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瀾依和衛升在這邊高看祝則珩,而祝則珩本人被魏厭綁起來了。
魏厭醒來後,看見自己手腳都被綁着,神經都變得緊繃,這讓她想起來曾經的一些事,那些淪爲乞丐的日子,自己太過弱小,其他的乞丐討不到飯只能選擇煮了她。
她被綁着,動彈不得,要不是路過的一位逃兵救了自個,她早就被分解而食。
那人救了自己後走了,那些乞丐過了一段時間後又來了,可他們不知道的是,那人臨走之際教了自己脫繩術,自己很快脫困跑了。
她不敢離開自己的家,她怕她爹找不到她,所幸,她爹真的混出頭了,雖然失去了一些東西。
她一醒來就被綁着,以爲又回到了以前,刺激的她渾渾噩噩跨坐在他身上,掐着他的脖子,企圖用力地扭斷。
但祝則珩的力氣比他大,只不過魏厭被刺激的力氣也像是脫繮的野馬,非平常力氣可以制服。
祝則珩被掐的滿臉通紅,眼球充血,面目猙獰,他放棄了把她推開,選擇又一次把她弄暈。
祝則珩本不想再劈她,劈多了她肩膀會持續不斷地疼,只不過她太難對付。
她剛才的眼神如同餓狼護食,那種決絕地、拼盡一切的眼神他從未在其他人身上見過。
祝則珩走了。
他或許該洗洗冷水澡清醒清醒,他不該對想折磨死他的人有一絲一毫的憐憫。
魏厭做了個夢,夢見自己第三次被他們抓走後,那些人知道她會脫繩子後,直接給她抹了脖子,然後烤着吃了。
魏厭長呼一聲坐起來。
孫良人也在這個時候端着精致的膳食走過來,魏厭這個時候一點都不想看見人,沒好氣地問,“你來幹什麼?”
孫良人嘻嘻笑,“太子殿下允我只有在前院走動,我就來看魏小公公了。”
魏厭看她呲着個大牙,蹙眉,“不要如此不得體,祝則珩從小守禮,他喜歡的必定是溫婉賢淑的女子,以後注意一些。”
孫良人立馬把牙收回去,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是。”
其實她想說,太子明顯對她不感興趣,當日寧願劈暈她都不願意將就,明顯就是看不上,可她也不能說,說了自己就沒用了。
魏厭摸摸自己的肩膀,輕輕一按,疼的長呼了聲。
孫良人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太子劈的,還好她怕魏小公公與她一樣會慘遭太子毒手特意帶了這舒緩膏,“這是我自個做的,特別管用,我的肩膀都已經不疼了。”
魏厭不想接,她不喜歡她滿眼期待的嘴臉,但肩膀上隱隱的疼又提醒她該接下,她頓了會,伸手拿過,“還算你有用處。”
孫良人一點都不覺得冒犯,她以前都不太敢跟後院的其他女人說話,好不容易同盟來了,真的想顯擺下,
“我外公是郎中,對藥材比對我母親還好,不過我母親沒遺傳我外公的天賦,反倒是我,遺傳上了,還有啊,我不止會做舒緩膏,我還會…”
“等會。”魏厭打斷了她的熱情,“後院女子除了你還有其他人,光說最近新來的那些煙花之地的女子,一個個的花樣百出。
如今太子是不會碰,可誰能斷定以後呢,現在太子不安排人侍奉,這就是你的機會,你不該在我面前晃悠。”
孫良人看她又冷臉,打算虛心聽講,可這說的也太不對了,她瞧了瞧她的臉色,欲言又止。
魏厭不是那等不讓她說話的人,“有什麼話就說。”
孫良人心口驟縮,暗暗往後縮了縮脖子,“那些新來的姐妹早就跑了。”
魏厭把她一把薅過來,陰沉的氣息瞬間撲面而來,“沒有我的允許,她們敢跑?”
孫良人呼吸停滯,望着她深不見底的瞳孔一瞬間忘了說話,她倒也不是害怕,而是對魏小公公皮膚的感慨。
怎麼會有人膚若凝脂的?
她能看出來魏小公公未施粉黛,怎麼會有人比女子還要好看?
魏厭看她不說話,撇了撇眼,罵了一句,“廢物!”
孫良人被這句廢物喚醒意識,心裏非常難受,她們能走肯定是太子安排的,她一個還沒侍寢的良人能說什麼?
