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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裏,附和聲此起彼伏:
“秦總和蘇秘書,真是......般配!”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秦徹靠在沙發上,任由蘇婉婉倚着,嘴角噙着一絲淡笑,坦然接受了所有違心的恭維。
就在這時,一個微醺的員工起哄道:“秦總,和婉婉姐跳一支吧!她剛才跳得可好了!”
我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凝固。我清楚地記得,秦徹曾不止一次對我說,他天生四肢不協調,連最簡單的廣場舞都學不會。
我們的婚禮上,我滿懷期待地提議共舞一曲,也被他堅定地拒絕了。
可此刻,在迷離的燈光下,蘇婉婉只是嬌嗔地晃了晃他的胳膊,秦徹便微笑着站起身,極其自然地牽過她的手,隨着音樂滑入舞池。
他的舞步流暢而熟練,明顯深諳此道,哪裏有一絲一毫“不協調”的影子?
周圍爆發出更熱烈的掌聲與口哨聲,他看向懷中女人的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那是我許久未曾見過的、毫無保留的專注與愛意。
一股強烈的暈眩猛地襲來,我雙腿一軟,幾乎站立不住。
原來,那些我曾深信不疑的“短板”和“例外”,不過是他不願爲我破例的借口。
我早已在渾然不覺中被徹底刺穿,卻還在可笑地,爲這場千瘡百孔的婚姻尋找最後一絲微光。
身旁的偵探迅速扶住了我下滑的身體,另一只手中的相機仍在無聲地快速拍攝。
“林小姐,證據足夠了。”
“這種渣男!直接起訴婚內出軌。我們有Z市頂尖的法務團隊,保證讓他淨身出戶。”
我抬手,止住了他後面的話。
目光死死鎖在包廂裏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上,用最後一點力氣,撥通了秦徹的電話。
我知道這不理智,甚至有些可悲。
但五年的朝夕相處,像一層厚重的繭,讓我在絕望的邊緣,仍抱着一絲荒謬的幻想。
也許他有苦衷?也許一切並非我看到的樣子?也許他只是......被什麼脅迫了?
然而,幻想在下一秒便徹底粉碎。
我親眼看見,秦徹感受到手機震動,拿起來看了一眼,臉上閃過一絲遲疑。
沒等他反應,旁邊的蘇婉婉已經一把將手機奪過,幹脆利落地掛斷,隨手扔到沙發上。
她雙手叉腰,嬌嗔中帶着不容置疑的任性:
“秦哥哥,今晚可是我的迎新會。你答應過要陪我的,不能分心哦。”
秦徹看着她,臉上那點猶豫迅速消散,無奈又縱容地笑了笑,伸手攬住了她的腰。
直到手機裏傳來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的提示音,我內心的最後一點希望徹底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