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家徑自琢磨:“不會是沖撞甚麼東西了吧?”
“王管家哪裏話,王府修建之初聖上親命宮人派了相師來看過,風水自是好得很,哪有甚麼髒東西?”
一旁墨硯連忙勸道:“王管家切莫說了,府裏都是老實人,可莫將膽小的姐妹嚇壞了。”
“哦,好好……”
王管家忙緘了口,目露賞識地看了墨硯幾眼——不愧是淑妃娘娘親自調教出來的,生得端靜不說,舉止談吐落落大方,便連說話都是這般舒服,叫人好生受用,不像紅袖——
……
“快跑……快跑……”
……
正自想着,架子床上的商知秋忽然囈語起來,口中不住喃喃,便連身子也不安地亂動。剛施完針的病體正自虛弱,一旁之素忙拍着她,過不多時重新安靜下來,躺在床上繼續睡了。
“做夢也能嚇病,嚇死算了!”
想着紅袖,一旁紅袖便開了口:“吵吵嚷嚷不消停,煩死了!”
說罷一甩袖子頗不耐煩地出了屋子,留下王管家與幾個侍立一旁的丫鬟面面相覷。
當真怕啥來啥。王管家撫着受了驚的小心口,直覺裏面一顆心撲通撲通直跳:“紅袖姑娘這是……”
“紅袖妹妹性子爽利,心直口快,也是常理。”
墨硯不驚不忙,溫溫勸道:“況且知秋妹妹病了,紅袖妹妹看着不耐,實則也是擔心得很,不然也不會亂發脾氣,王管家莫見笑了。”
“不會不會……”
“王管家,好了。”
王管家正自訕笑,請來的郎中從案旁站了起來,卻是將開的方子寫好了:“請過目。”
王管家接過方子,細細看了下,發現所開的幾味藥皆是再尋常不過的安神驅寒的草藥,只是所要的劑量比平時略小了些。
“病來如山倒,商姑娘這病來得急,身骨虛弱,用藥不宜太過猛烈。”
見王管家蹙眉,郎中開口解釋:“藥有三分毒,按着方子抓兩副,早晚服用即可,不宜多了。”
“服下此藥,商姑娘定會有所好轉。如若商姑娘身子再有抱恙,王管家上醫館知會老夫一聲便好。”
“有勞有勞,”請來的郎中是常來給魏王府上丫鬟婆子治病的,病好得雖慢了些,但到底管用,王管家忙吩咐身後仆從:“快請李郎中去賬房,喝杯茶好生歇歇。”
“王管家客氣,告辭。”郎中揖了一禮,跟着侍仆去賬房領診金去了。
……
“快跑……快跑……快……快跑……”
……
這廂郎中剛走,床上的商知秋又夢囈了起來,之素忙按住商知秋亂抓亂動的手,替她重新掩好滑落下來的被子。
“墨硯姑娘,你說知秋丫頭……到底是怎麼了?”
聽郎中所言,這次商知秋怕是病得不輕,王管家滿肚子的疑問,就剩抓耳撓腮:“聽她總喊着快跑,到底是誰在追她啊?”
“定是甚麼歹人吧。”
墨硯略想了下,淡淡回道:“知秋妹妹身世淒涼,想必做乞兒的時候定是常被人欺負的。”
“知秋妹妹性子內斂,寡言少語,是個心事重的。平日雖然不說,但想起一些往事,定是有些難過吧。”
“也是,一個女娃娃,怪可憐的。”
王管家心生同情,將手中藥方遞給一個丫鬟:“去按上面寫的抓藥,着人將藥煎好後端來。”
丫鬟接過方子退下。一時屋中只有墨硯王管家,除了榻上的商知秋與守在一旁的之素,便只剩下隨侍一旁的兩個侍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