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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腹中的東西突然躁動,一種被窺探、被鎖定的感覺讓我汗毛直立。
“不對勁。”
沈聿最先開口,他的儀器屏幕變成一片雪花。
下一秒,三道人影憑空出現在客廳中央。
他們穿着黑色的制服,臉上是面具。
他們的視線直勾勾地落在我的腹部。
我下意識後退一步,撞進一個溫熱的懷抱。
是顧淮景,他不知何時移動到了我的身後。
“別怕。”
他低語。
我怕得要死。
我以爲這三個煞神已經是頂級的麻煩。
沒想到還有人能當着他們的面,直接瞬移進屋。
“滾出去。”
傅承宇踏前一步,擋在我身前。
爲首的黑衣人沒有理他,只是對着我,伸出了一只手。
一個我無法理解的動作。
我卻感到腹部一陣絞痛,裏面的小東西開始劇烈掙扎。
“啊!”
我痛呼出聲。
傅承宇動了。
他一拳揮出,帶着能打斷鋼筋的力道。
可那拳頭在距離黑衣人面門一寸的地方,詭異地停住。
傅承宇的腳下,一條地毯無端卷起,絆住了他的腳踝。
他整個人失去平衡,狼狽地向前撲去。
同時,沈聿掏出一把手槍,槍口對準了另一個黑衣人。
他扣下扳機。
什麼都沒發生。
“卡殼了。”
沈聿檢查着槍,表情是全然的不可置信。
“這把槍昨天剛保養過。”
“他們能操控‘運氣’。”
顧淮景扶着我,一句話點破了關鍵。
這場景太熟悉了。
我替傅承宇擋災時,他公司的股價就是這樣毫無理由地崩盤。
我替顧淮景擋災時,他完美的拍攝鏡頭總會因爲各種意外而報廢。
這些黑衣人,來自那個神秘組織。
他們不是來殺人的,是來搶奪我肚子裏的“災厄之子”。
“交出聖胎。”
爲首的黑衣人終於開口。
“做夢!”
傅承宇從地上爬起,再次沖了過去。
這一次,他頭頂的水晶吊燈突然脫落,直直砸向他的位置。
“小心!”
我尖叫。
顧淮景推開我,身影一閃,將傅承宇拽離了危險區域。
吊燈在他們剛才站立的地方摔得粉碎。
我扶着牆,腹部的抽離感越來越強。
我快站不住了。
我能感覺到,孩子在恐懼,在向我求救。
而我,除了承受這份痛苦,什麼也做不了。
“他們的目標是孩子。”
沈聿冷靜地分析。
“物理攻擊無效,我們正在一個厄運場裏。”
“任何對他們不利的行動,都會被意外阻止。”
“那怎麼辦?站着等死?”
傅承宇怒吼。
就在他們對話的間隙,我看到了。
我看到傅承宇被咒術反噬,在病床上生命力一點點流逝的畫面。
我看到顧淮景被全網攻擊,一個人站在天台邊緣的畫面。
我看到沈聿在賽道上,賽車失控翻滾,被火焰吞噬的畫面。
那些我曾吸收的,屬於他們的厄運,此刻在我腦中重演。
我忽然明白。
我不是旁觀者。
“用你們的力量。”
我喘息着開口。
“用你們和它之間的聯系,去幹擾他們。”
三個男人同時看向我。
“什麼意思?”
沈聿問。
“別問了!照做!”
我吼了回去。
“你們想讓孩子被搶走嗎?”
傅承宇第一個反應過來。
他不再試圖攻擊,而是閉上眼,一股無形的壓力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那是屬於他的,霸道而不講理的厄運能量。
顧淮景隨即跟上,他的能量更詭異,悄無聲息地滲透開,讓光影都變得模糊。
沈聿舉起他那報廢的儀器,似乎在逆向解析對方的能量頻率。
黑衣人朝我伸出的手,第一次停頓了。
我感覺到腹部的拉扯力一鬆。
有效果!
我心中升起一絲希望。
可下一秒,三個黑衣人身上同時爆發出更強大的吸力。
我的希望瞬間被碾碎。
三對一,我們依舊處於劣勢。
腹中的劇痛讓我眼前發黑,我感覺我的生命在和孩子一起被抽走。
不。
我不能死在這裏。
“寶寶,幫幫媽媽。”
我用盡全身力氣,將手放在肚子上。
“你不是喜歡他們的能量嗎?”
“現在,把他們的力量,變成你自己的。”
我的話音剛落,腹中那團小小的生命體,仿佛聽懂了我的祈求。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從我的腹部轟然爆發。
那不是單純的能量沖擊。
一道凝練的能量精準地射出,擊中了沈聿面前那個黑衣人手腕上的設備,儀器瞬間爆炸。
這是沈聿的精準。
另一股能量化作無形的屏障,蠻橫地將試圖靠近傅承宇的黑衣人撞飛出去。
那是傅承宇的霸道。
最後一股力量最爲詭異,它扭曲了爲首那個黑衣人周遭的光線。
讓他陷入了短暫的幻覺,開始攻擊自己的同伴。
那是顧淮景的詭魅。
黑衣人陣腳大亂。
爲首那人看了我一眼,留下一句“我們會再來的”,便帶着同伴消失得無影無蹤。
別墅裏恢復了平靜。
傅承宇,顧淮景,沈聿,三個人都沒有動。
他們直直地看着我的肚子,表情混雜着震驚、狂喜和占有。
我的腦海裏,系統的提示音姍姍來遲。
【警告:災厄之子已激活‘父體特性模仿’。】
【提示:災厄之子正在選擇‘主父體’。】
【最終將繼承其主要特質,並與之形成最強羈絆。】
我愣住了。
客廳裏,三個男人對視一眼,之前的短暫聯盟瞬間瓦解。
一場新的戰爭,已然打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