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玲瓏姐妹,墨不白回到房裏,蕭酥酥立刻像只貓似的膩進他懷裏。
纖纖玉手有意無意地拂過他的欲望,軟綿綿地開口:
“主人,先沐浴好不好?”
墨不白向來愛幹淨,想到中午那場酣暢淋漓的纏綿後還沒仔細清洗,便低低應了一聲。
大江盟對住內院的貴客確實周到,房裏浴盆、暖爐一應俱全。
不過片刻,墨不白就舒舒服服泡在熱水裏,任由蕭酥酥拿着軟布替他擦拭精壯的身子。
“玲瓏姐妹剛才來,都與你說了些什麼?”他閉着眼懶洋洋地問。
蕭酥酥手上不停,抿嘴一笑:
“她們呀,問得可細了,比官府查戶籍還仔細。問主人爹娘做什麼的,有沒有兄弟姐妹,家裏娶沒娶妻……”
她眼波一轉,帶着幾分俏皮,“就差直接問主人願不願意娶她們了。”
墨不白嘴角一揚。
他當然看得出那對姐妹的心思,這點少女情懷在他這種風月老手面前根本藏不住。
“你怎麼回的?”
“照實說的呀,主人雙親在京經商,姐妹都出嫁了,揚州老家就主人一人。”
蕭酥酥聲音柔柔的。
這套說辭是師父早年爲保護他家人準備的,他一直這麼對外人說。
不過這次她稍稍做了改動:
“酥酥想着主人中意寶大祥的殷二姑娘,怕玲瓏妹妹存了別的心思,就自作主張說主人……已經定親了。”
她悄悄抬眼,見墨不白沒生氣,才繼續說:
“那姐妹倆聽着倒沒太失落,只說看主人年紀也該有夫人了。又問未來主母什麼時候過門,人品如何。酥酥就說,人自然是極美的,也能幹,不過家裏大事還是主人說了算。”
墨不白失笑,捏捏她的臉:
“好你個蕭酥酥,膽子越來越大了,連未來主母都敢編排?”
蕭酥酥順勢把臉貼在他掌心,眼中滿是依賴:
“酥酥的膽子,不都是主人寵出來的麼?”
沐浴完畢,墨不白光着上身靠在床頭,就着油燈翻看老師王守仁陽明公的《傳習錄》。
當年鄉試放榜,這位心學大師途經應天,接見新科舉子時獨獨看中了他,收爲弟子。
老師文武雙全,他拜入門下心服口服,只是這書裏總強調文章道德,這會兒讀着實在有點悶。
“酥兒,怎麼還沒好?”他聽着屏風後譁譁水聲,忍不住催促。
“就來啦,主人。”
話音未落,蕭酥酥已經帶着一身水汽,像條滑溜的魚兒鑽進了他懷裏。
七年風流,墨不白經歷的女子不少。
天香樓的李玉、聞香院的孫碧、聽月閣的蘇瑾、碧濤台的王曲……各色美人都在他懷裏纏綿過,連蘇瑾那樣的清倌人,初夜也是給他的。
但她們終究是師父用來磨練他心性的鼎爐。
只有蕭酥酥不一樣。
不僅因爲她絕色傾城,溫柔體貼,更因爲她是他的第一個女人。
就像女子難忘初夜情郎,男人對生命裏第一個徹底擁有的女子,總有一份特別的眷戀。
不過,他至今懷疑,當年師父和離別山莊莊主蕭別離打賭,本意也是把蕭酥酥當高級鼎爐,後來看出他對這丫頭動了真情,才讓她做了貼身女奴。
蕭酥酥輕輕吹滅油燈,帳內卻泛起一片瑩瑩清輝。
她捧過從寶大祥帶回的錦盒,十八顆夜明珠聚在一處,流轉着如月華凝萃的柔光,將紗帳映得朦朦朧朧。
在這夢幻般的光暈裏,蕭酥酥的肌膚愈發顯得白皙通透,宛若玉雕。
無人能比蕭酥酥更懂如何牽動墨不白的心弦。
她每一次眼波流轉、每一聲輕柔嘆息,都精準落在他心頭最柔軟處,如琴弦震顫餘韻不絕。
墨不白長臂一伸,便將那抹纖柔身姿攏入懷中,錦盒被輕輕擱置在一旁。
兩串夜明珠鏈貼在他倆相擁的胸膛間,一粗一細的珠鏈在暮色中泛起瑩瑩珠光,自深深的溝壑處透出,氤氳開一片柔和光暈。
珠光流轉間,映得她眼角那抹胭脂色愈發清豔動人。
他取出粗珠鏈,溫潤的珠子輕輕掠過,若有似無地撩撥着那片柔軟,隨着她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
不過片刻,那玲瓏,便在朦朧珠光裏愈發充盈飽脹,泛着晨光吻過的霞色,宛如初綻的玉蘭。
隨着她的輕顫微微搖曳,在朦朧珠光裏,誘人采擷。
“還在磨蹭什麼?”
墨不白喉間發緊,明知故問時口舌竟有些幹燥。
蕭酥酥不答,只是將臉埋在他肩頭,如溺水之人般緊緊擁着他,溼潤的唇瓣在他肩頸處留下細碎的痕跡。
纖細的腰肢不自覺地扭動,留下一片溼滑水汽,帶着幾分難耐的輕顫。
見她還在拖延,墨不白抬手,不輕不重地在她挺翹的雪臀後拍了一下。
清脆聲,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
自十三歲被師父關進同一間屋子起,便偏愛着這般帶着幾分懲戒的親昵。
果然,蕭酥酥發出一聲似嘆似嗔的輕吟,那雙素白的小手乖巧地合上了他暖玉。
她聲音輕軟如絮,帶着幾分嬌怯,慎道:
“主人,酥酥……酥酥都準備好了。”
她在墨不白懷裏不安地扭了扭,發出幾聲模糊嚶嚀,乖乖仰臥下來,舒展開身子骨。
在夜明珠清澈的光輝下,幽幽無所遁形,每一寸肌膚都泛着水盈盈光澤。
珠鏈輕輕一探,珠面便迅速凝起薄薄水汽,光澤卻在氤氳中流轉得愈發溫潤。
珠光在幽微處漾開,映出更深遠的幽暗。