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的這會功夫,裏面也沒閒着。
有人道:“魏部長,周家小兒看着就挺精,我看他這次來不簡單啊。”
“聽說他今天不僅去了一趟保稅區開會,還暗地派人去拿了國貿的數據單,你說他是不是有什麼動作嗎啊?”
“咱們這兩年有些東西可經不起查,一查大家都得完蛋。”
有人卻不以爲然道,“行了,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他是榕投總裁又不是紀檢委的,別搞得人心惶惶。”
“聽說這周家二公子跟大公子比起來差遠了,以前沒出國就是他們圈子裏出了名的紈絝老祖,我看其實就周家尋了個由頭弄過來歷練兩年,然後鍍個金順理成章的回去坐位置。”
“……”
魏啓銘在他們的一言一語中沉下眼來,“好了都別提了,人才剛來,是人是鬼,往後就知道了,如果是個紈絝子弟,就送他點東西拿回京交差。要不是,四九城裏我們也不是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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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京聿眉眼淡淡壓下來,察覺不出情緒,“急什麼,查東西這事兒不能急,該做樣子還是得做,紈絝子弟四九城裏的那些個誰不會演?”
張青聽着這句話忽然就笑了。
外面的人都以爲四九城核心圈子裏的那幾個世家子弟,裝的是一個比一個紈絝,一個比一個酒囊飯袋。
要真這樣子家裏早就被人逮着把柄給掀翻了,或者把人悄悄送出國,國外想怎麼浪都行,國內還是得護着家族名聲。
所以別看那些個權貴紈絝明面上誰都玩的花,實則底下都卷生卷死。
比如周京聿大哥那兒子,今年才16歲,正是叛逆的年紀,前段時間被人帶着鬼混差點就鬧出人命。
轉頭暑假他大哥就把人丟部隊魔鬼訓練兩個月,回來人瘦一大圈,整個人都老實了,比以前更熱愛學習。
要是沒法子馴服那就得棄了,不是送國外,就是送南方外族家去,京城是萬萬不能讓待的,都等着抓小辮子搞你下台,誰敢冒險?
周京聿一根煙剛抽完,魏啓銘像是人形監控器,專門盯着他,又把人請了進去,
張青看他實在難受,說道:“我讓人給你沏杯熱茶過來?”
周京聿擺手讓他去。
唐·宮裏的茶葉自然都是上好的太平猴魁,專供這幾個特殊包廂使用,煮茶沏茶的也都是多年老茶藝師。
周京聿坐在軟皮沙發裏,手閒閒的搭在邊緣扶手夾着一只點着的雪茄,另只空手端起茶杯嚐了口就皺眉放下了。
張青:“許是茶沏的不對?”
周京聿搖頭,但也沒說什麼。
茶是好茶,總覺得少了些什麼,腦子裏忽的閃過那雙凝霧的眸子,忽地覺得有些好笑。
那小姑娘才多大啊。
看今天這局一時半會還不能散,默了會,讓張青去把車裏那盆睡火蓮拿出來,派人好生照看着。
——
陳盞一整個國慶都待在外婆的那個小院裏,白天跟着陳嬌花女士一起養養花串串門,晚上躲被窩裏看漫畫看動漫,一晃眼七天假期結束了。
第二天返校,陳嬌花要給她叫個車過來,被陳盞止住,推着自己的小行李箱麻溜的去坐前往市區公交車。
陳嬌花把她送到公交站,還往箱子裏裝了些周邊鄰居送的新鮮核桃讓她帶去給室友嚐嚐,叮囑後面降溫要多穿衣服。
陳盞乖乖順順的點頭,“知道啦外婆,你也要注意身體,等我下次放假來看你。”
陳嬌花:“少來,床底下藏漫畫本的箱子都裝不下了吧。”
陳盞眨眼睛,裝聽不懂。
恰好到市裏的公交車靠站,陳盞揮揮手上了車,尋了個後排靠窗座位戴上耳機開始補覺。
公交車停停走走,車上從零星幾人也開始漸漸多起來,開到市區差不多兩小時。
陳盞看快到目的地了,便拿起手機低頭回室友消息,她們說晚上出去聚餐,還帶了特產回來,她在群裏回復自己也帶了核桃回來。
室友許安安在群裏艾特陳盞:「你幾點到學校,我都到了,一個人在寢室好無聊啊。」
陳盞回:「還有幾個站。」
許安安:「等你陪我一起去打印宣傳單呢,乖寶貝。」
陳盞:「知道啦。」
沈棠月:「你們倆好膩歪啊,打印傳單都要一起。」
舒蘇:「寶寶,我們也可以膩歪。」
陳盞宿舍四人都是榕川大學外語系的,沈棠月和舒蘇主修的是商務英語。她和許安安是外國語言文學類,修的小語種法語。
所以寢室裏四個人,專業課不一樣,陳盞跟許安安天天上下課一起,所以膩在一起的時間更多,關系也更好。
剛回復完群裏消息,上面的榕川市公衆號跳出了一則新聞。
「榕川投資集團新任總裁周京聿有意推動……」
陳盞看到那個名字出現在頭條推送的時候,眼皮子猛地一跳。
周……京聿!
