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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室裏突然發出尖銳的蜂鳴聲。
“胎兒已經因爲污染沒了胎心,進行清宮手術吧。”
不要!不要!
救救我的孩子!
可她終究一句話都說不出。
躺在手術台上的沈書婉感覺到身下一陣撕扯的劇痛。
那個還未成型的孩子,就這樣被剝離,離開了她的身體。
直到推回了病房,沈書婉才漸漸可以活動。
她靜靜地躺在病床上,眼淚決堤。
顧銘司整理了一下衣服回了病房才聽到孩子沒有保住的消息,看着沈書婉流着淚,硬生生忍下了奔到她身前的沖動。
加急的親子鑑定送了過來,他看着報告上的99.99%可能的血緣關系,顧銘司才鬆了口氣。
他就知道沈書婉愛自己如命,怎麼會背叛呢?
“是我不好,老婆,我們以後還會有孩子。”
顧銘司想幫沈書婉擦一下眼淚,被她躲開。
“顧銘司,我真是看錯了你。”
看着沈書婉眼裏帶淚,嘴唇蒼白,顧銘司心裏一疼將她按進了懷裏,“我知道你有氣,我太在意你了而已,你會原諒我的對不對?”
以前顧銘司跟沈書婉吵過幾次架。
她跟同事聚餐,顧銘司就發瘋把實驗室的人換了個遍。
她誇鄰居最近健身有效果,顧銘司就把整棟樓買了下來再也沒有鄰居。
她晚上接了工作的電話,顧銘司就將她的手機摔個細碎。
這樣窒息的愛,沈書婉有些受不了。
每次顧銘司都紅着眼告訴她,“我太愛你了,一切都只是因爲我愛你,才會控制不住自己。”
現在沈書婉才明白,這樣打着以愛的名義卻不斷地傷害自己,算什麼愛?
“可我不愛你了,顧銘司。”
聽着沈書婉的話,顧銘司的心瞬間慌亂了起來。
她怎麼會不愛他?
這個因爲自己受傷,崩潰暈厥的沈書婉。
這個以爲自己不在人世,多次自殺的沈書婉。
她怎麼可能離得開自己?
“別說傻話,馬上就是你生日了,今年我給你辦一場最大的生日宴好不好?”
顧銘司見沈書婉依然不說話,眼神也冷了下來,“老婆,再不乖我就把你實驗室給毀了。”
沈書婉立刻抬起頭,實驗室裏還有她秘密研發的技術。
她還要靠着這個爲自己謀得一個前程。
“我知道了,我會去。”
晚宴辦得十分盛大,各個家族也都因爲這是顧銘司回歸的首次亮相前來捧場。
顧銘司牽着身穿高定晚禮服的肖笙笙走下了樓。
他熟練地說着自己怎麼被這個女孩救起的謊話。
衆人也十分給面子,直誇肖笙笙就是天生的‘福星’。
沈書婉被擠在角落,她端着酒杯冷冷地看着這一幕。
台上還掛着愛人沈書婉生日宴幾個字被這樣的場景襯得格外諷刺。
跟顧銘司在一起的五年裏,沈書婉辦了五場生日宴。
每一次,他都輕輕牽起自己的手,不管別人如何貶低自己的出身,顧銘司都堅定地看着自己的眼睛。
“婉婉,不要聽別人怎麼說,你只需要知道我永遠不會離開你。”
沈書婉看着遠處的顧銘司,扯了扯嘴角。
你的永遠,也不過短短五年。
“都是你害了我兒子!要不是笙笙這個福星擋了災禍,我兒子早被你害死了!”顧母走了過來,鄙夷地看着沈書婉。
肖笙笙拉着顧母甜甜地笑了起來,“我救小司哥也是我運氣好嘛!”
顧母憐愛地摸了摸肖笙笙的臉,看着沈書婉的目光越來越厭惡。
“我找了大師算了下怎麼去煞氣,省得你以後再來害我兒子。”
後台幾個穿着禪衣的人走了出來,朝着沈書婉念着什麼,抓起她的手拿着鋼針直插進了她的指甲裏。
沈書婉一聲慘叫響徹了整個宴會廳。
她痛的發抖咬破了嘴唇,可那幾個人死死地按住自己的手,不讓自己活動分毫。
師傅嘴裏念念有詞,“施主煞氣過重,十指都需要被法器淨化。”
十根鋼針瞬間都刺進了沈書婉的指甲。
顧銘司看着這一幕有些不忍,顧母拉住了他,“這也是爲了她以後更好地跟你在一起。”
“老婆,你就忍忍,通過這個考驗我們很快就結婚。”
他順了順沈書婉已經被汗水浸溼的劉海,溫柔的仿佛是讓沈書婉再多曬會太陽。
考驗!又是他該死的考驗。
“顧銘司,我......我真是後悔......”
我後悔愛上了你。
後悔信了你的花言巧語。
劇烈的疼痛讓沈書婉眼前一陣又一陣發黑。
她幾乎感覺不到手指的存在,鮮血流了一地。
“驅煞完成了,沈小姐只需要待在禪房,淨化三天即可清除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