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阿錚?”
她見我不說話,又往前一步。
那陣梔子花香更濃了。
林傲宇突然沖了出來,踉蹌着抱住沈穗。
“穗穗姐!”
“他讓人按着我,硬生生割走我身上的皮膚......”
“你不是說過會永遠護着我的嗎?我現在好疼啊......”
沈穗的呼吸明顯亂了。
她看着他胸口處的紗布,又看向我光滑的胸口,眸光驟然冷了。
語氣也就沉了下來。
“聞錚,你現在怎麼變成這樣了?”
“變得這麼...惡毒?”
林傲宇抱着她小聲啜泣。
看向我的眼神卻又挑釁,又得意。
“他年紀還這麼小,身上留下那麼大的疤以後該怎麼辦?”
沈穗的語氣愈發嚴厲,“你非要毀了他才甘心?”
我看着她護住林傲宇的姿態。
忽然想起十八歲的沈穗。
她小心翼翼,連抱我的手都不敢收緊。
卻立下了第一個誓言,說要陪我一輩子。
我輕輕撫過胸口的新皮膚,拼命壓下心口的酸澀感。
“那你有沒有想過,我身上被紋着那種字,我以後又該怎麼辦?”
“他在我身上紋那種字,我取他一塊皮。很公平。”
沈穗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
眼看沈穗沉默着。
林傲宇歇斯底裏的尖叫起來。
“穗穗姐!你已經懷了我的孩子!”
“你不能讓他這樣對我!帶我走!帶我走好不好!!”
我如遭雷擊,愣在原地,看着沈穗眼中一閃而過的驚喜。
她小心翼翼牽住林傲宇的手,動作輕柔得像捧着珍寶。
眉梢眼角都是藏不住的喜悅。
“別怕,我們現在就走。”
沈穗牽着他匆匆往外走,經過我身邊時腳步沒有絲毫停頓。
只扔下一句。
“聞錚,你應該冷靜一下,好好學着怎麼做我的丈夫。”
從那時候起,沈穗一連三個月沒有再回家。
她帶林傲宇去瑞士看雪。
林傲宇隨口說了句喜歡阿爾卑斯的雪景,她當即買下山麓的度假莊園,產權證上只寫了林傲宇一個人的名字。
他們又去了威尼斯。
林傲宇在社交平台曬出沈穗訂制的手表,十八世紀的藍寶石表盤在他手腕間熠熠生輝。
【總有人不聲不響爲你實現所有願望,原來被珍視是這種感覺。】
沈穗的偏愛向來明目張膽,像她當初追我時一樣,從來不懂得收斂。
我看了這張照片許久。
直到眼睛酸澀的開始發痛。
低頭轉動無名指上,那枚沈穗實習期第一個月工資買的碎鑽戒指。
“陳叔。”
管家端來茶水時,我輕聲問:“沈氏那個持續注資的信托基金,是不是始終靠着外公的擔保?”
管家立即打開保險櫃取出文件。
“大少爺。”
“老先生生前都爲您安排妥當了。”
我看着那些條款,想起阿爾卑斯山的雪線和威尼斯水城的倒影,還有那套古董手表,撥通了沈穗的電話。
連續三次忙音後,我改撥視頻通話,最終鏡頭裏出現林傲宇的臉。
“聞錚哥?”
“穗穗姐在沖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