腦子裏閃過昨天來外婆家的那個男人,會是他嗎?
正當陳盞手不由自主點進新聞推送的時候,之前路過體育場館時中途上來的幾個打球的學生,瞥見坐在後面的陳盞。
撞色設計藍色襯衫,下擺直順到大腿,搭棉麻灰色法式茶歇裙和白色帆布鞋,長發乖順搭在肩側,只看一道剪影便知那是個美人。
更別提陳盞那帶着南方溫婉的精致五官,幾個男生一看,便推搡着過來要聯系方式。
陳盞從小長得漂亮,加上人性格看着乖順,一看就好欺負的模樣,所以從小出門搭訕的人就沒斷過。
她關掉手機新聞遊刃有餘的拒絕了對方請求。
公交車距離榕川大學的一條街的地方靠了站,陳盞推着行李箱下車,車上幾個男生望着她高挑清瘦的背影覺得可惜。
直到其中一人翻開相冊,忽然道:“她是榕川大學外語系的陳盞吧?”
“陳盞?”立馬有人驚訝道:“榕大校花陳盞啊?”
他們一看照片,照片裏赫然是去年陳盞新生入學軍訓時,被人拍到的視頻裏的截圖。
當時正是因爲那則視頻被人上傳到網上,陳盞那時候還在網絡小火了一把,被評爲榕大最美校花。
“真是她,本人比視頻裏好看多了,比視頻裏更白。”
“今年軍訓,她去年那條視頻又被網上翻出來了。”
“……”
知道剛剛下車女生是陳盞後,沒要到聯系方式的幾個男生更加覺得可惜了。
說起去年視頻爆火的事兒,陳盞差點就去當網紅了,結果被徐婧女士硬生生打破了她的幻想。
她喜歡看漫畫,當時沒能去京城上學,填報的是榕大日語專業,徐婧女士覺得學日語沒用,甚至還有點封建的認爲她不愛國,最後硬生生換了法語。
陳盞生出要去當網紅的想法時,徐女士又說那是青春飯,才大學便拋頭露面會荒廢學業,讓她乖一點好好念書。
反正從小到大,徐婧女士對她的要求就是做一個知書達禮的乖乖女,日復一日,陳盞已經慢慢習慣了。
雖然也有點不被徐女士喜歡的小愛好,但她都是偷偷藏着,從不讓她知道。
因爲陳盞知道,當初徐女士頂着流言蜚語生下她,做一個單親媽媽十分不容易。
也是因爲這份不容易,她對陳盞的嚴苛教育就是爲了避免走她後路。聽說當年徐女士會犯錯,就是因爲陳嬌花女士對她教育太過於縱容,所以徐女士一直拿自己當反面例子警惕着陳盞。
其實陳盞卻不覺得徐女士當年事並不能算是犯錯,相反佩服她冒險的勇氣,雖然這份冒險的代價是多了陳盞這麼個拖油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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