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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慘叫一聲,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
“這裏可是楚家的大本營,你以爲你還能囂張多久?”
我拔出刀,他的手掌瞬間血流如注,卻還是強撐着抱起楚甜。
江望忍着痛走到門口,冷聲吩咐保鏢,
“把她關起來,還有這幾個奸細,該怎麼做你們知道。”
他着急送楚甜去治療,絲毫沒在意他走後身後的保鏢並沒有任何動作。
我悠閒地擦拭着刀尖上的血,保鏢走到我身前,畢恭畢敬,
“大小姐,要不要通知家主?”
我頓了一下,臉色有一瞬間僵硬,
“不用。”
“他是他,我是我。”
想起那個古板的老頭,我心裏有一絲別扭。
好在江望一心只顧着照顧楚甜,也給了我時間打掉這個孩子。
我低頭看着滿是傷痕的小腹,心裏突然泛起一股異樣的不舍。
反應過來我在想什麼時,我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
溫禾,清醒些。
這是江望的孩子,你們之間隔着血海深仇。
我橫下心,不再猶豫,躺上手術台。
不知過了多久,我被巨大的玻璃碎裂的聲音吵醒。
睜開眼,江望眼眶泛紅地坐在床邊,胸口劇烈起伏。
我看着滿地碎玻璃渣,忽地笑了。
“總算擺脫這個孽種了。”
江望一拳打在我的臉側,帶着凌厲的拳風。
“溫禾,誰允許你擅自流產的?”
“這也是我的孩子…”
我平靜地扯了扯嘴角,聲音刻薄,
“不然你以爲我爲什麼要打掉他?”
“他身上流着你的血,我嫌髒。”
江望怔怔盯着我,眼底翻涌着我看不懂的復雜情緒。
半晌,他蹙着眉開口,
“楚家戒備森嚴,你是怎麼把你的人帶進來的?”
“除了那幾個人,楚家還有多少你的人在?”
我偏過頭去,拒不回答。
直到脖頸上傳來一絲涼意,
我心底一顫,下意識轉頭,
卻見江望的目光落在我的脖子上,竟然有一絲癡迷。
“這個紋身圖案,很特別。”
我嫌惡地打掉他的手,語氣冰冷,
“別碰它,你不配。”
“讓我猜猜…”江望一只手摁住我的雙手,一只手在我的脖子上來回摩挲,
“這是他給你設計的圖案吧。”
“你說…是他厲害還是我厲害?他要是知道你在我床上叫得這麼浪,會怎麼想?”
我用力掙脫他的桎梏,拿起刀再次扎進他包扎好的手上,卻沒能堵住他的嘴,
“阿禾,既然他都已經死了,嫁給我也一樣,想必九泉之下,他也不會怪你的......”
江望捂住手掌,卻笑得開懷。
“滾!惡心的東西,你不配!”
我惡狠狠地朝他啐了一口,
“江望,我也告訴你,他當初受過的苦,我要你十倍百倍地償還!”
看着這張和蔣渠神似的臉,其實我心裏有過動搖。
第一眼見到他,我甚至以爲這就是蔣渠。
但我和蔣渠的脖子上都有紋身,是當初我們親自給對方設計的。
江望的脖頸幹幹淨淨,連一絲疤痕都看不見。
蔣渠是緝毒警,不可能對楚甜產生感情,更不可能對着除了我以外的人噓寒問暖。
可我細細觀察過,江望眼底的情緒都是真切的。
因爲透過他,我能看到當初也如此待我的蔣渠。
可仇人就是仇人。
我冷眼看着江望,沉聲道,
“楚芸在哪。”
江望一愣,似乎沒想到我會問這個問題。
“楚芸可是楚氏的掌舵人,不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楚芸,楚甜的母親。
五年前,蔣渠回家和我訂婚,卻被馬仔的電話叫走。
本以爲是需要他幹活,沒想到卻是楚芸懷疑他是臥底,故意把他叫回去。
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有見到過蔣渠。
再次聽到他的消息,是從另一位同樣也是臥底的老警察口中得知。
楚芸不知從何處得知蔣渠老家的地址,派人去打聽後確認了蔣渠的臥底身份。
當晚,就讓江望殺了蔣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