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一次月考成績出來了。
高一9科滿分1050,我以966分的成績拿下第一。
我平靜的在練習冊上打了一個叉,對我來說,這還是不夠。
我所在的一中,是市裏數一數二的中學。
可放眼全市、全省、乃至全國呢?
我的對手還有很多,譬如我不認爲第二名程昭的965分就比我差。
每一次的鬆懈,都可能意味着將我的機會拱手讓人。
我的目標,必須做到最好。
系統給我安排的身份,是一個父母遠在國外,但每個月會定期給我打來生活費的富家千金。
別墅區離學校很近,請了阿姨晚上定時來打掃房間加做飯,我每天放學走讀回家。
這天,我走在回家的路上,卻遇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周五沒有晚自習,我獨自回家,心裏盤算着回去後再多背幾個英語單詞。
轉頭卻在一個拐角停下。
雕花鐵門前,女人一臉嫌惡,掐住少年的下巴,惡狠狠地警告,“你媽死了兩年了,這些破紙早該燒了。”
泛黃的曲譜掉落,碎紙片雪花般散落,音符破碎。
緊接着一盆水從少年頭頂澆下,順着鎖骨流進少年緊繃的脊背。
他來不及反應,只是瞬間彎腰護住殘留的碎片。
現在是十一月中旬,一盆冰冷的水從頭淋到腳的感受,我光是想着就覺得刺骨的寒冷。
我打了個寒顫。
衣着精致的女人已經進屋,只留下一片狼藉。
少年渾身溼透,靠在別墅的圍欄下。
圍欄裏,盛放的三角梅,肆意而又舒展,帶着不屬於這個季節的熱烈。
圍欄外,少年失力跌坐在地上,清瘦孤寂的背影,仿佛隔絕於世界之外。
我不算一個感性的人,可這一刻我確實爲他所觸動。
也許是從小在福利院長大,我看不得任何無家可歸的生物。
比如現在渾身溼透的程昭,像一只無家可歸的流浪小狗。
雖然,我現在扛着一個身高一米八、體重是我兩倍的未成年男性,也累得像只狗。
好不容易將半昏迷狀態的程昭半托半扛,扔到我家的沙發上,拿了條新毛巾給人披上,又翻箱倒櫃找出體溫計和感冒藥。
看着手裏的一杯水和一顆退燒藥,以及沙發上燒的不省人事的程昭,我決定像喂大黃吃感冒藥那樣,強行掰開了程昭的下巴,藥丸一塞,水一灌。
哦,大黃是我以前撿的流浪狗。
程昭被水嗆到,咳得眼尾都發紅。
看吧,起效多塊,馬上清醒。
我心虛的放下水杯,坐到另一邊。
應該是發着燒的緣故,程昭臉頰紅紅的,嘴唇卻透着一股蒼白的顏色。
程昭強撐着身體站起來,眼含歉意地望向我,“不好意思,今天麻煩你了,讓你看見這麼狼狽的一面。”
我主動將他留下,“你燒成這樣,今天就先在我家住一晚吧,明天周末也不着急上學。”
程昭認真向我道謝。
我連忙擺擺手,溜到廚房去熱飯菜。
兩個人對坐在餐廳的凳子上,喝着熱騰騰的皮蛋瘦肉粥。
“我買了新睡衣,待會兒送到。你可以自己把衣服洗了烘幹,明天早上應該就能穿。”
程昭點點頭,“謝謝你。錢我明天回家拿到手機轉給你。”
以前總是在院裏幫院長照顧小孩,我習慣地叮囑:“待會兒晚上你記得吃藥,已經給你放床頭了,洗漱用品什麼的裏面都有,生病了就早點睡覺。”
第二天,早上八點,起床下樓後,我正準備覓食,卻發現餐桌上已經擺滿早點。
程昭擦擦手從廚房裏出來,看出我的詫異,向我解釋道,“我看到冰箱裏有材料,但不知道你習慣吃什麼,我就每樣都弄了一點。”
我拿着香噴噴的小籠包,一口一個塞進嘴裏,嚼嚼嚼。
程昭貼心地把牛排切成小塊,將盤子推到我面前。
男主這哪是偏執校霸啊,這簡直是小天使吧。
一頓早飯成功將我收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