哦,原來是他送我的生日禮物。
沈家家大業大,我從小見慣了各種奢侈品。
對鞋包衣服,寶石首飾全都不屑一顧,就偏愛那些手工做的,耗時耗力的精致玩意兒。
這條紅繩,是陸凜跟着非遺藝人學了編法,整整編了十天,上面還有數十顆價值不菲的紅寶石。
最後陸凜專門送到廟裏開光,虔誠祈禱我和孩子能夠母子平安。
那時候我感動,現在只剩下無窮無盡的惡心。
編進去的紅寶石被陳詩拿走,現在只剩下一根光禿禿的紅繩。
它並沒有保佑我們。
“陸凜,你心不誠啊。”
我站在他身邊說。
可是陸凜聽不到了,他只死死捏着那根紅繩,嘴唇翕動。
最後跪在那袋殘肢面前,當着所有人的面,痛哭失聲。
一只手輕輕拍拍陸凜的肩膀,他回頭,看見方挽。
方挽雙眼通紅,讓陸凜靠在她身上,一下一下安撫的摸着他的後背。
“冉冉那麼好的人,真是可惜了。”
卻被陸凜一把推開。
他的臉上陰雲密布,表情是方挽從來沒見過的陰冷。
“方挽,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解釋?”
“爲什麼冉冉和孩子會突然失蹤?你和陳詩又在手術室裏做了什麼?”
方挽第一次剝離平日裏大大咧咧沒心沒肺模樣,泫然欲泣,倒是露出一些小女兒的情態來。
“都是我的錯,是我識人不清,是我引狼入室......”
說着,還可以背過身抬手擦了幾下眼淚。
我氣得胸膛劇烈起伏。
白蓮花!真能裝!
可不管我怎樣憤怒怎樣生氣,陸凜的臉色都肉眼可見的緩和不少。
“別哭了,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都是陳詩!她嫉妒冉冉的家世,更嫉妒冉冉嫁給你這麼好的人,所以才下此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