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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後,我被轉移到了地窖裏。
這裏更黑,更潮,只有老鼠做伴。
王癩子徹底打斷了我的右腿,現在,我真的成了一個廢人,連爬行都成了奢望。
但我沒有死,因爲我發現了一件事。
我的例假,推遲了兩個月。
那個雨夜,王癩子雖然沒得逞。
但在更早的、剛被賣來的那幾天,我已被王癩子轉手給隔壁的光棍李二狗,被他和其他幾個混混輪番糟蹋,度過了地獄般的三個晝夜。
那才是真正的萬劫不復,而這腹中的孽種,便是那段時間的產物。
一陣強烈的惡心感涌上來,我幹嘔不止。
懷孕了,我摸着平坦的小腹,笑得比哭還難看。
這就是命嗎?
讓我生不如死,還要讓我孕育罪惡?
地窖上方傳來響動,蓋板被掀開,一束光打下來。
王癩子吊下來一個籃子,裏面放着一部手機。
屏幕亮着,又是直播界面。
陸修遠那張英俊卻扭曲的臉出現在屏幕上,他懷裏摟着陸若若。
陸若若穿着精致的公主裙,吃着進口車厘子,一臉天真無邪。
“哥,聽說姐姐懷孕了?真的假的呀?”
陸修遠冷笑一聲:“那種髒地方,懷的肯定是野種。真是丟盡了我們陸家的臉。”
陸若若捂着嘴笑:“那怎麼辦呀?生下來嗎?好可憐哦。”
“生什麼生?”陸修遠眼神陰鷙,“若若的病你知道的,受不得這種刺激。王癩子,聽見了嗎?給她弄掉。”
“用最土的辦法。”
“若若不想看到那個野種出生。”
地窖口,王癩子探出頭來,手裏拿着一根削尖的木棍。
“好嘞老板!您就瞧好吧!”
他順着梯子爬下來,那根木棍上還帶着倒刺。
他舉起木棍,尖端直指我腹部,意圖剖開!
恐懼瞬間攥緊心髒,這是要我的命!
我縮在角落,退無可退。
手機屏幕上,彈幕在狂歡。
【刺激!現場墮胎!】
【這才是豪門復仇劇啊!】
【快捅!快捅!】
王癩子逼近了,“別怪我心狠,是你哥不讓你留種。”
他舉起木棍。
我看着那尖銳的木刺,腦海中閃過這半年來的一切。
豪門的冷眼,陸修遠的陷害,陸若若的綠茶,王癩子的毒打。
夠了,我不想活,也不想讓他們好過。
我摸到了身下的一塊石頭,那是地窖裏唯一的硬物。
就在王癩子撲過來的瞬間,我沒有躲避那根木棍,而是迎了上去。
噗嗤——
木棍刺入了我的部,鮮血噴涌而出,劇痛讓我眼前發黑。
但我死死咬着牙,用盡全身力氣,將手中的石頭狠狠砸向王癩子的褲襠!
“嗷——!!!”
王癩子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整個人弓成了一只蝦米,捂着下體倒在地上打滾。
手機被撞翻在地,鏡頭正好對着我。
我滿身是血,披頭散發,渾身浴血,形同惡鬼。
我抓起手機,對着鏡頭,露出了一個滿是血污的笑,那是從未有過的瘋狂。
我張開嘴,喉嚨擠出破碎的音節,一字一頓:“陸修遠。”
“你我之間。”
“黃泉再見。”
說完,我舉起手機,狠狠砸向地窖堅硬的石壁。
砰!屏幕粉碎,直播中斷。
世界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王癩子的哀嚎聲,和我的血滴在地上的聲音。
滴答,滴答。
意識開始渙散,我要死了嗎?
終於......解脫了。
在閉上眼睛的最後一刻,我聽見了地窖上方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還有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吼。
“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