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褲子大媽立馬回道：“不知道，我放得時候，他們都不在，也沒跟他們說過，可有可無的事，沒那個說的必要。”
“所以，真是算出來的。”路人小姐姐看向何歲的眼睛鋥亮，就跟發現了什麼神奇寶貝似的。
“媽呀，原來電視上放的都是真的，真有人會算卦。”
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麼，突然嗷了一嗓子，指着何歲就嚷嚷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剛剛她看手機是爲了查匯率，不是問人你錢包裏有多少錢？”
沉迷在震驚裏的衆人瞬間再次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何歲覺得人家小姐姐都幫她說出來了，她要是不配合就是傻子，所以她把自己的手機搜索頁面亮了出來，上面顯示十分鍾前，她確實是在查匯率。
大肚子高興壞了，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我就說大師是真的吧，你們還不信我，盧姐，願賭服輸，趕緊把錢付了，別耽誤大師算下一個。”
花褲子大媽瞄了眼何歲，又瞄了眼何歲，眼裏全是不敢置信，但事實就擺在眼前，她想否認都不行。
關鍵是她完全搞不通面前的小姑娘到底怎麼算出來的，居然連她忘了的泰幣都知道。
怎麼的，她的人生在她面前是透明的啊。
這麼一想，花褲子大媽突然的頭皮一陣發麻，什麼話都不敢說了，老老實實地把兩張紅票子遞給了何歲。
何歲開開心心地收了錢，有人急不可耐地喊道：“下一個能給我算嗎？”
“當然可以。”
何歲不貪心，說好12個就12個。
結束時差不多已經快1點，小吃街裏的店鋪幾乎都打烊了，就她這裏還圍滿了人。
各個店鋪的老板來得遲，只能站在最外圍，一聲接着一聲喊着讓何歲再加個人。
何歲笑了笑，“明天我還會來，想算的明天吧，時間不早了，大家早點回去休息。”
衆人意興闌珊，但看何歲已經起身收小凳，便只能散了。
何歲出了小吃街，先去了趟便利超市，買了幾個關東煮，餓瘋了，要不是金錢誘惑，她早就撤了。
何歲咬着甜不辣，慢慢悠悠地出了便利超市的大門，深更半夜的，路上連個行駛的車輛都沒有，大肚子夫妻、方臉男人、徐老三以及一對陌生母女整整齊齊地站在外面就顯得很突兀。
大肚子見她出來，臉上立馬浮上了笑容，依舊是他先開的口。
“大師，好巧，沒想到在這跟您碰上了。”
何歲也露出了個笑容，直接點明道：“爲徐老三老婆的事來的吧。”
這四個人想求她加個塞幫個忙，但又不好意思，期期艾艾，磨磨唧唧的，何歲要回去睡覺，自然不願意跟他們繞彎子。
大肚子立時豎起了大拇指，“大師不愧是大師，什麼事都瞞不過您。”
說完推了推徐老三，“你自己跟大師說，快點的，別耽誤大師回去休息。”
就擱徐老三之前堅決不信的態度，現在怎麼着都得尷尬，但徐老三不一樣，他臉皮厚，變起臉來沒有絲毫的心理負擔，他朝何歲諂媚地笑了笑，然後小心翼翼地說：“大師，您看我老婆這樣還能恢復嗎？”
他身邊站着的陌生女人就是他老婆，十多分鍾前，何歲言明只算最後一個時，他當機立斷回家把他老婆接了過來。
他就想趁人都走了，求何歲幫忙看看。
何歲仔細打量徐老三老婆，從徐老三那邊看到的畫面，他老婆是受了喪子的刺激瘋了。
十幾年前，徐老三帶着他老婆和兩個孩子到市裏打工，老婆擺攤，他就去工地上扛沙包，忙的時候，兩人都顧不到孩子，他老婆就讓倆孩子在住處附近玩。
小孩子沒有水火危險的意識，玩着玩着就到了河邊，小姑娘腳一滑半個身子滑到了河裏，男孩子死命把妹妹拽了上來，自己卻跌了進去，當時路邊沒人會遊泳，跟他們相熟的一個孩子跑去告訴了他老婆。
他老婆也不會遊泳，着急忙慌地去跟人借竹篙，但她又結巴，越急話就越說不來，等她好不容易借到竹篙，孩子已經沒了。
可能是愧疚，懊悔，也有可能是受不了別人說孩子的死是她造成的，孩子沒過頭七，她就瘋了。
上午，洪茜茜生病，身上伴隨着煞氣，因此何歲得出結論，生病很有可能就是邪氣入體。
沒想到到了晚上就得到了驗證。
徐老三老婆的腦部完完全全被一種深灰色的氣體蓋住了。
何歲覺得平安符應該能消散這種氣體，但她覺得歸她覺得還是得驗證。
徐老三見她久久不說話，心涼了一大半，帶着苦笑道：“帶她去醫院看過了，醫生說她是精神受損，沒辦法治，也找了旁的大師，可惜都沒用。”
“本來呢，她瘋了就瘋了，有我看着就行，但女兒大了，要結婚了，她之前那兩個男朋友談得時候都好好的，等到準備結婚了，一聽說家裏有個瘋了的媽，轉頭就走了。”
“大師，我老婆是不是到死都這樣了？”
何歲將平安符遞給徐老三，“你可以把這個放到你老婆身上試試，但我不確保一定能讓你老婆恢復如常。”
徐老三卻激動了起來，“沒事，不用確保，能試試也是好的。”
緊接着帶着忐忑問道：“這符多少錢？”
“一千。”
徐老三一愣，然後生怕何歲會反悔似的，非常痛快地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沓錢，手指捻了捻，數了十張送到了何歲面前。
何歲算是看明白了，徐老三是準備了一萬啊，何歲頓時痛心疾首，真是貧窮限制了勇氣，咋就不多說點呢。
何歲跟他們在超市旁邊的十字路口出分開走，走了幾步還能聽到徐老三跟大肚子他們的交談聲。
大肚子說：“摳死你算了，大師說要一千，你就真給一千，不能多給點嗎？”
徐老三：“我這不是能省一點是一點嘛，老婆子要是不能好的話，我家那閨女八成得招個上門女婿，招上門女婿，不得我出錢嘛，唉，老劉，我覺得你家的那尊金佛對我老婆也有用，要不借我使使。”
大肚子呵呵冷笑了兩聲，“借你還能回來嗎？不借！你都有大師的平安符了，還借金佛幹什麼，我跟你說啊，平安符是道家的，金佛是佛家的，你把這倆放在一起，也不怕倆打起來......”
再遠點，徐老三的聲音聽不清了，但大肚子的嗓門大，能聽到他氣哼哼地說：“徐老三，你這愛占小便宜的臭毛病怕是一輩子都改不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