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來,可牽制蠻族聯軍,助我等尋機支援賈珣部歸疆。”
英國公點頭贊同:
“二位侯爺考慮周全。”
“此番我軍對陣,乃蠻族王庭本部及左右賢王部。”
“攣鞮氏族精銳騎兵九萬。”
“其左右,爲蠻族三十三部兵馬。”
“近期攻勢顯示,三十三部似乎在保留實力。”
“屆時,我們可擇機兩翼佯攻。”
“忠靜候,皇城司是否與蠻族有所往來?”
忠靜候點頭。
“已與折蘭部族,蠻族四部之一,取得聯系。”
“但他們合作意願不高。”
英國公聞言微笑。
“若無合作之意,皇城司之人豈能平安歸來?蠻族四部,僅次於王族,各擁精銳兩萬。”
“這也是蠻族貴族多出自四部之因。”
“此番北疆之戰,攣鞮氏族意在削弱四部。”
“我北疆防御要地,皆由四部攻打。”
“而王族本部與左右賢王部九萬鐵騎,尚未行動。”
“攣鞮冒頓老謀深算,恐戰後草原生亂,本部受損則氏族無力掌控。”
“故一面自保,一面消耗四部。”
“四部之人豈會不知。”
“大帥之意我已知。
四部對攣鞮冒頓之行定有怨言。”
“然慮其氏族之威,不敢輕動。”
“折蘭部雖接觸,卻拒合作,只因戰局未明,不敢輕易擇邊。”
“蠻族勢微之時,他們必棄攣鞮,轉而與我盟。”
英國公聞此,微笑點頭。
“野蠻人,不過是未教化之獸,唯懼武力,不知感恩。”
“生存面前,忠誠蕩然無存。”
“忠靜候,與野蠻人之聯絡需持續,戰事轉機之時,此線至關重要。”
忠靜候連忙應允。
“大帥放心,末將必維系與折蘭部之聯系。”
三人再議片刻,各回營帳。
夜深,寧國府中,賈珍怒火中燒,回想往事。
賈珣北上時,賈珍求助於太上皇舊臣戴權。
戴權侍奉太上皇多年,朝中無人不識。
太上皇在位時,戴權權勢顯赫,人稱“內相”。
永和帝繼位後,戴權之勢仍未減。
昔日因賈珣之計,寧國府半數產業盡失,賈珍無力挽回。
盛怒之下,賈珍擲五千兩,讓戴權爲賈珣在北疆監軍處設必死之局。
豈料賈珣於騎兵營中大放異彩,連太上皇亦怒,重懲戴權。
戴權顏面掃地,遷怒於賈珍。
戴權滿面腫脹,怒氣沖沖至賈珍府上,賈珍心知不妙。
果然,戴權大罵賈珍,言辭犀利。
賈珍無奈,忍痛獻上三萬兩銀票,方息事寧人。
偷雞不成蝕把米,賈珍對賈珣之恨至極。
賈珍心中唯念:必使賈珣遭殃,方能解恨。
然賈珣身在邊疆,賈珍怒火難平,亦無可奈何。
思索一番後,賈珍心生一計。
“來人,請夫人。”
不久,小廝領尤氏至。
尤氏非賈珍正妻,亦非賈蓉生母,乃續弦之妻。
因家世之故,常被賈珍所制。
即便賈珍與其妹關系曖昧,尤氏亦不敢言。
抵達叢綠堂,尤氏向賈珍行禮請安。
“老爺,喚我至此,有何指示?”
賈珍微笑回應:
“夫人請坐,今日確有要事與夫人商量。”
尤氏聞言,謹慎地答道:
“老爺言重了,請吩咐。”
賈珍開門見山:
“明日,我打算邀請永昌伯爵府的吳大娘子來訪。”
尤氏面露疑惑:
“老爺,能否告知邀請吳大娘子的原因?我好做準備。”
賈珍輕笑一聲:
“想請吳大娘子爲二弟張羅婚事。”
尤氏更加不解:
“二叔已赴北疆征戰,生死未卜,此時議親,恐不合適。”
賈珍悠然自得地品着茶:
“二弟生死未知,便不必講究門第。”
“等你請來吳大娘子,後續事宜我自會處理。”
尤氏雖覺賈珍另有打算,但習慣使然,不敢違逆,只能答應。
次日,吳大娘子依約而至,面露難色。
“賈大人,非我不願爲珣二爺說親。”
“北疆戰事緊張,珣二爺身處險境,生死未卜。”
“此時,我縱有萬般能耐,也不敢輕易開口。”
賈珍故作體諒:
“吳大娘子請勿擔憂,且聽我言。”
“我二弟乃寧國府嫡子,掌管府中半數家財。”
“寧國府世代受皇恩,富貴百年,半數家財,價值連城。”
“如今二弟征戰北疆,生死不明,而父親又閉關修煉,不問家事。”
“作爲兄長,我必須爲二弟打算。”
“北疆戰事凶險,二弟能否歸來,難以預料。”
“我自然也要未雨綢繆。”
“若二弟不幸捐軀,我豈能讓他孤單上路。”
“往日裏,二弟的婚事非侯爵嫡女不可。”
“但今時不同往日,我們的要求也降低了。”
“五品、六品官員家的女兒,無論嫡庶,均可。”
“若二弟平安歸來,日後必成大器,女方也將榮華富貴。”
“若他真的犧牲,女方也能得到百萬家財,有所依靠。”
“這樣的條件,想必吳大娘子不會太過爲難。”
吳大娘子思索片刻後答道:
“若真如賈大人所言,此事倒有幾分可行。”
“容我暫且探聽一二,一旦有了消息,必會向賈大人稟報。”
賈珍聽後,臉上浮現出喜悅之情:
“那就拜托吳大娘子了。”
“賈大人言重了,妾身告退。”
“慢行,夫人,替我好生送送吳大娘子。”
若賈珣自北疆返回,將五品官員之女許配予他,必讓他在京都貴族圈中顏面掃地。
而賈珣若在北疆遭遇不測,對賈珍而言則更爲稱心,他便能更有把握奪回那半份家產。
賈珣的親事一旦確定,其名下的財產自然歸其遺孀所有,不能再作賈惜春的嫁妝。
賈珍爲賈珣挑選五品、六品小官之女的理由顯而易見。
五品小官,對賈珍而言,輕而易舉便能擺平。
若賈珣真的在北疆身亡,那所謂的百萬家財留給遺孀,不過是空談。
賈珍有的是辦法讓這些五品小官乖乖交出財產。
此刻,賈珍對自己的聰明才智頗爲滿意,命小廝端上美酒佳肴,獨自品味。
夜幕降臨,永昌伯爵府內,永昌伯見吳大娘子情緒低落,關切詢問。
夫人似乎有心事?”
吳大娘子瞪了夫君一眼。
“別裝模作樣了,你多娶幾房妾室,我心情自然就好了。”
永昌伯聞言,面露尷尬之色,撓頭不已。
“夫人莫氣,她們不過是逢場作戲,你我才是真心夫妻。”
吳大娘子擺手打斷。
“算了,別在這貧嘴了,我心煩着呢。”
永昌伯連忙追問。
“夫人,到底何事?自寧國府回來,你便心神不寧。”
吳大娘子嘆了口氣。
“別提了,大禍臨頭了。”
“那賈大爺想讓我給他在北疆的弟弟珣二爺說親。”
“我一聽就覺得此事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