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四合院裏的喧鬧漸漸平息,只有賈家新房還亮着昏黃的燈。幾個半大孩子沒散去,閆解成、閆解曠,還有二大爺家的劉光奇、劉光天,貓着腰湊到賈家門口,支棱着耳朵聽牆角。
“輕點!別被發現了!”閆解成壓低聲音,眼睛瞪得溜圓。
屋裏起初還有些窸窣聲,夾雜着賈東旭含混的酒話,沒過多久,就只剩下秦淮茹低低的聲音,聽着像是在說“厲害”“真棒”。可再往後,連這聲音都沒了,只剩下賈東旭粗重的鼾聲。
幾個孩子面面相覷,劉光奇撇撇嘴:“這就完了?還沒我爹跟我娘吵架時間長。”
“小聲點!”閆解成推了他一把,幾人躡手躡腳地溜回了家,心裏卻都記下了這樁“秘事”——賈東旭那方面,怕是不太行。
新房裏,秦淮茹坐在床沿,看着身邊醉成一攤泥的賈東旭,臉上的紅暈早已褪去,只剩下滿心的冰冷和失望。剛才那短短一分多鍾,讓她徹底看清了這個男人的“本事”,可她還得違心恭維,怕傷了他那點可憐的自尊。
更讓她憋屈的是這屋子。白天看着還算寬敞,可真住進來才發現,所謂的“新房”不過是賈家唯一一間正房隔出來的小隔間,擺了張床和一個木箱就沒了轉身的地,連個像樣的桌子都沒有。
她想起易中海當初托媒婆帶話時說的——“賈家雖不富裕,但東旭是工人,院裏房子寬敞,嫁過去不受罪”。可現在看來,全是哄人的!
委屈和憤怒像潮水般涌上來,秦淮茹攥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忽然,她瞥見枕邊的繡花針,心裏一動。她拿起針,狠狠往指尖扎了一下,擠出幾滴血,小心翼翼地滴在床單上,又把針藏好,這才躺回床上,睜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房梁,一夜無眠。
第二天天剛亮,賈張氏的大嗓門就像鬧鍾似的響徹中院:“秦淮茹!太陽都曬屁股了還不起來?想當少奶奶啊?趕緊起來做飯!把東旭的髒衣服洗了,院子掃了!”
秦淮茹頂着黑眼圈爬起來,強忍着渾身的酸痛,系上圍裙進了廚房。灶台是冰涼的,水缸裏的水結着薄冰,她哆哆嗦嗦地生火,煙嗆得她直咳嗽。
“動作快點!磨蹭啥呢!”賈張氏叉着腰站在廚房門口,“我們家東旭上班辛苦,早飯得吃熱乎的!你要是伺候不好我兒子,看我怎麼收拾你!”
秦淮茹咬着牙沒說話,默默地淘米、切菜。
這一幕被院裏的鄰居看在眼裏,三大媽湊到一大媽身邊嘀咕:“這剛過門就這麼折騰,以後有秦丫頭受的。”
一大媽嘆了口氣,走上前勸道:“賈張氏,淮茹是新媳婦,剛進門,讓她慢慢學。”
“我擔待她?誰擔待我啊?”賈張氏翻了個白眼,“娶媳婦就是來幹活的,難不成還供着?”
正說着,何雨柱帶着何雨水出門上學,路過賈家廚房,正好聽見這通吵鬧。
“哥,那個秦姐姐好像不高興。”雨水拉了拉何雨柱的衣角,小聲說。
何雨柱瞥了眼廚房裏眼圈發紅的秦淮茹,又看了看叉腰罵街的賈張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沒說話。這就是秦淮茹盼着的城市生活?這就是她嫁進來的“好日子”?上輩子她靠着算計他過上了安穩日子,這輩子沒人幫襯,就得自己受着。
“傻柱,你看啥看?”賈張氏見他盯着廚房,立刻轉移了火力,“是不是看我家媳婦好欺負?告訴你,我們家事不用你管!”
“我可沒興趣管。”何雨柱淡淡開口,“就是覺得,新媳婦剛進門就這麼折騰,傳出去讓人笑話賈家不懂規矩。”
“你!”賈張氏被噎得說不出話,只能狠狠瞪他。
一大媽趕緊打圓場:“好了好了,都少說兩句。懷如,我幫你燒火。”她一邊往灶膛裏添柴,一邊給秦淮茹使眼色,讓她別頂嘴。
秦淮茹低下頭,把委屈咽進肚子裏,手裏的菜刀剁得案板咚咚響。
何雨柱拉着雨水往外走,雨水還在念叨:“那個賈大媽好凶啊,比我隔壁院子的李奶奶還凶。”
“有些人就是這樣,把別人當牛做馬才舒坦。”何雨柱摸了摸她的頭,“以後少跟她們家來往,知道嗎?”
“嗯!”雨水用力點頭。
走到院門口,還能聽見賈張氏的罵聲。何雨柱心裏毫無波瀾,甚至覺得有些解氣。秦淮茹,這才只是開始。上輩子你欠我的,這輩子,就慢慢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