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遠超也不再看姜衛國,開門直接出來,姜曼站直身體像沒聽見裏頭的話一樣,似笑非笑的看着姜遠超,“二伯,跟我爸談完了?”
“嗯。”
姜遠超看着姜曼,突然發現姜曼果然如大哥所說有些不一樣了。
少了畏畏縮縮,似乎也瘦了一點兒?五官竟然有些老三的模樣,似乎還不賴,五大三粗的模樣很多老年人都喜歡,覺得好生養,秦家就秦主任一個兒子,自然喜歡年輕壯實好生養的。
這麼一看,姜曼的胖反而是好事。
他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曼曼,好孩子。以後少吃點兒,這樣結婚的時候也好看,你是個有大福氣的人,以後必定能過好日子。抽空讓菲菲過來看你。”
說完姜遠超直接離開。
姜曼瞥了眼裏屋的姜衛國,“爸,氣暈了?”
“沒有也差不多了。”
姜衛國爬起來,臉色非常難看,“你大伯好歹還要點兒臉,你二伯真是臉都不要了,算盤子都崩我臉上來了,還說什麼秦主任,估計是看上你堂姐了,他自己看不上又不想得罪,就來打你的主意。”
他頓了頓,“曼曼,等明後天我去跟杜家人商量一下,你和杜宏斌早點兒結婚吧。”
跟杜宏斌結婚?
姜曼反問,“爸爸,你覺得杜宏斌就是個好男人嗎?”
姜衛國一怔,“人不是你自己選的嗎?當初我說他眼神有點兒不正還是你自己堅持說他對你多好多好的呢。現在咱們爺倆就跟那肉骨頭是的,人人都想上來咬一口,你結婚吧,錢給你,房子也過戶到你名下,我住單身宿舍去,這樣他們也就沒的惦記了。”
“回頭再說吧,你這不是死不了了嗎。”
姜曼說着直接開門出去,“我出去一趟。”
門關上了,姜衛國頂了頂後槽牙,大晚上的又幹啥去?
總不至於去把他二哥也給嚇唬掉進茅房吧?
不太合適,不嫌臭啊。
不過他二哥不比他媽是個老太太追不上,萬一他大閨女有危險怎麼辦。
姜衛國趕緊穿上衣服戴上圍巾帽子鬼鬼祟祟的出門追上去了。
姜遠超過來時就已經不早,這會兒已經夜裏十點多,正是幹壞事兒的好時候。
跟着姜遠超出門後姜曼不遠不近的跟着,並未上前。
而姜遠超此時腦子裏一直在琢磨秦主任跟姜曼的事兒,根本不知道姜曼尾隨自己的事兒。
從姜曼家到棉紡廠家屬院要經過一條小胡同,姜曼摸出出門時拿的一塊棉布,突然竄上去蒙住姜遠超的腦袋,然後就一拳頭砸在姜遠超的臉上。
“救……”
還喊救命!
姜曼一拳頭又砸在姜遠超的嘴巴上,血呼啦啦的瞬間把棉布給染紅了,姜遠超嘴巴裏疼的要命,他奮力掙扎可怎麼都掙脫不開。
姜曼猛的將姜遠超摜在牆上發出砰的一聲響,姜遠超眼前一黑差點兒就暈過去,他只要張嘴喊救命就換來姜曼更加激烈的反撲,意識到這一點後姜遠超連忙求饒。
可姜曼一聲不吭,直接對姜遠超拳打腳踢。
姜遠超如死豬一樣躺在地上哀嚎,姜曼也打的過癮了,她一把拽起姜遠超拎到棉紡廠門口,用繩子綁在廠子門口的樹上了。
不遠的門衛室裏一片漆黑,很顯然看門的大叔已經睡覺了。
做完一切,姜曼轉身回家。
不想一轉身,就看到有個人站在不遠處看着她。
姜曼身形不由一頓,直接上前,“姜衛國同志,你看到了。”
姜衛國看着他大閨女,還是胖乎乎的臉盤子,還是那雙眼睛。
可他怎麼看都覺得陌生。
這還是他老實巴交的閨女嗎?
雖說支棱起來是好事兒,可這支棱的有些過頭了,顯得精神有些不好了。
姜衛國竟然有些擔憂,是不是他生病的事兒把閨女刺激的太厲害了。
他想了想沒說話,伸手拽下脖子裏的圍巾圍到姜曼脖子上,拽着她的胳膊說,“走了,回家,讓人看見不好。”
寒冬臘月,天寒地凍,北風吹起地上的樹枝,滿街的蕭瑟,似乎除了他們爺倆就再也沒有人了。
姜曼抬頭看了眼天,陰沉沉的,似乎是要下雪。
想起姜衛國點的菜單,天一亮姜曼還得去買老母雞。
走到剛才那條胡同時,姜曼看着姜衛國說,“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姜衛國扭頭瞥她一眼,“開心嗎?”
姜曼一愣,點頭,“因爲不開心,所以才動了手,現在心裏很痛快。”
“嗯,那就好。”姜衛國嘆了口氣說,“是爸爸以前不好。”
姜曼疑惑,“嗯?”
“沒能好好的護着你,讓人都以爲咱好欺負,不把咱爺倆當人。”姜衛國難得嚴肅正經,“以後我們爺倆都好好的。”
“嗯。”
進了家門後,爺倆各自洗漱,回屋時,姜衛國突然道,“明天記得買老母雞,另外再買兩根肋骨,做紅燒排骨。”
“行。”
像是達成某種默契,父女倆各自回屋睡覺。
兩人都是喜歡鹹魚擺爛的人,按道理說躺下就能睡着,可這一晚上姜衛國翻來覆去睡着,想着他閨女的精神狀態,總覺得癲癲的。
而姜曼也在思考姜衛國看出了多少。
但隨即姜曼又不去想了,反正人還是那個人,頂多被想是刺激大了唄。
姜遠超一夜未歸,姜菲菲和她媽壓根就沒發現。
天一亮,姜曼掙扎着起來,穿上棉衣棉褲,戴上圍巾帽子,挎着籃子就出了門。
碰見隔壁陳大娘,陳大娘驚呆了,“姜曼,你竟然也有起這麼早的時候!”
不怪陳大娘驚訝,姜曼高中畢業沒考上大學,從高中畢業開始,每天都得睡到九點多十點多才起來吃飯,這會兒才早上六點多,大院裏的人就沒在這時間看到過姜曼。
姜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家的錢好歹是要回來了,我得買只雞啥的給我爸補補,希望我爸能早點好起來。”
聞言陳大娘不禁嘆了口氣,憐憫道,“可憐的孩子,你媽也就是死的太早,不然你奶他們根本不敢上門。”
兩人說着話一塊下樓,免不了又碰見幾個出門買菜的大娘大嬸兒的。
一路上大部分時間都是大娘大嬸兒們表達對姜曼的同情,另外一部分都是在勸姜曼以後要支棱起來。
姜曼點頭,“我肯定好好的。”
幾人還沒到菜市場,突然就聽見有人往棉紡廠那邊跑。
“嘿,姜家老二一夜未歸,今早上發現被人綁在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