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禮是可以隨意切換兩個身份的。
可現在時晚緊緊拉着他的袖子。
遠處的薛冰冰和王媽立刻抱緊自己……
少爺要是漏了餡,一定會發瘋,到時候她們也不是有好果子吃!
時晚的第六感很強,她就是覺得……
裴昭禮和Herrmann是一個人。
纖細的手摸索着他的領帶,用力——
一米九三的男人竟然被她拽着彎下了腰。
“別碰他!”時早早說,“他有親密障礙,不允許任何人碰……”
除了時晚。
剛才裴遠橋說,連他都不能碰他兒子!
可現在他乖乖地在時晚面前,躬身,低頭,她的手指順着他的脖頸摸到了下巴,他好像被點了穴一樣,不能動彈……
時早早眼中的嫉妒如有實質,“他被你的碰觸惡心到了,你等着他回過味來,他一定剁了你喂狗!”
時晚不在乎了,她要求證。
她不能接受這樣的接近和欺騙。
她的手指撫摸到了那兩片曾經摸過的薄唇上。
形狀,溫度,軟硬程度,居然一模一樣……
鼻梁骨一樣的高挺!
薛冰冰抱着王媽的胳膊,“少爺怎麼了?少爺只需要把嘴巴咧開,或者閉上一只眼睛當獨眼龍不就好了麼!”
王媽躲在陰影裏,“他現在在被時小姐主動撫摸啊!此男已經爽瘋了!他還有智商麼?!”
薛冰冰:……王媽,你這話糙,理也太糙啊……
“那怎麼辦?被抓到他這樣欺騙,時小姐還不得……”
說時遲,那時快!
薛冰冰瘋了似的沖過去!
把自己臉上的眼鏡直接戴在了裴昭禮的臉上!
時晚的手指正好摸到那層鏡片……
她的手觸電一般地收了回來。
天呐!
她幹了什麼?
她意淫那個可能還沒有成年的漂亮少年,喜歡自己,還偷着扮演成了其他人接近她?
她哪來的自信啊!
“抱,抱歉啊……”她趕緊收了手。
裴遠橋結束了和各位總裁的社交走了過來,就看到了時晚扯着裴昭禮領帶的一幕……
第一個蹦到裴遠橋腦子裏的念頭,是時晚膽子太大。
裴昭禮一定會暴怒。
他快步走了過去,他不喜歡時晚,但畢竟陪了他七年,他不至於眼睜睜地看着她被揍個半死。
事實上,所有人都覺得時晚會被揍。
怎料……
裴昭禮卻輕聲說,“我和您的……男朋友長得很像麼?”
“哦,是,”的確長得像,時晚又趕緊否認,“啊?不是!”
不是男朋友!
是朋友!
“真遺憾,”裴昭禮笑着說,“和晚晚的男朋友長得原來不一樣,說話,你什麼時候有男朋友了?”
裴遠橋也愣住了。
時晚的男朋友?
時晚上輩子只有他一個男人。
也不算,她嫁給他的時候是處女,他沒有碰過她,但他死了,她帶着他的大筆遺產,一定能找個不錯的。
一想到這裏,裴遠橋竟然有點生氣。
尤其是得知她這一世竟然這麼早就有了男朋友?
裴遠橋的臉色更黑了一層。
時晚剛要否定,卻也頓住了。
她知道裴遠橋就在身邊,她承認有了男友,他自然會去退婚。
就算是責任在她,她也無所謂了,反正她也厭煩了取悅別人……
“對,”時晚笑着說,“有時間介紹你們認識。”
裴昭禮轉身看着臉色陰沉的老父親,現在這模樣,哪有半分豪門繼承人,運籌帷幄的樣子?
氣的皺紋都多了兩條吧?
“爸爸,”裴昭禮笑着說,“我在外國的時候聽說你要和時晚結婚,還以爲她會是小媽,原來……”
男人藏起冷笑,“你喜歡的是早早阿姨,時晚也心有所屬,那何不借這個場合,告訴時家,順便把你和早早阿姨的婚事定下?”
裴遠橋的目光死死盯着時晚。
腦子裏全是:【她男朋友到底是誰!前世是不是也有這麼一個男人?】
裴遠橋的手指緊緊握着香檳杯,
“這些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
時晚一愣。
ber?
他有病吧?
這麼好的機會,爲什麼不退婚?
辛辛苦苦重生,還不趕緊和白月光在一起?
38歲了哎,大哥,再不生個孩子,精子都不行了吧?
時晚皺眉,也沒心情找Herrmann了,轉身就上樓回臥室。
“你什麼時候有個男朋友的?”
裴遠橋在她臥室的門口堵住了她。
可惜啊,她戴着紗布,他看不到她眼中的厭惡和對他的吐槽,“關你什麼事?就在我臥室裏!”
“少胡說,更不需要用這種事情激我。”
裴遠橋早就明白了,她想嫁給他,又覺得他對時早早很好,吃醋了,就隨便杜撰了個男人。
呵,這個手段了得的狡猾女人!
“我才不會上你的當!”
裴遠橋冷嗤一聲,走了。
時晚對着他的背影,一句話都聽不懂。
不過讓她開心的事兒也有,Herrmann在後院的玫瑰花下等着她,
“我拍了好多張照片,”他僞裝興奮地和她介紹,向她展示着,
“這張是你那個姐姐,這張是你的爸爸媽媽。”
男人臉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
他今天拍的幾百張照片裏,鶯歌燕舞的前景後面,永遠是那抹純白無瑕的素色旗袍美人。
清冷,破碎,如同一彎明月,一幅古畫。
“沒想到還拍到你姐姐喝醉了的樣子,這個把她抱進懷裏,往臥室裏走的人,是誰啊?”
端着酒杯的時晚,指甲掐了掐手指,不用看,
“是裴遠橋。”
“他們……”
“情侶。”
“哦,那今晚應該……”
裴昭禮深深地看着她,他不想傷害她,但與其讓她日後受到更大的傷害,還不如早早斷了她的念想。
他卻也不覺得她太失落。
時晚的確不算失落,她早就料到了,事實上,要不是時早早車禍受傷,裴遠橋回來的第一天,就會和她……
魚水之歡吧?
畢竟那男人憋了這麼久。
只能對着那些時早早面容的畫像紓解。
時晚皺眉,她突然覺得有點惡心。
更爲自己這53年的人生不值。
今天的酒比那天更醉人。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
“你有女朋友麼?”
“沒有。”
“你缺錢,是麼?”
“嗯。”
時晚的心跳很大聲,理智被沖動扼殺,她握住了他修長的手,
“多少錢?我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