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下學宮，山門崩碎。
濃稠的黑雲壓在頭頂，那不是雲，是數以萬計的妖蠻大軍匯聚而成的煞氣。
空氣中充斥着令人作嘔的腥風，那是野獸的體味混合着鮮血的鐵鏽味。
“咯咯咯……這就沒人了？偌大一個人族聖地，竟連個能讓奴家盡興的男人都找不出來？”
一陣嬌媚入骨的笑聲穿透戰場喧囂，直鑽入耳中。
山門廢墟之上，一名身着粉色薄紗的女子赤足而立。
她身後九條雪白的狐尾肆意張揚，每一條尾巴尖端都燃燒着幽藍色的狐火。
薄紗之下，曼妙的身姿若隱若現，大片雪白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隨着她的呼吸，胸前那抹驚心動魄的弧度輕輕顫顫，看得下方不少定力稍差的年輕弟子鼻血橫流，手中的劍都拿不穩。
九尾天狐一族聖女，塗山雅。
在她身側，還站着三尊氣息恐怖的身影。
一尊虎首人身，渾身金毛如鋼針，乃是嘯天虎王。
一尊背生雙翼，鷹鉤鼻銳利如刀，乃是裂空鷹王。
還有一尊全身籠罩在毒霧中，只有一雙碧綠豎瞳閃爍着陰毒光芒的黑水蛇王。
三大妖王齊至！
“塗山妹子，別跟這群酸儒廢話了！”嘯天虎王不耐煩地咆哮，聲浪如雷，震得地面龜裂。
“那個殺了老牛的小白臉肯定躲在裏面嚇尿了褲子！直接屠了這破書院，把那些細皮嫩肉的學生抓回去打牙祭！”
“子曰：非攻！兼愛！”
夫子滿身是血，須發皆張，手中傳世“仁義筆”光芒黯淡。他身後，七十二賢人倒下大半，剩下的也不過是在苟延殘喘。
護山大陣“浩然正氣罩”，此刻已布滿裂痕，如同一塊即將破碎的琉璃。
“老東西，你的‘子’今天救不了你！”
裂空鷹王獰笑一聲，雙翅一振，漫天風刃如暴雨般傾瀉而下。
轟隆——！大陣應聲而碎。
恐怖的沖擊波將夫子掀飛數十丈，重重砸在斷壁殘垣之中，嘔出一大口夾雜着內髒碎片的鮮血。
“夫子！”衆弟子絕望嘶吼。
完了，學宮數千年基業，今日要毀於一旦。
塗山雅掩唇輕笑，媚眼如絲地掃視全場：“既然那蘇長歌不肯出來，那奴家只好親自進去抓人了。”
“聽說讀書人的元陽最是滋補，不知道那位大師兄，能不能讓奴家盡興呢？”
她抬起玉足，欲踏入內門，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咳咳……”
一陣虛弱，卻又帶着某種奇異韻律的咳嗽聲，從學宮深處的雲霧中傳來，這聲音詭異地壓過了漫天妖魔的咆哮。
緊接着，一道金光大道鋪展而來，驅散了漫天黑雲。
在那金光盡頭，三道人影緩緩走出。
走在中間的，正是蘇長歌。只是此刻的他，形象實在有些……“別致”。
他衣衫微亂，領口敞開，露出一片精壯的胸膛，上面還殘留着幾道曖昧不清的抓痕。
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透着一股縱欲過度的蒼白，眼圈微微發黑，腳下更是虛浮無力，每走一步都要晃三晃。
但他並沒有倒下，因爲在他左右兩側，各有一位絕色佳人攙扶。
左邊那位，雍容華貴，桃花眼含春帶水，正是前朝長公主，魅魔姜璃。
她小心翼翼地托着蘇長歌的手臂，那神情，那神情既心疼又帶着幾分食髓知味的滿足。
右邊那位，清純可人，只是走路姿勢略顯怪異，雙腿並得極緊，正是魔教聖女陸清婉。
她紅着臉，低垂着頭，整個身體幾乎都貼在蘇長歌身上，充當着他的拐杖。
這一幕，極具視覺沖擊力。
一邊是妖魔圍城的修羅場，一邊是左擁右抱的溫柔鄉。
連那三大妖王都愣住了，瞪着銅鈴大眼，腦子一時轉不過彎來。
這就是那個傳聞中的聖人？
這特麼分明是個被酒色掏空的紈絝子弟！還是剛從青樓裏爬出來那種！
“蘇……蘇長歌？”塗山雅愣了半晌，隨即笑得花枝亂顫，胸前波濤洶涌。
“哎喲，笑死奴家了。原來所謂的大師兄，是躲在女人肚皮上練功呢？”
“看你這副要把腎咳出來的樣子，還能拿得動劍嗎？”
蘇長歌停下腳步，大口喘息。
累。
真特麼累。
