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外灘某五星級酒店,頂層套房。
陸寶筠赤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身後是緊閉的房門,面前是風塵仆仆的貢布。
他身上的藏袍還帶着夜風的寒意,領口微敞,露出鎖骨上那串藏文咒語,在昏暗的燈光下泛着淡青色的光。
他的呼吸仍有些不穩,像是剛經歷過一場長途奔襲——事實上,他的確是的。從拉薩到上海,他跨越了大半個中國,只爲在她戴上別人的訂婚戒指前,將她帶走。
"貢布......"
她剛開口,就被他猛地抵在門上。
他的吻來得又急又凶,像雅魯藏布江的激流,瞬間吞沒了她所有未出口的話語。他的唇有些涼,卻很快變得滾燙,舌尖撬開她的齒關,長驅直入,帶着不容抗拒的強勢。陸寶筠被他吻得頭暈目眩,手指無意識地揪緊了他的藏袍前襟,布料在掌心皺成一團。
她嚐到了他唇間殘留的酥油茶味,還有一絲淡淡的血腥氣——他的嘴角破了,不知道是在搶婚時撞的,還是來時路上咬破的。
"唔......"
她輕哼一聲,缺氧的感覺讓她眼前發黑。貢布卻在這時突然停下,額頭抵着她的,呼吸粗重得不像話。
"過去兩個月,"他的聲音沙啞得可怕,"我差點把轉經筒轉出火星。"
陸寶筠怔住,抬眼望進他深邃的眸子裏——那裏翻涌着她從未見過的情緒,像是壓抑已久的火山終於找到了噴發的出口。
他的拇指撫過她微腫的唇瓣,動作輕柔得不可思議,與方才暴烈的吻形成鮮明對比。
"知道我爲什麼停下嗎?"他低聲問。
陸寶筠搖頭,心跳快得幾乎要沖出胸腔。
"因爲再繼續,"他的唇擦過她的耳垂,熱氣噴灑在敏感的肌膚上,"我怕控制不住在這裏要了你。"
這句話像一滴酥油落入火堆,瞬間點燃了她全身的血液。陸寶筠的臉燒得通紅,卻倔強地仰頭看他:"我又沒說不可以......"
貢布的眸色驟然加深。他一把將她抱起,大步走向臥室,卻在床邊突然停住。
"先吃東西。"他把她放在床上,轉身去拿客房服務送來的餐車,"你一天沒好好吃飯了。"
陸寶筠愣愣地看着他——這個前一秒還吻得她喘不過氣的男人,此刻正認真地往碗裏盛粥,還細心地撇去了表面的浮油。
"張嘴。"
他坐到床邊,舀了一勺遞到她唇邊。粥是清淡的雞茸粥,溫度剛好,不燙不涼。陸寶筠乖乖咽下,突然鼻子一酸——連她父母都沒注意她今天沒吃午飯,他卻記得。
"哭什麼?"貢布皺眉,指腹擦去她眼角的淚。
"你......"她抽了抽鼻子,"你怎麼知道我沒吃飯?"
貢布輕哼一聲:"知道你胃不好,緊張時會胃痛。"他放下粥碗,手掌覆上她平坦的小腹,"這裏,是不是從訂婚宴開始就在抗議。"
他的掌心溫熱,隔着薄薄的禮服布料傳來令人安心的溫度。陸寶筠突然想起什麼,抓住他的手:"你的傷......"
貢布的右手虎口處有一道新鮮的傷口,已經簡單包扎過,但紗布邊緣還滲着血。
"小傷。"他滿不在乎地想要抽回手,卻被她緊緊抓住。
陸寶筠低頭,輕輕吻上他的傷口。貢布渾身一僵,喉結劇烈滾動。
"陸寶筠,"他警告般地喊她全名,"別在這玩火。"
她抬頭,對他露出這兩個月來的第一個真心笑容:"我偏要。"
下一秒,天旋地轉。貢布將她壓進柔軟的床鋪,藏袍下擺與她的禮服裙糾纏在一起,像雪山上交織的經幡。
“好了……就這樣”貢布喘着粗氣停下來,最後一個吻落在她眉心。然後雙手環抱住陸寶筠。
窗外,上海的霓虹依舊璀璨,而屋內,兩顆終於找到歸途的心,用緊緊相擁的方式訴說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