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舉動讓父女倆開始動搖。
似乎是怕盛時蔚不放心自己,賀祈年還承諾說願意在開學前就和盛時蔚結婚。
等他大學畢業分配了工作就把她接到一塊生活。
見他如此有誠意,父親沒再猶豫,便做主讓盛時蔚嫁了過去。
畢竟在他看來,有個大學生女婿還是很有面子的。
另外,女婿有出息,女兒將來日子也不會太難。
念及救命之恩,盛家沒要一分彩禮,還給女兒準備了嫁妝和一百塊的壓箱錢。
就這樣,才十八歲的盛時蔚便和二十一歲的賀祈年結婚了。
要說賀祈年對她有救命之恩,盛時蔚認。
可要說她忘恩負義,這她可不同意。
“賀祈年上大學的時候,家裏大小事哪一樣我沒做?”
“你生病,我伺候到你痊愈,難道不算是替他盡孝?”
“你二兒子結婚,沒有錢給彩禮,我拿了自己的嫁妝貼進去。”
“新婚沒地方住,我懷着孩子給他打土坯建房子,這不算是替他這個當大哥的承擔?”
“他救我一命,我做了這麼多,也算是還他了!”
回想起那些苦日子,盛時蔚都有些佩服自己,竟然能熬過來。
婚後沒多久她便懷孕了,走幾步就要吐一會。
人瘦的風刮大點就能將她吹倒。
媽媽心疼,要把她接回去照顧一段時間,卻被程秀芝拒絕。
說是她走了,家裏活沒人幹。
爲此,媽媽和婆婆還大吵了一架。
盛時蔚知道媽媽心疼自己,可她三個哥哥都已經結婚有孩子了。
娘家事也不少。
她一個已經出嫁的姑娘,總住娘家,嫂子們心裏也不會痛快。
所以她便沒回去。
哪怕再難受,她農忙季節也沒在家休息,一直忙活到臨盆。
也正是因爲身子太虧了,賀今安出生瘦的跟小貓一樣。
程秀芝見是男孩,這才對她好那麼一點。
這一點也就是每天多給她一個煮雞蛋,連只母雞也沒舍得殺了燉給她吃。
後來還是媽媽三天兩頭做好吃的送來,才讓她湊湊合合坐了一個完整的月子。
此刻,聽了盛時蔚的控訴,程秀芝氣的咬牙。
剛要開罵,就見女兒賀思檸下班回來了。
接着便立馬換了副面孔,委屈道:
“思檸,你看看這女人趁你們不在家,欺負我一個老婆子啊!”
賀思檸中午下班回來沒吃到飯,這會餓的前心貼後背。
聽見自己家老娘的話,火氣“蹭”一下就冒出來了。
“盛時蔚,你吃雄心豹子膽了?”
“午飯不做,我衣服也不給洗了,現在還敢跟長輩頂嘴,你要上天啊!”
聞聲,盛時蔚冷笑,這個小姑子在她哥沒考上大學前,總是姐姐長姐姐短的叫自己。
只因爲盛家條件好一點,時不時還能給她拿點吃的。
自從他哥考上大學後,那下巴都要揚到天上去。
別說叫自己姐姐,就是嫁進門,她也沒正經稱呼幾聲嫂子。
讀書貪玩,成績不行,總是留級。
都十八九歲了,還在初中混。
後來賀祈年留校任教,她書都不讀了也要一塊來京城。
盛時蔚沒多想,反正都是一家人,來就來吧!
可誰知來了京城後,她態度越發壞。
總是和她媽一塊打配合,在賀祈年面前對自己客客氣氣。
背地裏卻惡語相向,沒事找事,直接把自己當家裏的保姆。
眼下見她又和她媽一塊找事,盛時蔚神色冷然。
“我不僅今天不做,以後也不會做。”
這話一說,賀思檸也如程秀芝一般愣了一瞬,但很快便罵道:“你嫁到我們賀家就要伺候我們賀家人,什麼都不做,那還要你幹嘛?”
聞聲,盛時蔚絲毫不慌,淡聲道:“既然要我沒用,那就讓你哥跟我離婚。”
再次聽見離婚這話,程秀芝跟賀思檸對視了一眼,依舊不相信。
尤其是賀思檸還冷笑兩聲。
“盛時蔚,你真該照照鏡子看看,你有什麼本錢在這拿喬。”
“要是我哥真跟你離婚,你膝蓋跪爛了都不敢答應!”
“我勸你啊快點把衣服洗了,飯做好,沒準我哥回來,我還能幫你說兩句好話!”
看着賀思檸雙手環胸的得意模樣,盛時蔚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
“用不着你說好話,他能痛快離婚更好。”
賀思檸沒想到她這麼“冥頑不靈”,一時間竟不知該怎麼說了。
“你……好,你等着,等我哥回來,看你嘴還能不能這麼硬了!”
話音剛落,賀祈年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怎麼回事,都站院裏做什麼?”
他嘴上這麼問,其實剛剛已經聽出些苗頭。
知道肯定是妹妹和盛時蔚之間又起了沖突。
如此一來,他就煩躁的很,搞不懂爲什麼盛時蔚就不能忍讓幾分?
尤其是從紀家回來的路上,他還遇到了紀晚吟的表哥裴政霖。
裴政霖爲人一向冷淡,他幾次偶遇打招呼都被無視。
這一次,他也不想上趕子熱臉貼冷屁股了。
可出乎意料的,對方竟然主動和自己打了招呼。
他本還有些受寵若驚,誰知裴政霖卻說‘賀老師對學生還挺關心,連生日都陪着一塊過。’
這話聽着似乎沒什麼,可他卻有種被嘲諷的感覺,甚至還有那麼一點點心虛。
以至於這會他心裏還有些發堵。
眼下發現盛時蔚又和妹妹發生了爭執,他更是心煩。
本想着這話一說,三人就該識趣散開,結果他還沒走到院子中間,自己老娘就哭喪着臉迎過來了。
“哎呀,祈年你終於回來了,你這媳婦是越來越不像話,飯不做,衣不洗,我餓了一天不說,這會還要被她詛咒殘廢。”
“思檸看不下去,說了她兩句,她還說以後家裏的事都不做了。”
這話剛說完,賀思檸又過來跟着推波助瀾。
“是啊哥,嫂子現在脾氣壞的很,還說有本事讓你回來跟他離婚。”
說完又似笑非笑的覷盛時蔚一眼,一副等下要你好看的嘴臉。
果然,娘倆這話一說完,賀祈年就冷下了臉。
“媽和思檸說的都是真的?你又在鬧什麼?”
盛時蔚早就知道,不管她和程秀芝母女之間有什麼矛盾,這個男人都不會站在自己這邊的。
如此,她也不想做無用的解釋。
“她們說的沒錯,家裏的事我的確都沒做。”
“至於鬧什麼,當然是鬧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