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則回來得晚,林煙早就吃過飯,跟秀姨坐在沙發上看綜藝。
見到傅清則回家,林煙就敷衍一句,“回來了啊。”遠沒有秀姨熱情,上前詢問吃飯沒。
傅清則說還沒吃飯,秀姨便到廚房忙活去了。
傅家有專門的廚師,但秀姨把傅清則當自己孩子養,總是喜歡搶廚師的活。
傅清則走到沙發旁邊,掃了一眼電視,視線落到林煙抱着抱枕的手上。
那雙手纖細白嫩,一看就十指不沾陽春水。左手尾指和食指各戴了一枚金色素圈,其中,食指上的那枚竟然戴在第二個關節。這是什麼戴法,傅清則有些看不懂。
注意到身邊杵着個人,林煙抬起頭問道:“你還不去吃飯?”
“這就去。”
林煙繼續看綜藝,餘光裏那道人影還是沒動,只聽見傅清則又問:“你很喜歡戴戒指?”
林煙不知道傅清則爲什麼突然有此一問,她抬起左手,給傅清則展示自己的戒指,“是啊,好看嗎?”
說完,又收回手去,算了,不應該問傅清則,能指望他那張嘴說出什麼好話來。
不過這次林煙猜錯了,傅清則說“好看”。
然後,去餐廳吃飯了。
林煙嘴角勾起,咕噥了一句:“算你有眼光。”
大概是因爲那晚夜闖書房,被傅清則以爲林煙害怕一個人睡覺,傅清則沒再說要去睡書房。
林煙倒是想繼續勾引人,奈何小肚子微微有些墜脹,這是即將要來大姨媽的前兆。每次都不例外。
林煙老老實實穿上長衣長褲。
傅清則還是穿的那款睡衣,靠坐在床頭,看書。
林煙揉了揉肚子,躺到貴妃椅上。
一般來說,要是林煙不主動搭話,傅清則是不會先說話的。
一時之間,臥室裏安靜得可怕。
傅清則的書半天也沒翻過一頁,直到敲門聲響起。
“進。”
進來的是秀姨,秀姨聽林煙吩咐,煮了紅糖姜茶端過來。空氣裏飄浮着濃重的姜味,聞着就覺得暖和。
“少奶奶,紅糖姜茶煮好了,趁熱喝。”
“好,謝謝秀姨。”
秀姨把紅糖姜茶放在貴妃椅旁邊的小茶幾上,準備離開時,躊躇着對傅清則道:“少爺,少奶奶肚子疼,待會你給她揉揉。”
傅清則眼睛微微睜大,喃喃說:“我不會。”
秀姨道:“可以上網學。”
林煙:這,怪不好意思的。
房門關上,臥室裏只剩下倆人。
“你肚子疼?”
傅清則看着林煙。
林煙敷衍地“嗯”了一聲,端起紅糖姜茶小口小口地喝。
傅清則沒再說話,拿起手機在點。
林煙沒指望這個便宜老公能爲自己揉肚子,把紅糖姜茶慢慢喝完。
到睡覺的時候,關了燈,倆人之間又隔着條銀河。
傅清則背對着林煙,導致中間的被子拱起,進風。林煙拉了拉被子。
突然,傅清則翻過了身,下一秒,一只溫熱的大手附上林煙的肚子。
黑暗裏,林煙眼睛微微睜大,艱澀地問:“你做什麼?”
傅清則沒說話,只是手掌輕輕在林煙肚皮上打着轉。林煙反應過來,傅清則這是聽秀姨的話,在給她按肚子。
“我沒給人按過,要是不舒服,你就說。”
剛才傅清則在手機上學習揉肚子,看似很簡單,實則要按對幾個重要的穴位還是需要探究。
林煙身體開始熱熱的,不知是因爲喝了紅糖姜茶還是因爲傅清則揉肚子的緣故。
林煙不自覺嚶嚀,“舒服。”
熱氣好似會傳染,傅清則的身體好像也變得熱起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林煙睡着了,傅清則停下來,過了會兒,下床去洗手間。
回來一上床,林煙像是有雷達捕捉到了,一下趴到了傅清則身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繼續睡。
傅清則一動不敢動,身上趴着個人,根本沒法睡,傅清則就這麼睜着眼,在黑夜裏炯炯有神。
又過了一會兒,林煙突然翻身,從傅清則身上下去,用背朝向他。
傅清則鬆了口氣的同時又覺得少了點什麼,提着被子追過去,想給林煙蓋上。正好遇上林煙又翻過來,他的唇就這樣撞在林煙的額頭上,整個人霎那間頓住。
翌日清晨,林煙膀胱告急,在衛生間正好遇上傅清則洗漱。
她急匆匆把傅清則推出去,“你先出去。”
傅清則就這樣被推出門,一嘴巴的泡,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終於,林煙解決完出來,看見傅清則拿着牙刷立在門口,才良心發現,自己把刷牙刷到一半的傅清則推了出來。
“對不起啊,人有三急。”林煙抱歉道。
傅清則沒說什麼,進去繼續漱口洗臉。
自由職業有個好處,時間全由自己安排。林煙今天的工作安排在中午,現在還早,不着急起來。
回到床上,打算睡個回籠覺。
躺下來,林煙準備把被子拉上一點,突然發現手指上多了樣東西。
定睛一看,無名指戴着一枚鑽戒,四四方方的鑽石不大不小,平平無奇的款式,不過勝在簡約大方。
林煙想了一下,確定這並不是她衆多戒指中的其中一枚。
突然,有個想法跳了出來。
結婚至今,她和傅清則並沒有結婚戒指,所以,這是傅清則良心發現,補給她的嗎?
小古板原來還有浪漫的時候。
林煙抱着被子偷笑。
這時,傅清則從衛生間走出來。
“傅清則。”林煙伸出手,讓傅清則看手上戒指。
“這是哪裏來的?”
這是傅清則昨晚失眠替林煙戴上的。眼下被當事人揪着這麼直白地問,傅清則臉皮有些燙,頭腦一熱,隨口編道:“媽不要的,送你。”
原來猜錯了,果然不能對傅清則抱有不該有的希望,林煙摸了摸戒指上的鑽石,瞧這成色也不是便宜貨,笑說:“我很喜歡,以後媽不要的首飾我都要,不嫌棄。”
傅清則欲言又止,想再解釋,林煙卻已經蓋高被子蓋住臉,催促他:“你快去上班吧,我再睡會兒。”
傅清則臉憋紅了,終沒能說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