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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已經下喜轎的蘇漾,爹娘催促我:
“誤了吉時可就不好了!”
蘇漾緊緊牽着我的手,呼吸很重:
“你若是反悔,可就令整個侯府徹底淪爲笑話了。”
紅蓋頭遮住她的臉,看不清她的神色,但能感到她此刻無比緊張。
我笑笑:“嫂嫂放心,我知輕重。”
入內堂後,按流程是要先把我記回族譜。
“等等。”
我看着滿臉不解的爹娘,繼續道:“等養母到了再開始。”
娘親皺眉:“不過是記回族譜,何須一定要她在場?她雖對你有養恩,到底不過是個鄉下人。”
“若當初你跟着我回了京,她這輩子都攀不上咱們侯府!”
我冷笑:“但沒有她,娘這輩子恐怕也見不着我了。”
娘親一窒。
我突然反應過來:“你是不是根本沒讓人去請?”
眼看她視線心虛地躲避,我還有什麼不明白。
好在,父親手裏還握着請封世子的旨意。
這是我的雙重保障。
宮中知道我失蹤,又得知侯府突然多了個親生兒子,太後不會不查。
她一定知道我就在侯府。
娘親怕拖久了生變故,連忙道:
“現在最要緊的,是把你名字記上,再跟蘇氏完婚,其他的我們晚些時候再說。”
周圍的賓客也指指點點道:
“是啊,這果然是鄉下回來的,不懂禮數,誤吉時可是大忌啊。”
“侯府認回你,你要知道感恩,而不是爲了一個養母,頂撞親生父母!”
族長認同地點頭,正想把我名字記上時。
我開口道:“這名字能記,但要記在女眷一欄。”
衆人臉色一變,不明所以。
“什麼女眷?”
我當着所有人的面,摘掉發冠:
“我根本就不是男兒郎,當年侯夫人懷的是雙胎,卻不是雙生子,而是龍鳳胎!”
“我只是一個女子,自然無法迎娶蘇氏。”
四周此起彼伏倒吸一口氣的聲音。
蘇漾白着臉駁斥:“不可能!那你爲何之前不說?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是女兒身?!”
我言語輕佻:“你若是想看,我當着你的面脫了衣裳便是。”
衆人都被這番變故驚在原地。
一時大眼瞪小眼,目光都聚集在爹娘身上。
娘最先反應過來,笑着打圓場道:
“你看這孩子,方才酒喝多了吧?現在都開始說胡話了。”
“你和你哥哥都是我看着出生的,娘怎麼可能不清楚你是男是女呢?”
族老們也覺得言之有理。
我譏笑看她一眼:“你們若是不信,盡管問我養母就是。”
娘親笑意更深:“你知道的,她不會來的了。”
說罷,她轉頭看向族老們,催促道:
“就勞煩各位趕緊把名字記上,好讓新人拜堂,別耽擱了吉時!”
蘇漾連忙附和:“對對!快寫吧!”
族長揮筆就要把我記在男兒一列,我一把奪過他的筆。
娘親嘴角緊繃,死死盯着我。
“來人!小世子喝多了,先扶他到一邊休息!”
小廝聞言,一窩蜂地朝我沖來,七手八腳地摁住了我。
“放開!”
我不停掙扎,卻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們就要落筆時。
外面終於傳來一聲尖銳又刺耳地通傳:
“太後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