昨晚爲了徹底“感化”陸清婉，本來就耗費了巨量精力，誰知姜璃這個魅魔半夜又來“偷襲”，非說什麼要雨露均沾。
現在的他，腰子就像是被兩塊磨盤來回碾過，酸爽得令人發指。
但他不能倒。
逼都裝到這份上了，跪着也得演完。
蘇長歌勉強抬起眼眸，目光越過塗山雅那白花花的胸脯，看向那三尊不可一世的妖王。
“系統，這三個貨，能秒嗎？”
【叮！檢測到宿主當前狀態：腎虛（重度）。】
【浩然氣餘額：5%（僅夠維持表面光鮮，無法釋放任何大型術法）。】
【建議：使用“言出法隨”透支生命力，或者……借力打力。】
蘇長歌深吸一口氣，借着姜璃和陸清婉的攙扶，勉強站直了身子。
“區區幾只披毛戴角的畜生，也敢在我稷下學宮狺狺狂吠？”
聲音經過系統的增幅，如天雷滾滾，炸響在每一個妖魔耳畔。
嘯天虎王勃然大怒：“死到臨頭還嘴硬！老子這就送你上路！”
它怒吼一聲，龐大的身軀裹挾着腥風，如一座肉山般向蘇長歌撞來。
裂空鷹王和黑水蛇王緊隨其後，三面夾擊，封死了所有退路。
恐怖的威壓讓姜璃和陸清婉臉色慘白。
“夫君……小心！”姜璃本能地想要擋在蘇長歌身前。
蘇長歌卻輕輕按住了她的肩膀，臉色蒼白卻狂傲。
“退後。”他鬆開兩女的攙扶，獨自一人，面對那毀天滅地的妖魔攻勢。
衣袍在狂風中獵獵作響，蘇長歌緩緩抬起右手，指尖在虛空中勾勒。
這一刻，他不再是那個腎虛的浪蕩子，而是一尊俯瞰蒼生的神祇。
丹田內，最後的一絲浩然氣燃燒，連同那剛剛獲得的聖人紫氣，全部注入這一指之中。
“犯、我、強、漢、者！”蘇長歌每吐一字，天地便是一顫。
虛空中，金光炸裂。
五個如山嶽般巨大的金色古篆憑空浮現，每一個字都蘊含着一股橫掃八荒、唯我獨尊的霸道意志。
那不是儒家的溫良恭儉讓，而是來自遠古皇朝的鐵血殺伐，是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皇權天威！
“雖、遠、必、誅！”最後四字落下，言出法隨！
轟隆隆——！蒼穹崩塌。
那九個金色大字並非虛影，而是化作了實質的刑具，帶着不可抗拒的規則之力轟然砸落。
沖在最前面的嘯天虎王，甚至來不及發出慘叫，就被那個“誅”字當頭砸下。
堂堂妖王，在那煌煌天威面前，霎時炸成了一團血霧，連妖魂都被那霸道的意志碾得粉碎。
緊接着是裂空鷹王，它引以爲傲的速度在規則之力面前毫無意義，直接被那個“強”字鎮壓在地面，雙翅折斷，骨骼盡碎，變成了一灘肉泥。
黑水蛇王嚇得魂飛魄散，轉身欲逃，卻被“必”字化作的金色鎖鏈貫穿七寸，釘死在虛空之中，掙扎幾下便沒了聲息。
一言出，三王滅！
天地間，只剩下那濃烈的血腥味，和那個搖搖欲墜的白衣身影。
塗山雅臉上的媚笑僵住了。
她渾身僵硬，九條尾巴夾在兩股之間，瑟瑟發抖。
剛才那是什麼力量？
那絕不是普通的儒術！那是……那是足以改寫規則的大道之音！
蘇長歌強忍着腦海中的眩暈，眼前金星亂冒，但他還是努力維持着高冷的表情，目光冷冷地掃向塗山雅。
“你，也要起舞嗎？”
塗山雅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那平日裏高高在上的聖女威嚴蕩然無存，只剩下極致的恐懼。
“不……不敢……”
“滾。”蘇長歌只吐出一個字。
塗山雅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化作一道粉色流光，連那三個妖王的屍體都不敢收，瞬間消失在天際。
危機解除，蘇長歌終於撐不住了，身形一晃，向後倒去，兩具香軟的嬌軀同時接住了他。
“夫君！”
“大師兄！”
蘇長歌躺在兩人懷裏，感受着那令人安心的柔軟，鼻腔裏全是脂粉香氣，讓他那顆快要驟停的心髒稍微緩過來了一些。
他艱難地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聲音微弱如蚊：
“別晃……頭暈……”
“還有……今晚……掛免戰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