從太子和魏小公公出去後,她也是第一次見到魏小公公,她沒什麼機會告知於她。
魏厭知道這是祝則珩幹的好事,頓時怒從心來,她下床,準備找祝則珩算賬。
孫良人怕她又一次被劈,拉住了她離去的手,魏厭震驚地回過頭,一副你怎麼有膽的樣子看着她。
孫良人刹那鬆了,她剛剛也是被驢踢了敢拉魏小公公的手。
魏小公公的臉生的如此絕豔,可這手的觸感卻如此粗礪。
她被繼母磋磨長大雖然手也會粗糙,但養養也就好了,魏小公公如今權勢在手,想要好東西容易的很,這手卻…,也不知以前遭了什麼罪。
祝則珩剛洗了五遍冷水澡,蕭笙在一旁着急死了。
這還是大冷天呢 ,太子卻洗這麼多次冷水澡,萬一生病了落了病根,這可如何是好?
魏厭剛來此 ,他正好飲下一碗姜湯,他讓蕭笙下去。
見了她後,暗自發誓一定要恢復到往日的清醒,這世上可憐的人太多了,魏厭只不過恰巧來到他身邊而已。
“你來找孤何事?”
“殿下不樂意與那些女人風花雪月,莫不是對我上癮了吧!”
魏厭也是看過關於男人的書,有的男人面上裝的一板一眼,一旦嚐鮮,便一發不可收拾,有的嚐鮮後會對那道美味念念不忘。
魏厭很懷疑照祝則珩心裏扭曲看上了她這樣的人。
祝則珩神情幽暗了瞬,站起身,一步一步朝她走去,沉着聲,“魏厭,你算個什麼東西?”
魏厭頭歪了歪,也朝他走去,眸色微沉 ,“殿下以爲自己又是個什麼東西?祝則珩,你擺譜也要看看時候,罵我?信不信我讓我爹給你的母後找點樂子。”
【皇後如今得了風寒,身子骨受不了一點風 ,只要父親克扣皇後的份例,皇後的身體定會病若細柳。】
祝則珩看着她這張陰冷的臉,心頭一震,前幾日的復雜情緒瞬間消散。
這張漂亮的臉蛋皮下生長着是腐爛的血肉,它黏附着她身體的每一寸,骨骸已被侵蝕,變成一攤濁物。
他們不該是一路,也走不到一路,是他前幾日發了瘋,得了癔症。
是他不該!
“魏厭,你這樣的人真的不該存在,你最好慶幸你在太子府能一直安然無恙。”
祝則珩會在他死後安排好一切,或者父皇會借着這個由頭處罰他,不過不重要了,比起魏家父女對付母親,他的事情已然不重要。
魏厭感覺他有點狗急跳牆,她怔然,接着便不可置信,額角的青筋跳起,“我死了你也會玩完,你和太監苟且之事會傳遍整個大乾朝,除非你也不打算活着。”
祝則珩沒說話,已然默認。
魏厭被氣笑了,他這副神氣的樣子給誰看,自己一副不怕死的樣子以爲她就會怕嗎?
天真!
“你覺得你死了就能一了百了,皇後能在後宮撐着是因爲你,你若不在,皇後的心氣也就沒了。
你舅舅衛升就算是武將統帥,可下一任皇帝如何會留他?你衛家子弟若想入官,簡直天方夜譚。”
祝則珩閉了閉眼,沉思一會,“我會勸舅舅辭官,父皇選的下一任定是明君,母後跟父皇夫妻二十幾載,不會要母後的命,而你的存在,會令祖輩基業毀於一旦。”
魏厭心情好了點,她對於這樣偉大的評價挺喜歡的。
但他這種不自知的僞善真的惡心。
衛皇後好不容易爬到如今這個位置,衛升也終於不再是馬夫,整個家族都已經逆天改命,怎麼可能甘心一切都成了泡影。
祝則珩天生富貴,怎麼會理解他母親和舅舅的苦。
想的可真簡單。
“殿下的太子之位來得最容易,所以想的也簡單些,太子這話一說,想過衛家人的情況嗎?”
魏厭看着他剛正不阿的眼睛,猛一發問。
“從平民走到朝堂,你覺得衛將軍會甘心辭官嗎?”
“你根本不懂從底層爬上來的痛苦,死亡是最輕鬆的,別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老百姓衣不果腹的日子你可以試試。
殿下,你未必可以忍受那種糟糕透頂的生活爲了活着已經很難很難。”
【死了才是最輕鬆的,他死了一堆人的期望也就沒了,那些人的日子才是最慘的,他們有家人怎麼敢像太子一樣輕輕鬆鬆去死】
【祝則珩根本就不明白太子的分量,他的身後是千千萬萬個人,你死了,所有的人都要陪你一起死。】
【他大概不知道,他的舅舅爲他拉了多少朝堂有背景的文臣和武將,衛升想辭官,他們也不會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